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四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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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得天佑,师傅平安的度过了三天危险期,夏日的中午,蒸的人睡眼惺松,我靠在师傅床边打瞌睡,师傅除了身子还虚着,基本已无大碍。
    送夏神医走的那天,他老人家竟然极为慷慨的送了一瓶自制的伤药。
    “夏神医,您这也太,我这还未还您大礼,您怎么倒给我一份大礼了。”我捧着小药瓶,语无伦次。
    夏神医捋着山羊胡,朗声笑道:“你这个顽劣的性子,怕日后还要生事,我且救你一救,也是你我的缘分。”
    唉哟,世外高人都对我如此青睐,我这有点沾沾自喜,嘴解掩不住的笑意,直把夏神医送出城外五里地,对夏神医一路极尽说笑之能事,老人一路畅笑:“可惜我膝下没有女儿,要不倒是想招你做个小女婿,毕生所学也所托有人。”
    “夏神医,我这人惫懒了些,您这门绝学留给勤勉之人吧,若您有空去草原坐坐,我必尽地主之谊,让您乐而忘忧,不思故里。”
    我领了夏神医的灵丹送别他回转太子府。师傅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派去河阳郡的细作,也回了消息,但是,可是,太子府来了个三四岁光景的小丫头,两个小髻上系着大红色绸结,额头正中一粒朱红色美人痣,走起路来横冲直撞,嘴里塞了果子,手里抓着糖块,一路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霎时,太子府上上下下热闹起来,何曾见过这么小的孩儿在太子府跑来跑去,再又是那粉雕玉琢的模样,那肉呼乎的小脸上镶了两颗乌黑的宝石似的,黑漆漆的眼眸荡漾在一汪秋水中,时不时唇边还流一下口水,映的红樱桃的小嘴唇娇艳欲滴。下人们没事的都围了过来:“这是谁家的孩子?”
    “太子殿下呢,不会是太子的孩子吧?”有那嘴没把门的,已经开始臆测了。其实大家都这么想,只不过就这个嘴快的说了出来。
    跟在小娃娃身后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紧跟其后一路喊道:“甜儿,不可乱走,甜儿,快回来。“
    妇人手中拿着一堆孩子的东西,如此炎夏也是难为了。
    端木季慢悠悠的跟着妇人后面好一会才走了过来,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门首那故作不在乎的瞄了两眼。
    ”哈哈,端木季品性不端,竟然私订终身,这等大事,瞬息之间就可能举国皆知,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被他玩弄,还被迫产女,唉,权势滔天,做下如此禽兽不如之事,据我推测,定是那位姑娘含恨而死,薄情郎断情义问世人何曾见过有情郎,多情女舍情爱道不尽黄土垅中悲情女,唉,端木季又让岳国多了一个枉死的鬼,可怜如此可人的小娃娃,自小失慈。“想着想着,我不由又想起自己家的身世,突然跑过去抱着小娃娃失声痛苦。
    原本悠哉悠哉的端木季又被我无头无脑的这一出,弄的一头雾水。
    “阿崇认识这个小姑娘?”端木季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抹了眼泪,边抽边说:“端木季,孩子已经没有娘了,你千万要对孩子好啊,要不她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这话好像越来越那么耐人寻味了,端木季沉着脸喝退了家中下人,散了开去,又唤孩子乳娘,把孩子抱走,方才拉着我回屋说话。
    师傅这会靠在床上,手里拿了本地方志在翻看,我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端木季气的说不出话来。
    “端木季,这是又和崇儿怎么了?”从宫里吵到宫外,天若可怜见我,能不能让我不见端木季呢。
    端木季气的倒了盏茶,一饮而尽。
    “肖崇,你除了气我,你能做点正常人的事吗,那个孩子是套郁妃的饵。”我一听,唉呀,误会了。
    我本无所谓脸面,自然也不会端着。
    抱拳躬身:“太子殿下,勿动气,我收回刚才的话。”
    “收回,刚刚太子府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聚一块,看你抱着孩子哭,一会怕是整个太子府人尽皆知,这孩子是我强抢民女所生,还把民女给弄死了,你可知人言可畏,我此刻正在风口浪尖,你是怕我死的还不够快吗?”端木季脸气的变了形,我靠在师傅身边,抓他的袖子,我就怕端木季一个不甘心,把我吊打一顿。
    师傅在床上干喘两声问道:“既是怕人言可畏,你又何必把孩子弄来太子府,这猜测出来的事可比崇儿说的更难听吧。”
    我一听师傅的话,马上又神气活现:“端木季,你这是自掘坟墓,可不能怪我,我不过就是顺水推舟助了你一臂之力。”
    师傅无奈叹道:“崇儿,你也不对,小题大作,有什么事慢慢说,大庭广众,弄的一干人跟着你后面胡言乱语。”
    “哦”我恍然大悟:“端木季你个狐狸,你这是一石几鸟之计,你说。”
    端木季依旧装做受了极大冤屈的模样:“你这让我如何在都城立足,我这名声清誉还要不要了。”
    你要个鬼,我回道:“你弄了个孩子来,一来看谁第一个跳出来拿孩子做文章,此人必是弹劾你事有莫大关系,或始终对此事不发一言的,也是有鬼的。二来,你可以偷偷告诉郁妃,有个和她极为相似的孩子在你府中。三来,你弄了个女孩儿来,对方还不至于对你收网,若是个男孩,怕这个男孩命就不保了。你也算是个良善之人。”
    我言毕,师傅望着端木笑的不怀好意,我忍不住又道:“如我这般蠢笨的人都能想到,你说你这计策可行吗?对方怕是上就看破你了。
    师傅摇摇头说:”对方也只能猜到端木季想用孩子钓鱼,但他的真正目标是郁妃,其他不过是顺带。“
    半天不言语的端木季愤愤道:”魏贤,身体好了赶紧带着你的好徒儿回草原吧。“
    我站起身跺脚:”真的吗?“我异常兴奋:”师傅,你再加油两天,能走就行,我现雇辆大骡子车,再买两匹马,咱们一路走一边玩,赏着风景回草原。”
    师傅纵容的点头道:“全凭崇儿安排。”
    端木季气的牙痒痒的,愤愤道:“你寻遍整个岳城,看哪个敢卖你大骡子。”
    “不买,府里有好几架大骡子车呢,我最近和管马车的管事也挺熟的,我还包他上草原可以娶媳妇,他也打算跟我们回草原。”
    师傅由闷笑改为笑咳了,我连连拍他后背,这一笑,伤口渗了点血,我赶紧止了玩笑,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哼,魏贤这一伤,不是伤肩上,是伤脑子了,和徒弟一样无聊至极,可笑至极。”看着端木季气的狰狞,心下暗自叫好,前两日的仇终于得报。
    说是说,笑是笑,事是事,弄来的小丫头,在府里当活物玩,个个又宠又爱,弄的小娃儿更横行霸道,捉鸡赶狗,下人们陪着玩的倒有五六个,这给太子气的:“府里的活都歇了吧,这月的月钱也都别领了。”
    这是百试百灵的一招,太子府一下子就消停了。
    喜儿的姐姐福儿托了拖去宫里拉馊水的街口陈大,送了包晾干的甘菊给她,说是夏季燥热,宫里的嫔妃娘娘们日常也用这个泡了来降火气。
    喜儿将甘菊送至端木季跟前,我也算略懂医理:“这个季节晾干的甘菊也是陈年的,宫里娘娘用陈年甘菊泡水喝,泡澡还差不多,这于理不合。”
    端木季翻了我一眼:“于情合。”
    这下我倒不明白了,岳国的娘娘们喜好也是不一般?
    端木季将甘菊泡在水中,自己走了开来,我看着盆中几朵甘菊,很是不解,这是准备喝一盆菊花茶,还是真的准备泡澡?
    从中午到傍晚,晚饭后,端木季将盆里的甘菊取去,又命人拿了筛子,将盆里沉淀的杂质一点点的筛了出来,交于府中的大夫,去探究是何物。
    这一点还是挺让我刮目相看的,不动声色的就搞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也是听宫里大太监过来传皇上的话给太子,让他继续闭门思过,过些日子再进宫和众大臣商讨废或立的事。
    端木季和大太监聊了一顿饭功夫,方才打点了送出门。
    端木季和师傅说起这事时,我坐在一边侧耳倾听,结果师傅也不知真咳假咳了四五次。
    原话是:“皇上,近日热衷床上批阅奏摺,倒不是身体弱的缘故,是皇上边批阅边和娘娘愈发的肆无忌惮,外面侍候的人,都不敢听,这声子骨一时好一时弱,好的时候,一天七八回,不好的时候娘娘施出浑身解数都没用,按理说这大热天,人怕热也是正理,可皇上这脱的老奴不知怎么形容了,不是进宫好些年的宫女,都不敢安排去伺候,小丫头子们臊的碗都端不稳。”
    我听这话,心内全是疑问,这嘴还没张,那边师傅已经连咳是咳了,我赶着端茶递水,边服侍师傅喝水边问:“皇上哪里不好了,娘娘每天要跟着一起批摺子,虽说是在床上,也是很辛苦呢,我以前当值看见皇上批阅奏章,脖子都梗僵了,娘娘少不得也是要帮皇上又按又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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