正文 第七十章温华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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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省半个月的阴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气温也开始慢慢回升,仍旧是冬天正常的个位数气温,只是没有了阴雨天的刺骨。
许家,林家和程家在南省那一亩三分地斗了大半个月,搞得腥风血雨,人心惶惶,结果就在一场无聊的晚宴过后可笑地和解了。林说文深感自己蠢笨,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理解不了这场闹剧,好在,他也不用理解。
和解后杭城的大院里发生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林说文和程经籍要走了,而是温华年来了。
温华年,一个在许宴宜口中如同莎翁的戏剧般浪漫的alpha,林说文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在楼上,她在院子外。
林说文在卧室里看书,开着窗,从那便能看到院门外。
女alpha扎着黑直的高长马尾,半阖着眼,肩上撑着一把奶白的小提琴,一手拉着琴弓,她穿着靛色的欧风小西服,真就像戏剧里的迷倒众生的人。
在许宴宜的故事里,拉小提琴的是她,而现在,拉小提琴的是她。
这对AO的婚事又一次定下来了,许宴宜脸上也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这段时间,许宴宜隔三差五就要见个“合适”的alpha,但都无一例外都被她三两句话打发走,林说文成了她撵人的工具,只要一来人,总要装点病,装着装着就成真了,时不时肚子就开始发痛。
这是某个被人期盼已久的东西来临的预兆,他心知肚明。
许宴宜和温华年在种满鲜花的院子里重逢,许酬廷和廖彧槐都不在,这个院子里也不剩多少人,也没有人去打扰他们。
程经籍忽然说了一句:“林老师,这个alpha不喜欢表姐。”
语气不容置喙,程经籍少有这么坚定。
爱不爱一个人,林说文看不出来。林说文没见过多少爱情,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所以他问程经籍:“你怎么知道?”
程经籍指着眼睛说:“这里。这个alpha看你表姐的眼睛里,全是算计。你要相信我,你也说我是恋爱脑,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我比你熟。”
难道温华年不爱许宴宜吗?不爱为什么在出国前许诺回国完婚?不爱为什么在两家闹翻以后和许宴宜说对不起?不爱为什么现在出现在杭城?不爱为什么要用许宴宜送她的小提琴拉她们最喜欢的曲子?
看见林说文眼里的迟疑,程经籍又强调了一遍:“她真的不爱你表姐,如果你希望你表姐好还是去跟你舅舅商量一下吧。”
林说文细想,他这样远远地看着许宴宜,在看见那双桃花眼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地皱眉,那双眼睛确实不够干净,但名利场上成长的孩子又有几个清澈无鱼?
“我……那是他们的事情了,我总归不姓许。程经籍,你这几天应该看出来了,许宴宜,就算温华年现在残了,变成怪物了,她都嫁得心甘情愿。你不能理解吗?前段时间,你对徐今释的执着,推己及人,懂吗?”
程经籍辩解道:“林老师,这不一样,阿今是个很好的人,温华年不是,我和她都是alpha,相信我的判断。”
“在许宴宜眼里,温华年也不是坏人。”林说文淡淡地说完,又补了一句:“为什么你对我的姐姐们都那么上心?”
程经籍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才吐出一句:“随便你,那是你的姐姐,我外人一个,不多嘴。”
“哦,还多亏你提醒我,我是个外人。”他又补了一句,像是在为他这几天叫出的那么多声“表姐”打抱不平。
“抱歉。”林说文看向程经籍,目光也在表示着歉意,程经籍在他面前难得硬气了一回,肩一耸,双手一摊,出门了。
温华年没有在大院久留,到晚上许酬廷和廖彧槐一起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很久了。许宴宜心情很好,跟红婶抢着做饭,许酬廷回来一看到满桌的饭菜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许宴宜的手笔。
许宴宜笑着去搂他的脖子叫:“爸爸。”
许酬廷却高兴不起来,摸着她的头尽量温柔地问:“今天温华年来过,是吧?”
许宴宜坚定地点头,说道:“好爸爸,我要结婚了,你高不高兴啊?”
不是再问许酬廷能不能结婚,而是直接通知他。许宴宜的决心谁都看见了。
许酬廷沉思了一会,从表情上来看他并不欢喜,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许宴宜就像是没看到父亲的为难,依旧笑容满面地挂在他的脖子上。
“不要她,行不行?”
许宴宜面不改色,依旧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样地像许酬廷撒娇:“不行,不行,不行,爹地,我就要她,你明明同意过了,不能反悔。”
许酬廷深吸了一口气,又颤颤巍巍地呼出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许宴宜的头,转移了话题:“今天我们大小姐做了那么多菜啊?我们先吃晚餐吧。”
这顿饭,只有许宴宜是笑着吃完的,其他人都各怀心事,只有她在做无心的小新娘。
晚餐后,林说文找了本书就去了院子,香厅里有许宴宜,卧室里有程经籍,那个开了窗的小厅晚上就不适合看书了,他哪个都不想待。
不出他的预料,他书还没翻几页,许酬廷就来找他了,往藤椅上一坐便没头没尾地问他:“说说,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许筹廷一直都是强势独断的,但因为这次事关他心爱的小女儿,他就有了犹豫。林说文好像又被委以了替别人做决定的重任。
“程经籍今天和我说,他觉得温华年,不太好。”
许酬廷立马接住了话:“那个alpha能好到哪里去?十年前还好,上个月在那个宴上,我远远一看就知道她现在跟她那个爹一样心术不正!”
又话锋一转,问:“所以,你的想法也是不同意,是吧?”
“我……”林说文犹豫着。
许筹廷沉声,又把问题引到林说文身上:“说说,你跟她差不多大,你觉得,喜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吗?你跟程经籍现在也挺好的,是吧?”
“你自己心里都有答案了,其实我的意见都不重要了,不是吗?”林说文垂下眼帘,躲避着许筹廷刀一样的目光,认为他的行为跟逼良为娼没什么区别。
“舅舅,我没喜欢过什么人,所以不管跟我结婚的是程经籍,李经籍,吴经籍都无所谓。但是你不妨问问程经籍,跟我在一起痛不痛苦。”
“又说您,您的妙苓舅妈和廖舅妈的区别你比我清楚。”
“你懂什么,她要是找个好的,我风风光光地就让她过去了!”许筹廷的声音突然拔高,像一只暴怒的野兽,“我是他父亲,她是我最宠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让她往火坑里跳!”
林说文被吓到了,感觉身上的血液停滞了一瞬,而后开始在身体里四蹿,小腹隐隐约约有些胀痛。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问我意见?还是说,因为廖彧槐和表姐站在了一边,你着急把我归为你的盟友吗?”
林说文猜对了,一针见血,被揭穿了目的的许筹廷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高深说:“林说文,你怎么跟你母亲一样冷血无情?宴宜是你的亲表姐。”
“那,按你想的来,不就好了吗?”林说文低着头,虚声吐出一句话。
许筹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在林说文身上停了好一会儿,林说文却一直都是这样一个让人恼怒的态度,他也就不找不痛快了,一拍桌,扬长而去。
良久,腹部的不适感消失了一些,林说文抬头向楼上望去,就见许宴宜一袭白裙站在窗边看着他。
这一刻,林说文无比希望许宴宜目睹了全程,甚至听到了他们刚刚的所有话。
远远的,夜色又深,林说文看不清许宴宜的表情。她关了窗,隔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视。
外边的气温太低了,天上也开始飘了小雨,林说文裹紧了衣服,进了屋子。
进卧室时他忍不住打了个三四个喷嚏,程经籍原本在电脑前打游戏,人进来的时候还装瞎,结果这几个喷嚏下来他就没忍住,问他:“要不要吃药?我下楼给你泡冲剂?”
林说文想都没想就摇了头,虚虚地掩着小腹在衣柜前找衣服。
程经籍的目光移到他的腹上,又问:“你又肚子疼?你最近怎么老肚子疼?要不要吃药?”
“不要,别吵,头疼。”六个字,又把程经籍的话堵死了。
浴室门一开一关,水声想起,程经籍这边一局游戏,在等下一局开始之前,他看见了电脑桌面上的浏览器,好奇心驱使,他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打下一行——
“总是肚子疼怎么回事?”
搜索结果密密麻麻好几页,他大致看了看了几眼,得出一个精炼的结论,癌。
程经籍:“……”
他冷漠地把浏览器关掉,刚刚的搜索结果一个字都没信。
游戏都已经开局了,程经籍的角色一直没动,他看回游戏界面的时候屏幕满是他的队友问他“怎么了?”
他说了前因后果,队友当时没说什么,一盘游戏结束后,一个拿波斯猫做头像突然私聊了他,就说了一句话:
“如果是omega的话,是不是怀孕了?”
程经籍:“……”卧咧个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