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好像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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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左右,许家的帮佣红婶给他们送了切好的水果,红婶敲门的时候林说文在浴室洗澡,就程经籍在床上躺着看书,不是林说文的书,自从上次程经籍看书时睡着把林说文的书压坏了,程经籍一靠近那些书三米内就会收获书主人的眼神警告。
这本书叫《许务铎回忆录》,他看了十几页就觉得这书的主角经历玄幻到像网文主角,跟林说文吐槽了,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人肯定在吹牛,却得知,许务铎是林说文的叔公。
给程经籍臊的,红婶来的时候都还感觉没脸见人。
红婶说,廖彧槐一时半会还回不来,所以原本计划的晚饭时间要往后推两个小时,怕他们小辈耐不住饿就先让他们吃点水果压压。
红婶是个小个子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就和虞代一个身高,她端着大大的果盘,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老妇人。
程经籍确实也饿了,他从早餐后就水米未进,现在这盘切好的水果实在诱人。
红婶嘱咐说:“你别让说文吃葡萄,他是吃不了的。”
“诶。”程经籍答应着,他记得刘妈也说过这事,所以就算红婶不说他也不会让林说文吃。不过他不理解,林说文又不是智商有问题,自己什么过敏还不知道吗?用得着另一个人提醒?
关上门,将水果放到桌子上,程经籍继续翻起了颇具传奇色彩的回忆录,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牙签戳切好的水果喂进嘴里。
几分钟后,林说文顶着白毛巾,带着氤氲的水汽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瞥了一眼闲情逸致的某些人,就这么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程经籍这厮嘴唇边多了一圈红,眼皮也肿了起来。
“程经籍。”林说文扯下了头上的白毛巾。
“咋?”程经籍茫然地抬头。
“你是不是过敏了?你的嘴唇还有知觉吗?”
“有啊,还很……”还很敏感。
“撕——”程经籍摔下手里的回忆录,和林说文擦肩而过直冲洗手间,忘记了林说文刚洗完澡地板上的水还没干,一不小心,人刚到镜子前就摔了个狗啃泥。
林说文立在洗手间门前,手上搭着擦头发的毛巾,看着眼前的人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倒在洗手间的墙角,没忍住,闭上了眼睛。
真的惨不忍睹。
不到十五分钟,林说文的alpha刚来第一天不仅误食芒果过敏还在洗手间摔了个狗啃泥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大院,虞代他们一行人又来了,这回还多了个扎着头发的男人,戴着副金丝眼镜,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那是虞代的爱人,叫柏令,是个医生,刚好来给程经籍看看。
所幸,程经籍过敏程度不重,还皮实,被柏令喂了颗录雷他定又打了一剂抗过敏针,再往摔到时扭到撞到的青紫处喷了云南白药就啥事也没有了。
虞代整个人吊在了柏令身上,问林说文:“林说说你家alpha真的有趣,不过总归是alpha身体还算结实。”
林说文能说什么?他能帮程经籍解释什么?
这时,廖彧槐回来了,风尘仆仆的,进来就问客厅怎么那么多人,下一秒看见脸上还没消肿的程经籍和他手臂上露出的青紫,不禁扶了扶眼镜,问:“怎么了?你们带他玩拳击了?谁下手那么狠?虞代?还是阿塍?”
程经籍已经没脸见人了,这会他头上要有顶鸭舌帽他一定会把它拉到最低,虞代他们沉默的沉默,笑的笑,林说文也逃避着这个问题,最后还是小珂畏畏缩缩地说:“程哥他自己在洗手间摔的。”
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廖彧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语。
廖彧槐走了,脚步比刚刚还急。
虞代还是挂在爱人身上跟林说文说:“林说说改天我带你家alpha去练练,不能年纪轻轻身手就那么差。”
林说文怜悯地看向程经籍,说:“别问我,问他。”
“练!明天就练!”程经籍整个就是一被踩了尾巴的哈士奇,不顾身上的青青紫紫直接从沙发上跳起,“说,怎么练?”
虞代分出一只勾着柏令脖子的手,用她那比程经籍小一半的手轻轻和他击了一掌,这画面就像是柯基和哈士奇达成了共识。
“太好了,明天我们去爬清凉峰,刚刚好。”
清凉峰三个字一出,程经籍的表情僵了一点。
清凉峰,杭城第一峰,海拔一千七百多米。
林说文两手一摊,也没说什么。这完全就是程经籍自找的,反正这会他们的掌也击了,他去了可能会被累死,但不去八成会被笑死。前有狼后有虎,就看程经籍想怎么死了。
廖彧槐上楼换了身休闲的衣服马上就下来了,围观程经籍的大部队就又多了一个人。
小珂一针见血地评价:“程哥现在好像动物园的猴子。”
冷场了。
七八对目光瞬间投向一直躲在人后的小珂,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虞代扭头去斥责他:“珂,不礼貌了。”
虞代在这群年轻人里的话语权应该是很高的,小珂被说了那么一句脸瞬间就像熟过头的桃子,他下意识地往一个高大的alpha身后躲。
林说文想起,那个alpha是虞代的双胞胎兄弟叫虞题。
小珂是胆怯的,是不安的,躲在保护伞下欲言又止。
现在的场面很尴尬,就连大长辈一样的廖彧槐都不适合说什么。林说文垂下眼帘,将目光暗自移向这场尴尬的另一个核心。
程经籍看上去是没有因为被形容成猴子而生气,他现在的表情还停留在尴尬的阶段,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冷场。
林说文眼帘抬起的一瞬间,程经籍也看向了他,一瞬间,两人心领神会,展现了惊人的默契。
程经籍忙说:“没事啊,我这样子是挺好笑的,在自己家里干什么那么严肃?”
一群人尬笑两声。
在虞代摇头晃脑地去问林说文话的时候才真正打破这次尴尬。
“林说说,爬山你要不要去?早上出去,晚上八点多肯定能回得来的。往年阿嬖也和我们一起来着。”
林说文想都没想,直接摇头。他不是程经籍,也知道虞代他们爬起山来有多疯,且不说他随时都可能过敏症发作,就算他是健康的,以他的体力和他们一起也只会拖后腿。
虞代看出了他的顾虑,又说:“一起嘛,累了就让你家alpha背你走,不然我们都可以背你。”说完顿了一下,又咧开嘴露出小虎牙,补了一句,“我也能背你。”
林说文还是冷静且坚定地摇头。
“好吧好吧,反正还有时间,也不急这一会,改天再和你一起玩。”虞代仍旧摇头晃脑地,像一只自娱自乐的小柯基。
晚餐时,许筹廷自然也看到了伤痕累累的程经籍,他和廖彧槐不愧是两口子,问了一样的问题,在得到答案以后又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许筹廷也算一身戎马,他真的鲜有见过这么笨拙的alpha。
简单的晚餐过后,众人都回了各自的房间后程经籍就开始扶着胳膊喊痛,简直和饭桌上那个傻笑的人判若两人。
林说文服了他,抱着胳膊说:“疼你就说,柏令能帮你再看看是不是伤到骨头了,你摆出一没事的样子他当然以为你没事。”
程经籍委屈得嗷嗷叫:“大哥,有没有搞错,我要是像个小omega一样嗷嗷叫,你那些亲戚不就把我看扁了吗?”
林说文心想,难道你不叫他们就不看扁你了吗?
“再说了,”程经籍又说,“病人不喊他就查不出来吗?哪门子庸医啊!”
林说文不想打击他,柏令是在军医院的骨科工作的,一般人还接触不到他。
“所以,你想好明天怎么办吗?”林说文倚在衣柜上,好心提醒道:“虞代他们大多数都是在军队供职的,你掂量一下自己。”
程经籍:“……”
“好消息”,凌乱了。
“林说文你身边能不能有点普通人?”
“不好意思,我最普通。”
程经籍:“……”讲个笑话吧,名校博士生,重点大学讲师,普通人。
程经籍又开始嗷嗷叫,在为明天的“渡劫”提前哀伤。
林说文嫌吵,在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就出门了,把发疯的程经籍一个人留在了卧室。
林说文带着书下楼,到大客厅去,那里焚了香,又宽阔安静,是个看书的好地方,他小时候就很喜欢那里。
许宴宜也在那,穿着棉麻质的休闲长裙,一根素簪子绾着头发,倚在沙发上,轻轻地翻过英文诗集的书页,就像是民国时期的书香人家大小姐,娴静优雅。
许宴宜真的和她的姑姑许荞禾很像,不单单说样貌,还有那份气质也很像。林说文记得很小的时候他误入过母亲的卧室,那一次,他见到母亲坐在圆形的大镜子前,穿着一条湖蓝色的裙子,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白皙的薄肩,头上的长发垂下,手上拿着一把乌木的梳子将它们从头梳到尾,她从镜子里发现他后边笑着转头喊他。
“说说。”记忆和现实的声音重合。
许宴宜也喊着他的名字让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