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少时天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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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宫的夜,向来静谧。寿安王述律的床榻从来不缺少侍寝的女人,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获准留下来过夜。述律每晚临睡前喝足两坛酒,借着酒兴,随便抓来一个宫女解下腰带塞进她的嘴里,然后,把她摔在宫榻上,折磨致死,再命宫卫把她拖出去,任其自生自灭。这以后,整个夜晚,不许有人随便出入宫帐,否则,述律会在半睡半醒中拔出宝剑,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九月初四日夜,星空中划过几道紫光,一条巨龙摆着尾巴钻进他的宫帐,他吓得抖如筛糠,宝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巨龙吐着一团团火焰钻进他的嘴里。他大叫一声,睁开双眼,发现床榻上湿漉漉的都是汗水。再定睛一看,更是吓了一跳,丞相耶律屋质端着一只空酒碗,焦急如焚的盯着他看。宫帐内不知何时站满了人,一个个肃穆庄严,剑拔弩张。见他醒来,屋质把手上的酒碗摔在地上,率先跪下来,高声唱和,“吾等愿拥立寿安王为君!万岁万万岁!”述律抱紧裘被缩到墙角,哆嗦着手指说,“你们造反,陷我于不义。我可不干!走开,走开!”
耶律屋质率众起身,将察割之乱向述律讲明,言当今皇帝已经遇害,皇子贤宁年幼,如今又下落不明。为今之计,众臣愿听寿安王令,平息叛乱,为江山社稷,寿安王实在不能推卸责任。述律仍旧犹豫不决。屋质帐下副相驸马萧思温上前一步,劝道,“寿安王乃是太宗长子,倘若察割为君,不仅会千方百计搜查到贤宁下落赶尽杀绝,更不可能饶恕于你呀!如今,你已无退路了。”见述律面上一恸,似有动容,思温与屋质相互点头,合力一人拉过述律一只胳膊,将他推到众人之前。述律微微翘起唇角,挺足胸膛,故作难色,“既然诸位爱卿拥戴,璟实不敢再过推辞。思温听令,速带百名宫卫仔细搜查,务必寻到贤宁下落。”思温高声道,“臣领旨!”
“其余诸臣,速速带上本部人马,同我征讨叛党,为皇兄报仇!”
“臣等遵命!”
“出发!”
“包围积庆宫,不许跑出一人!”
“是!”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天地间被血色洗染。
……
天禄五年,九月初四日夜,寿安王述律率领永兴宫宫卫,集合耶律屋质,萧思温,韩匡嗣,耶律挞烈等诸部兵马,将察割叛党包围于新州行宫,察割被乱刀砍死,叛乱平息。九月初五日,大军返回上京。九月初八日,耶律璟于上京皇城登基即位,改元应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