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暗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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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笼长巷,一排排高檐低墙悄悄隐匿于夜幕之中,石板路映着月光闪着银白的露光向远方延伸去,白日的繁华在此时已经消退,行人商贩各自归家,只留下道路两边的的孤独的摊子,深秋的夜间的风带有寒霜,刺激的魏无羡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住的再往蓝忘机怀里缩了缩。
    蓝忘机横抱着魏无羡回客栈,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抱得更紧了些,脚步也不自觉加快,魏无羡闻着萦绕身侧的清冽檀香,竟无比安心,昏昏欲睡。
    今日魏无羡的确有些累了,毕竟从行路岭到清河,一路的来回奔波,又被江澄捉去好一顿”折磨”,养尊处优惯了的人现在就只想缩在这清冷仙君的怀里不挪窝了。
    蓝忘机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人,身上还带着紫电捆过撕裂开的皮肉还在渗着血,又因为刚刚救金凌又耗损了大量的灵力,蓝忘机既心疼又自责,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陪在这人身边,明知道金凌在这里,江澄也肯定在附近,还是任由他一个人带着金凌离开,想到这心就一阵抽痛。
    怀里人的好似感受到那抹檀香传来情绪,轻轻道:“蓝湛,你怎么了?”
    蓝忘机抿了抿唇,看着他,眼眶微红道:“。。。。。。。。我只离开了几个时辰。”
    魏无羡好似被他这种情绪惊了一下,避开看向自己的眼神装作满不在意的摊摊手:“几个时辰很长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再说了,我也没事啊,你别担心。”
    蓝忘机:“。。。。。。。。。。”
    魏无羡见蓝忘机不说话,把蓝忘机的长发卷在自己的手指上细细把玩,口气软软的说到:“你不是也来救我了吗?再说江宗主已经控制了,他如果真想要把我怎么样,那我身上就不该是这点小伤了。”就该是被雷劈过的焦尸了。。。。。。。
    蓝忘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魏无羡又道:“石堡外的人捉到了吧?”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连忙问道:“是谁?”
    蓝忘机道:“清河不净世宗主,聂怀桑。”
    魏无羡惊讶道:“聂怀桑聂宗主?不是传闻他一问三不知,性格胆小懦弱吗?怎么还敢在这”吃人堡”附近,还行窥探之举?”魏无羡扯了扯蓝忘机的衣襟,又卷着蓝忘机的那一缕长发继续玩味道:“这就很有意思了啊!”
    他抱着魏无羡进入客栈,除了大堂柜台的伙计喷了一口水,没什么围观者作出太出格的举动。他们来到房门前,魏无羡道:“好了,到了,该放我下来吧。你可没第三只手……”开门。。。。。。。。。。
    话音未落,蓝忘机便做了一个很失礼的举动。这也许是他目前为止的人生中第一次做这种粗鲁的动作。
    他抱着魏无羡,踹开了门。
    两扇房门一弹开,扭扭捏捏坐在里面的人立刻哭道:“含光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
    待看清门外两人是用什么姿势进来的之后,他目光呆滞地勉强接完了最后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果真是“一问三不知”。
    蓝忘机恍若未见,把魏无羡抱进门来,放到塌上。聂怀桑一脸惨不忍睹,立刻展开折扇,挡住自己的脸。魏无羡越过折扇,打量一番。长着倒是一张文采风流的脸,却是一副可任意揉捏的神情,一身行头品味颇佳,潇洒不俗,必然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上面。说他是位玄门之主,不如说他是个富贵闲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佩着长刀也不似仙首。
    聂怀桑看着魏无羡打量着自己,虽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家子气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还是隐隐透出一丝精明,看着蓝忘机抱着魏无羡以这种姿势进来,心道:传闻果不诓我!这张脸,同当初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的魏无羡一模一样!如果是额间彼岸花印的原因,聂怀桑还抱有一丝怀疑,那这人在含光君蓝忘机这仙门名士身边,还被如此维护,聂怀桑已经确定,这就是魏无羡无疑。
    只是还有疑惑,十三年前,魏无羡被万鬼反噬化为齑粉,玄门败家连续招魂三年都没能召回一缕灵识,而被自己说服献舍给夷陵老祖的莫玄羽也失踪,或许已经魂飞魄散了,那就是证明,或许当年魏无羡并没有死,思及此处,又隐隐透着一丝大喜过望的兴奋,有夷陵老祖加入,那自己大哥的死因也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一转而瞬的想法在心中转了一圈,又恢复到原来的怯懦样子,呆呆地望着进来的两人,想着刚才在房里想好的台词如何在最好的时机道出。
    聂怀桑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微微问到:“魏,魏兄?”
    魏无羡已经习惯了,得了,又一个认错了的,但是他也懒得解释,他在榻上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又叫蓝忘机给他拿酒,刚才一进门就已经闻到酒味了,馋的不行,蓝忘机瞪了他一眼后不理会他顾自拿了茶和糕点放在他面前,道:“身上有伤,不可饮酒。”魏无羡瘪瘪嘴,先塞了一块糕点进嘴里慢慢咽下后才的回复起聂怀桑:“聂宗主,我并不是你口中的魏兄,在下名为无羡,但也不必深究,聂宗主独自在这传闻可怖的”吃人堡”外暗自窥探,可否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聂怀桑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何魏无羡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接下来的问题,自己也只能抵死不认,蓝忘机见他依旧嘴硬,便把他切下来的一片衣角放在说桌上,聂怀桑捂着自己缺了一角的袖子,秋云惨淡的说道:“我只是恰好路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魏无羡收回打量着聂怀桑的目光,慵懒地半躺在软塌上,对着聂怀桑悠悠开口道:“你不知道啊?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我来说,看看说着说着,你会不会就知道了”
    聂怀桑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应对。魏无羡便说了:“清河行路岭一带,有”吃人堡”的传言,却并没有任何真实的受害者,所以这是谣言。而谣言会让普通人远离行路岭,所以,它的真实作用其实是一道防线。而且只是第一道。”
    “有第一就有第二。第二道防线是行路岭上的走尸。即便是有不畏惧吃人堡传言的普通人闯上岭来,或者误入岭中,看见行走的死人,也会落荒而逃。但这些走尸数量少,杀伤力低,所以也不会造成真正的伤害。”
     “第三道防线,则是那座石堡附近的迷阵,而且迷阵外还还加了一层结界,如果前两道防的都是寻常人,只有这一道,防的是玄门修士。但作用范围也仅限于普通的修士,如果遇上持有灵器或灵犬、专破迷阵的修士,或者含光君这种级别的名门仙首,这道防线也只能被破解。
    ”
    “三重防备,为的就是不让行路岭上那座石堡被人发现。修建石堡的人到底是谁再明白不过了。这里是清河聂氏的地界,除了聂家,没有别人能轻易在清河设下这三道关卡。何况你还刚好出现在石堡附近,留下了证据。”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和含光君在第一次上行路岭的时候,遇到两名手持灵弓的修士攻袭击,这两人修为不错,但没有杀意,仅是躲避和逃窜,使用缩地符却不让我们跟丢,目的是想引我们去别处,让我们见到幕后之人想让我们见到的东西。”说完带着玩味的表情继续看着聂怀桑道:
    “清河聂氏在行路岭上建造一座吃人堡究竟有什么目的?墙壁里的尸体又都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它吃进去的?暮溪山玄武洞里的东西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聂宗主,今日你若是不在这里说清楚,只怕今后捅出去了,玄门众家一同讨伐质问,到时候你要说,也没人肯听你说、相信你所说了。”
    聂怀桑自暴自弃一般地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吃人堡。那……那只是我家的祖坟!这个我承认,行路岭”吃人堡”的传闻确实是我放出去的,但是也只是保护我家的祖坟而已,但是你所说的刺客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魏无羡道:“祖坟?谁家祖坟棺材不放尸体,却放佩刀?”
    聂怀桑哭丧着脸道:“含光君,在我说之前,你能不能发一个誓,看在两家世交、我大哥又与你大哥结义的份上,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还有魏。。。嗯,无羡公子,都千万不能传出去。万一日后捅出去了,两位也帮我说几句话,做个见证。你向来最守信用,你只要发誓,我就相信。”
    蓝忘机和魏无羡交换一个眼神道:“如你所愿。”
    聂怀桑将他们祖坟祭刀堂里的刀灵作祟于镇压方式一一和两人道出,言语之中满是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做的左右为难,因聂家立家先祖为屠夫,连清河聂氏连家纹都是面目狰狞、似犬似彘的兽头纹,这是众所周知的,历代家主因杀戮过重,刀中戾气和杀气极重,刀灵因血腥杀戮被滋养为怨灵,极易心神失控,不易消除,所以清河历代家主几乎代代都是走火入魔,爆体横死,所以,他们性情暴躁也与此有关。
    清河上任家主聂明玦也是正值风头正盛之时在一届清谈会上走火入魔暴血而亡,当日与会者更有不少被他发狂时追砍受伤。一世威名,落得如此下场。
    聂怀桑想到了他的大哥,神情一阵低落,又道:“在这些家主们生前,他们佩刀中的刀灵的躁动尚能由主人压制。可在主人死亡之后,它们无人管制,刀灵习惯了杀戮怨鬼凶兽,妖魔鬼怪,没有邪祟给他们杀,就会发狂暴躁如同上瘾一般,就会作祟将变成一把凶器,自己找邪祟杀,无法控制,而这些刀都是我家先祖的佩刀,别人又无法使用,我们小辈又不能融了它们,只能供着,而我修为低微,我家刀法煞气太重,害怕将来也无法控制,所以这也是我一直不配刀,也不练刀法的原因。”
    魏无羡微微挑眉饶有兴趣问到道:“怪不得,你们这刀灵还真是大爷啊!不过对杀邪祟上瘾,这刀灵还真是有趣。”
    聂怀桑听他说有趣,略不赞同地激动道:“无羡公子,这哪叫有趣啊!我们家世代以来都为刀灵所扰,这都是跟随诸位列祖列宗披荆斩棘、寻仙问道过的佩刀,我们历代先祖的修为越来越精进,刀灵的反噬就越来越大,直到我们家第六代家主,想出了修建祭刀堂,以从各地搜罗来的邪祟凶尸为引,和先祖佩刀一起下葬,让他们在互相争斗,相互制衡,靠着这个法子,才换来后来几代人的安宁。”
    魏无羡又问到:“那既如此,为何还会有”吃人堡”的传言?”
    聂怀桑无奈答道:“本来一直相安无事的,这是,前几年祭刀堂被一伙盗墓贼给挖了,这群盗墓贼艺高人胆大,行头备得齐,居然叫他们七手八脚,把尸变的走尸全都又打死了一次。一番激战,打得满地碎尸块,这才觉察此墓凶险,准备撤离。就是在撤离的这个时候,他们被吃了!”
    聂怀桑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继续道:“本来祭刀堂里的凶尸走尸都是有固定数量才能让他们相互制衡,既然原来的凶尸被他们打散了,那就只能留下那群人补充空缺了。。。。。。。。那金小公子嘛。。。。。,不知道用什么法宝,居然在墙上炸了个洞,一不小心,还炸毁了一具埋在墙里的尸体,一进去,就被吸进了墙里代替那具备炸毁的尸体了,……我定期都会去行路岭察看一番。今天一去,就看到这个那个洞,本想在外先观察一番的,但就被含光君发现了,唉……祭刀堂跟我们家祖坟也差不多了,我真是……。”
    聂怀桑越说越难过,道:“含光君,无羡公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可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
    聂家的传闻,魏无羡也有所耳闻,毕竟碧幽宗也需要通晓世事。聂家从第一代先祖开始起,就一直如此这般,后人无法否定先人开辟出来的道路和基业,仙门世家各有所长,正如姑苏蓝氏善音律,云梦善剑法,金陵善弓箭,清河聂氏刀灵的凶悍与强杀伤力,正是它能一枝独秀的缘故。若是背弃先祖之训,从头再来,另寻新路,不知又要耗费多少年,也未定能成功。而聂怀桑更不敢叛出聂家,改修别道。因此,也只能做个脓包废物了。
    魏无羡听着他说的这些事迹,条理清晰,说的及其圆滑,即消除了自己的怀疑,又让人对这他表示同情,降低戒备,不禁心道:真的是个脓包废物吗?
    想罢若有所思的向着蓝忘机看了一眼,只见对方有和他同样的了然,这才继续问道:“自然,”吃人堡”的事我们已知晓,既然你说你不知道那两名刺客的事情,我们自然是相信聂宗主的,那你可知道暮溪山玄武洞?”
    聂怀桑一听这个地名转头向蓝忘机望去,见蓝忘机并无其他的表情,也没有接话的想法,只得回了声:“知道。十几年前,我和含光君还有当时的世家子弟曾一起被困在那里。”那段日子确实也是聂怀桑不愿想起的痛苦记忆。
    魏无羡道:“暮溪山在岐山境内,清河在岐山脚下,相隔不远,不知聂宗主是否在近期去过暮溪山?是否有发现里面的异样?”
    聂怀桑一边摇着头一边挥着手赶紧答道:“不曾,无羡公子,我只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家主,修为又不高,怎么可能再去那种地方啊!”
    魏无羡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知晓了,今日贸然请聂宗主来访实属冒犯,他日一定登门致歉。”蓝忘机也颔首致意。
    聂怀桑道:“不必不必,误会一场,既然二位无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罢拱拱手匆匆开门离去。
    魏无羡还在想着刚才聂怀桑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一凉,回过神来,自己的外衣已被蓝忘机除去,正在准备向自己的中衣下手,一时大惊得蹦起来:“蓝!蓝!蓝湛,你你你你干什么?”
    蓝忘机望着自己还伸在半空的手,望着那人被自己脱去的外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坚实的胸口,耳尖微微发烫,忍住自己心猿意马的情绪,抿了抿唇沉声道:“去衣,上药。”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样子,自知自己反应过激,原来只是想要给自己上药而已,都是男人,怕什么,后背自己无法上药,不得要靠蓝湛帮忙嘛,想到这也就释然了,让他脱去衣服。被紫电捆住的皮肤上的勒痕烫破了皮,虽然已不再流血,但是微微外翻的皮肉随着衣衫的轻褪还是带起一小片血肉,魏无羡还是没忍住”嘶”的一声轻呼出声。
    蓝忘机拿来伤药轻轻的涂在魏无羡身上,力度更是温柔,见底下人轻轻颤抖,掩饰不住的心疼,轻声问道:“疼吗?”
    魏无羡立马回应道:“不疼,不疼!小时候我可皮了,在碧幽宗的时候,我经常跑去后山爬树摘果子打狍子,我师尊养了好几只奇珍异兽,我每次都悄悄的偷师尊的珍禽下山烤了吃,被师尊发现之后就拿捆仙锁把我捆回去跪祠堂,可比紫电还要痛多了,但是,自从我学会了那一招”以气化灵”地挣脱之法后,师尊就再也困不住我了”说起来一脸得意和自豪,还手舞足蹈起来。
    蓝忘机本想按住这人避免他乱动,又怕碰着他的伤口,只能略带严肃的口吻道:“别动!”
    魏无羡听着立马就乖了,安安分分地趴着让蓝忘机为自己地背上药,心道:为何自己这么怂!
    蓝忘机不禁想起这人少年时来云深不知处听学的日子,也是如此这般脸上带着自信洋溢的笑,趴在藏书阁外地玉兰树上,扒拉着藏书地窗,匆匆地对着他说送给他从后山捉来的两只兔子,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匆匆的跑掉,只留下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和一串飘逸的红发带在心中挥之不去,无法捕捉,又无法触碰。他的身边总是拥前呼后的围着一群世家子弟,他总是能带动身边的人不自觉的靠近,又总是撩人而不自知,这般让人欢喜又这般让人讨厌。
    蓝忘机见他说的欢快,心知这人这十几年过的还是如上一世少年般洒脱无拘无束,心里的痛也渐渐放下,心道:不记得没关系,这人在自己身边就好,以后创造的回忆记得就好,那些痛苦忘了,便忘了吧。
    为他擦好药后,轻轻的为他穿上衣服,这具少年的身体尽是年轻的青涩,蓝忘机指尖轻触到一阵温热,不禁心头一颤不敢再看他,扭着头红着发烫的耳垂慢慢的继续为魏无羡穿衣,虽然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脸,但是魏无羡就是感觉蓝忘机好似在害羞。
    不禁眯着弯弯的桃花眼看着蓝忘机调侃道:“蓝湛,你手抖什么?你头扭过去了,怎么帮我穿衣服,我现在受伤了,很疼,你不小心又碰着我的伤口了怎么办~~”
    蓝忘机看着这人又开始若无其事的调笑,沉声道:“别闹。。。。。。,不会碰着。”
    魏无羡继续眨着眼睛看着蓝忘机,依旧不依不饶道:“你是不是不敢看我,刚刚都敢脱我的衣服,现在穿衣服倒不敢看了,含光君,你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想只管脱,不管穿吗?”
    蓝忘机:“。。。。。。。。。”蓝忘机自知和这人耍嘴皮子是永远不会赢的,但是,看着这个人带有胜利的狡黠笑着,内心就鼓起一团气无处撒,恨不得狠狠把他按在榻上,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堵起来,夺走他的呼吸,再说不出这种话,想到这里,望向魏无羡的浅琉璃眸子越发深邃。
    魏无羡还在不知死活的继续撩拨:“含光君不敢看我,是因为我的身子太好看了,你害羞吗?还是含光君对我这身子有非分之想?”
    说完这话的魏无羡突然懵了:我在说什么?我居然在调戏蓝湛!那个一丝不苟冰清玉洁的蓝忘机!仙门名士不喜与人接触的含光君!!我疯了吗?他会不会拿避尘捅死我?现在逃的话有多少机会可以逃走,毕竟这人和自己修为相差不大,自己灵力还未恢复,伤处涂了药但是还在疼,这种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利。
    魏无羡那双桃花眼滴溜溜的转着,想着如何快速地保命要紧。
    蓝忘机还是一副无甚表情的脸,但是细看之下,被头发遮挡住的耳尖已经通红滚烫,只是定定地看着魏无羡,因着给魏无羡穿衣,两人靠的极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人均沉默不语,尴尬的空气突然安静。
    魏无羡感到自己心里仿佛有个小猫爪子在轻轻的挠着,痒痒地带点躁意,不禁抬头看着蓝忘机,这人的模样真的非常俊,清冷淡然,尤其是这浅琉璃的眸子,看着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不言苟笑得脸越发称得这人仙气十足,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视线逐渐移到唇上,只觉得红的诱人,像小时候在后山偷摘的香甜多汁的桃子,想吃。。。。。。。魏无羡如是想着如果啃下去,不知是个什么味道。。。。。。。,呼吸逐渐靠近。。。。。。。。。。
    突然清脆的一声响动,只见茶盏和茶壶碎了一地,一只封恶乾坤袋躺在白花花的瓷片和流淌开来的茶水里。袋子表面鼓动不止,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急切地想要出来。
    这只封恶乾坤袋虽然看似只有手掌大小,但有储物之奇用,且里外双层都绣有繁复的咒文,加持了数层封印。蓝忘机原先将那条手臂封在袋中,压在桌上的茶盏下,此刻见它躁动,才想起来该合奏《安息》了。若是没有他们这每晚一曲合奏的短暂安抚,就算这只封恶乾坤袋的镇压之力再强,单凭它也困不住那只鬼手。
    两人赶紧从那尴尬空气中挣脱而出,魏无羡赶紧转过身穿好衣服,深呼一口气,平复心情,压制住自己躁动乱跳的心,从乾坤袋中掏出玉笛,而蓝忘机也拿出了七弦琴,准备合奏。
    魏无羡一本正经地将竹笛送到唇边。谁知,才吹了两句,那只乾坤袋突然之间涨大了数倍,一下子站立了起来!魏无羡笛音一转,运出灵气呼出一个高调想压制住鬼手,这鬼手突然仿佛像是在回应他,封恶乾坤袋猛地朝魏无羡飞来。
    蓝忘机指下音律陡转,一拨而下,七根琴弦齐齐震动,发出山崩一般的怒鸣。封恶乾坤袋被琴音怒声一斥,又倒回原地。魏无羡若无其事地继续吹奏,时不时偷瞄一下蓝忘机,蓝忘机手腕力势一柔,也接着《安息》的调子,转为静谧安宁,悠悠地和起。
    一曲奏毕,封恶乾坤袋终于缩回原样,静卧不动。魏无羡收回笛子,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道:“这些天它还从没有过今天这么急躁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了。”
    蓝忘机微一颔首,转向他,道:“或许和”吃人堡”有关,你有沾染金凌身上恶诅痕的气息。”
    而金凌身上的恶诅痕,是在行路岭上的石堡被留下的,鬼手对这片恶诅痕反应强烈,是否说明……
    魏无羡道:“意思是,聂家祭刀堂的墙壁里,可能有它身体的其他部分?”
    第二日清晨,两人一齐出发,重返行路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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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怀桑昨日被抓了现行,将老底交代了,连夜召集心腹门生来收拾之前闯入者的烂摊子,魏无羡与蓝忘机走上来时,他刚刚指使人填补好了魏无羡挖出金凌的那面墙壁,补了一具新尸进去,看着白砖被一层一层砌整齐了,连连抹汗。岂知一回头,脚底一软,赔笑脸道:“含光君……还有魏。。。。。无羡公子……”
    魏无羡摆手道:“聂宗主,砌墙呢?”
    聂怀桑拿着手巾擦汗,都快把额头擦掉一层皮了:“是是是……”
    魏无羡十分同情三分羞涩地道:“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烦你待会儿再砌一次了。”
    聂怀桑:“是是是……啊?!等等!”
    话音未落,避尘出鞘。聂怀桑眼睁睁看着他刚刚才补好的石砖墙,又裂了。
    半个时辰之后,金凌埋过的那面墙壁,已经被拆下了大半的石砖。门生们有的拉起了面罩,有的吃下了秘制红丸,以防呼吸和人气诱发尸变。黑色的泥土里,偶尔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或是一只青筋暴起的足,还有满是纠结污垢的黑发。
    凡是男尸都被粗略清洁一番,排排平放到地面上,这些尸体有的已化为白骨,有的正在腐烂过程中,有的还十分新鲜,千姿百态,然而,无一不是四肢齐全。并没有发现一具没有左臂的男子尸身
    就算聂怀桑指天指地发誓这里面绝对没有缺臂男尸,尤其是左臂,但是魏无羡依然在这几具尸体中来回查看,琢磨着:“难道这条手臂不是男人的?不会,男人的手女人的手我一看便知……那难道它的主人有三条手臂?!”
    魏无羡望着蓝忘机,希望他可以给个答案,不负所望,蓝忘机真给他回了:“腿。”一个字。
    经他一提,魏无羡这才想起,他竟然忽略了,恶诅痕的范围只有腿部,忙道:“脱裤子!脱裤子!”还不望回过头对蓝忘机灿烂一笑:“不愧是含光君!”
    聂怀桑看着这一幕悚然至极,又觉得及其不符合常理:“你为何要在含光君面前说这种羞耻之言!”可怜聂怀桑没料到,昨日才把老底交代了,今日居然还要在先祖的祭刀堂里脱尸体的裤子,而且是男尸的,只觉下地之后一定会被清河聂氏列祖列宗一人一个老大耳刮子,扇成下辈子投胎也是个天残地缺,忍不住泪流满面。
    魏无羡不顾聂怀桑哭的凄惨,就要下手扒这些男尸的裤子,还没碰到就被蓝忘机截住了,聂怀桑刚要赞叹含光君果然不会乱来,便听他道:“我来!”
    魏无羡道:“你来?你真的要做这种事?”
    蓝忘机眉角似乎在隐隐跳动,忍耐着什么般,重复道:“你别动。我来。”
    聂怀桑今日所受的惊吓里,以此刻为最重。难道含光君被夺舍了,又想了想,哪个孤魂野鬼敢夺含光君的舍,不由得疑惑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反复切换,一想到昨晚的那个画面,突然福至心灵!打开折扇挡住脸,偷偷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
    蓝忘机当然不会真的动手去扯尸身的裤子,他只是用避尘的剑气轻轻划破那些尸身的衣物,露出里面的皮肤。有的衣物不必划,早已破破烂烂了。不消片刻,他道:“找到了。”
    众人忙朝地上看去。蓝忘机白靴边的那具尸身,两条大腿上各有一道淡淡的线圈。肉色细线的针脚密密麻麻。线圈以上和线圈以下肤色有微妙的差别。显然,这具尸体的腿和他的上半身并不属于同一个人。
    这两条腿,竟然是被人缝上去的!这应该就是鬼手的另外的肢体了,看来这句尸体,还被五马分尸了,只希望不要破的太零碎。
    魏无羡又详细询问了一番聂怀桑,在这”一问三不知”的回复下,魏无羡终究还是黑了黑脸,轻轻的凑在聂怀桑的耳边说道:“聂宗主,你可要真是”一问三不知”才好啊!”
    聂怀桑短暂呆愣后马上反应过来道:“哈哈,无羡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
    之后两人竟哈哈大笑起来,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一些情绪。
    二人离开了行路岭,返回客栈,这才取出三份肢体进行仔细对比。果然,这双腿与那只左手断肢的肤色一致,而且如果将它们放置在近处,相互之间会产生强烈的反应,颤动不止,仿佛想连到一起,奈何中间差了一部分躯体,连接无门。它们必然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除了这是一个身形高大,四肢修长,体魄强健,且修为十分了得的男子,其余的仍是一概不知,扑朔迷离。好在那只鬼手很快指出了下一步的方位:西南。
    ————————
    很快就要到义城了,刀子已经在路上!我就是喜欢轻轻的!!狠虐一番。。。我不是很会写虐文。。。结局,我不确定是HE还是BE,看我心情,但是结局的梗我已经想好了。。。。读者大大们想要HE还是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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