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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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不净世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了聂怀桑的书房,对着聂坏桑拱手道:“宗主吩咐的事情,属下不负嘱托已一一办好,含光君二人昨日已经发现了暮溪山玄武洞的凶尸,他们警惕性很高,属下只能藏在洞外,他们出来后,属下发现洞里的怨气已经全部消除了,而且。。。”这名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含光君是抱着那位公子出来的。”
“今日金家的小公子于两个时辰前摸到了祭刀堂附近,还将地堡炸了个洞,含光君带着那位披着黑袍的公子在半个时辰前也到了岭路岭下面了。”黑衣人又将金凌把聂家祖坟炸了个洞的消息带给了聂怀桑,然而讲述此事的语气无半分波澜,平静的好似在讨论今日天气好不好一般。
而聂怀桑对这位黑衣人的出现和带来的消息没有半分惊讶,将摊在桌上的折扇收起,闻言轻笑了一声:“有意思,看来传言不虚,大梵山上疑似夷陵老祖的人露了脸,据说长得和魏兄少年时一模一样,能让含光君如此亲近对待的,除了魏兄,倒真没别人了。”
那黑衣人道:“如果那人真是夷陵老祖,那就是说,莫玄羽成功了?但那并不是莫玄羽的脸,属下去莫家庄时,莫玄羽已经消失了,招魂也毫无线索。”
莫怀桑踱了几步,用折扇敲敲手心:“罢了,找不到就不必再找,如真是献舍失败,莫玄羽也早已魂飞魄散了,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去看看,既然那人如此像魏兄,那同窗一场,自然是要去叙叙旧的。”
“只是宗主,如今鬼手一事蓝氏已经在查探,又牵扯出了凶尸一事,您说,如果蓝氏真的查探清楚了,怕是会对您。。。。。。”黑衣人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忧虑,莫怀桑抿了抿唇,却只是无所谓的笑道:“此事是我算计了姑苏蓝氏,算计了含光君,若他们真帮我查明白了大哥的死因,那我。。。,自会亲自前去赔礼谢罪!”
沉默片刻,聂怀桑转进隔间,换了一身精致而不适合夜猎的广袖华服,等到了行路岭下,眉宇间的精明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懦弱不堪的小家子气。
虽说定下计策之时聂怀桑对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了心理准备,可是到了自家祭刀堂附近,看到地堡被炸出来的大洞,聂怀桑眼前还是黑了黑,暗暗祈祷自家的“祖宗们”不要太过暴躁,他日后定当多找些“猎物”前来供奉。
聂怀桑自小听多了自家刀灵和祭刀堂的传说,又不欲过早暴露自己,莫怀桑想了想,寻了附近一处视线不错又隐蔽的地方,悄悄的藏了起来。
果然,聂怀桑在自家祭刀堂的边上守了没多久,就见蓝忘机和一个酷似魏无羡的人背着昏迷的金凌从地堡一侧被炸开的大洞里出来了,随后,蓝忘机略略环顾四周之后和魏无羡低声交代了几句,魏无羡便背着金凌慢慢的往下行路岭的方向掠去。
正当聂怀桑在疑惑蓝忘机和魏无羡到底说了什么的时候,只觉身侧一阵寒意掠过,竟是一道剑芒飞起来将自己的袍子削去了一角,聂怀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蓝忘机发现了,甚至来不及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便开始了仓促的逃窜。
巨大的实力差距在摆在那里,聂怀桑自然逃不了多远便被蓝忘机逮了个正着,除了心中暗暗叫苦以外,聂怀桑在蓝忘机手下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虽说被蓝忘机逮到也是在聂怀桑的意料之中,可他并没有想到竟会如此之快,以至于自己做的其他准备全部没用上,而蓝忘机甚至连说出一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句口头禅的机会都没给他,便提着他的领子腾空而起,下了行路岭。
蓝忘机拎着聂怀桑回到清河城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已经稀疏起来,蓝忘机把聂怀桑提到客栈后,在房门下了一道禁制,又快步出门了,留聂怀桑一个人还处于呆愣中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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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背着金凌下山时已是黄昏,两人都是一身泥土,狼狈不堪,背上的人还昏迷不醒,引得路人频频侧目,魏无羡找到了白天金凌纵犬吓他的那条街,找了一家客栈,两人衣服都脏了,只能给钱让小二出去买两套衣服回来先换着,再把金凌那套埋在土里的金星雪浪袍换下来,又脱了他的靴子,忽然见金凌的腿上有一道深色。
魏无羡蹲下把他的裤管卷高,发现这不是阴影,而是一片瘀黑,密密麻麻遍布整个小腿,还在继续蔓延长上大腿的趋势。
这是恶诅痕!
这痕迹就像是邪祟在猎物上做了一个标识,一旦出现这个东西,就证明冲撞了什么带有邪气怨气的东西,它会留下一个记号,会根据记号来找你,也许很久以后,也许,今晚就会来,也许会带走带有痕迹的肢体,也许,直接要了你的命!
金凌现在几乎整条腿都变成了黑色,淤黑还在往上蔓延,魏无羡还未见过如此浓郁、扩散如此之快的恶诅痕,越看神色越是严肃。他放下金凌的裤管,解开金凌的中衣,见他胸膛和腹部都一片光洁,恶诅痕还未蔓延于此,这才松了口气,这时,金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懵了好一阵才清醒,一骨碌爬起来,涨红着脸对魏无羡咆哮道:“你!!干什么?”
魏无羡噗嗤一声笑出来:“哟,你醒啦!你这小子想什么呢!别乱叫唤。”
而金凌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合拢中衣就像墙角缩去,大声道:“你干嘛脱我衣服!我的剑呢?我的狗呢?”
魏无羡指了指旁边桌上的剑,又指了指放在他身边叠的整整齐齐的新衣服和凌乱不堪的金星雪浪校服,道:“你的衣服都脏了,我本来要给你换上新的干净衣服的,既然你醒了,那你就自己穿吧!你的狗含光君带走了。”
魏无羡一提到狗,浑身打了个冷颤,果然狗这种生物还是离自己越远越好。
金凌还是缩在墙角一脸戒备的看着他,大有魏无羡一靠近就和他拼命的之势,魏无羡看着金凌这么警惕哭笑不得:“你这么害怕做甚?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辛辛苦苦把你从墙里挖出来,也不道谢还这种态度!看来就应该把你扔墙里,与鬼共眠!”说完还恶狠狠的吓了吓金凌,额间的彼岸花也映出淡淡红光。
好似被吓到的金凌百忙之中冲到桌子旁抓起他的剑,又匆匆忙忙的穿上自己原来那身脏兮兮的金星雪浪的校服,举了手撸一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捋得看起来稍微体面了些,怒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就就就你敢脱我衣服,我我我我我就把你砍死一万次了!!”
在祭刀堂问灵的时候,他虽然生魂离体,所有东西都记得不清楚,但却模模糊糊知道,面前这个人救了自己,还背着他一路下山来。被埋进墙壁后,他有一段时间还是清醒的,心中恐惧绝望到无以复加,却没想到打破那面墙壁,打破这恐惧和绝望的,竟然是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教训自己的人。他脸色时白时红,脑里又晕又窘,思绪还飘乎乎的落不到实处。这时,瞥眼见窗外天色已暗,稀星点点,登时一惊。恰好魏无羡弯腰去拾地上散落的新衣,金凌跳下床穿了靴子,抓起他的外袍,冲出房去。
魏无羡本以为他遭了这么大的罪,应该打霜一段时辰,岂知年轻人就是活力十足,转眼又能活蹦乱跳,一阵风般转眼就跑不见了。想到他腿上那片非同小可的恶诅痕,忙喊:“你跑什么!回来!
金凌喊道:“你别跟过来!”边跑边披上那件有泥又皱的家纹袍,他身形轻灵腿又长,三两步跨下楼冲出客店。魏无羡追了好几条街,竟被他甩得不见人影。
暮色|降临,街上行人也渐渐稀稀落落,他一阵牙痒:“岂有此理。这孩子真是不要命了!”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愠怒的声音从前方长街尽头传来:“说你几句你就跑得没影,你是大小姐吗?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忘了上次大梵山的教训了吗?!”
是江宗主!江澄!
魏无羡赶紧闪身入了巷子藏了起来,随即,金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念我了!”
“你以为我这是整天没事干追着你跑吗?你娘在莲花坞叮嘱你的,我看你是一个字都不记得,与其这样还不如我直接打断你的腿来的方便!”江澄怒气冲冲的向着金凌吼道:“你这叫没事,活像在泥沟里滚了一样,穿着你家这校服丢不丢人,说,今天遇到了什么把你弄成这幅鬼样子!”
“都说了什么都没遇到,我就是摔了!再说我又没让你来!”金凌也不服气的顶了回去,本来刚刚才死里逃生出来,又被自家舅舅连说带骂的指责了一通,还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意味。
原来金凌不是一个人来的清河,也难怪,上次大梵山江澄就为他助阵,找了一堆的帮手要帮他拿下大梵山上的邪祟,这次,应该是甥舅两人吵了一架,金凌才独自跑去了行路岭。
别的不提,就单单江澄说的金凌大小姐脾气,真真是形容到位,他方才急匆匆的跑出去,肯定是他舅舅威胁过,天黑之前没回去就又要打断他的腿了。
江澄厉声道:“我是管不了你了。下次再乱跑,先把你腿打断,再滚回金麟台,让你爹和你小叔叔来管!”
金凌不耐烦道:“我就是因为不想要人帮忙要人管才自己去的。”
江澄讥讽道:“所以你现在是真能耐了,你小叔送你的黑鬃灵犬呢?”
被蓝湛赶跑到不知道哪个旮旯去了。魏无羡刚这么想,巷子的另一端,便传来了两声熟悉的犬吠。
魏无羡勃然色变,腿脚自发而动,毒箭追尾般冲了出来。那只黑鬃灵犬从巷口另一端奔来,越过魏无羡,扑到金凌腿边,十分亲热地用尾巴扫他。
这只狗既然出现在了这里,证明蓝湛已经解决了”吃人堡”外的窥探者,回到了客栈了,但是现在,魏无羡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他这一冲,直接就冲到了江澄金凌以及他们的门生面前。
魏无羡想赶紧御剑逃走,扇子还没拿出来,江澄就先动手了:“仙子,困住他,别然他跑了。”对这那只狗叫了一声,这只名叫仙子的狗马上跑到了魏无羡面前伸着舌头挡着他。
魏无羡来没来得及想这只狗为什么叫”仙子”这个名字,就这兽类低喘的呼吸已经刺激地魏无羡双腿发软,别说御剑了,拿着小扇的手都在颤抖,而江澄让仙子拦住魏无羡逃跑后,只听滋滋电声作响,一段紫色的电流如毒蛇一般蹿缠上了他的小腿。一阵酥麻痛痒自下而上流遍全身,又被往后一拽,当即倒地。之后胸口一紧,整个人被紫电绑的严严实实,奋力挣扎了一会,那阵酥麻疼的魏无羡浑身无力,然后就被人提着衣服后心拎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次撞到这个江宗主的手里,他认定了我是夷陵老祖,一定会把我扒皮抽筋的,魏无羡心里绝望的想着,心里默念蓝湛快点来救他。
江澄提着他,走了几步,走到最近的一家店门前,踹开了已经插上一半的门板。店家原本已经快打烊,忽然见有个衣容贵丽、神情不善的俊美青年踢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另一个被黑色披风遮得严严实实的年轻男子,仿佛要把他在这里当堂开膛剖腹的架势,吓得不敢作声。一名下属上来对他低声几句交代,塞了银子,他忙躲进后堂,再不出来。无需交代,数名江氏门生须臾便散了开来,里里外外,将这家店围得水泄不通。
金凌站在一旁,看着这场突生的变故,眼底尽是欲言又止和惊疑不定。江澄旁若无人,对他道:“待会儿再收拾你,给我在这儿呆着!”
自记事以来,金凌从没在江澄脸上见过这种神情。他这位年纪轻轻便独掌仙门望族的舅舅,常年都是冷厉阴沉的,除了在自家娘亲面前有一丝鲜活气息,对着别人那言行皆是既不肯留情,也不愿积德。而此时的他,虽然在竭力压制多余的表情,一双眼睛却亮得可怕。
那张永远都写满傲慢和嘲讽、满面阴霾的脸,仿佛每一处都鲜明了起来,竟让人难以判断,到底是咬牙切齿,是恨入骨髓……还是欣喜若狂。
江澄又道:“把你的狗借我用用。”
金凌从愣神中醒来,迟疑了一下,江澄两道如电般凌厉的目光扫来,他这才吹了一声哨子。黑鬃灵犬三步蹿了过去,魏无羡浑身僵硬得犹如一块铁板,只能任由人单手拖着他,一步一步地走。
江澄找到一件空房,便将手里的人扔了进去,房门在他身后关上,那只黑鬃灵犬跟了进来,坐在门边,魏无羡两眼紧盯着它,防止它下一刻就扑上来,回想方才短短的一段时间内是如何受制于人的,不禁闭眼沉思,我又丢脸了,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居然败给了一只狗,还被抓了!!
魏无羡已经不敢再回想刚刚的情形,心里不禁又释然了,自己的脸皮自从下山后,已经厚的无坚不摧,就算再丢脸几次,好像也能显得无动于衷了,说完又瞪着那只向着他吐舌头的那只狗,恨不得赶紧让它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不然,以后被他逮着机会,一定要狠狠的修理这只狗!免了,让蓝湛帮我狠狠的修理这只狗。
江澄慢慢的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半晌,两厢静默无言,这杯茶热气腾腾,他还没有喝一口,忽然就将它狠狠的摔到地上。
江澄微扯嘴角,不知是笑还是嘲:“你。。。。。。,就没有什么话为我说?”
魏无羡表示自己还是无法理解江澄对他的这些情绪到底是来自哪里,或许是自己这张脸和夷陵老祖确实相像,连蓝湛都认错了,虽然自己一直说明自己不是那什么夷陵老祖,但好像并没有作用,自己也并不想做谁的替身,不想蓝湛对着自己叫着魏婴的名字,但是,好像这张脸一出现,自己的解释统统都无关紧要。
或许自己和夷陵老祖有些渊源,但是听闻,夷陵老祖在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而自己,在碧幽宗生活了十三年,乃是幽冥彼岸花为真身的彼岸花灵,生在幽冥,长在忘川,一朝化灵,居然还和曾经的大魔头一张脸,连字都一样,这真是千古奇冤。
就算如此,魏无羡还是对江澄无奈到:“江宗主,我真不是你们口中的夷陵老祖,我乃上古宗门碧幽宗玄音真人座下弟子,名为无羡,你若不信,我额间彼岸花印皆可证明,我碧幽宗虽人丁单薄,但是你这样强困于我,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还奋力地挣扎,却越挣扎,紫电绑的越紧,身上表皮已被勒得黑紫溢出点点血迹,染上黑色披风。
“魏无羡,你少胡说八道,你什么德性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你不是魏无羡,这怕狗的怂样你怎么解释!”江澄以为他依然在嘴硬,开口讽刺道。
魏无羡道:“我自小便怕狗,难道连怕狗都和那夷陵老祖一般?”看着江澄脸上这变幻莫测的表情,还真一样?这还有没有天理?
江澄见魏无羡这个样子,脸是魏无羡少年时的脸,自己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自是对对方无比熟悉,这是现在,还想凭着自己的一腔气愤和这十几年来的不甘想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但是,他却好像失了记忆一般,一腔怒火都好似浇到了水里,瞬间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你不想回去莲花坞看看阿姐和金子轩吗?”江澄依然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心道他向来最紧张阿姐了,不夜天当晚,魏无羡驱使走尸误伤了阿姐,幸好抢救及时,但是魏无羡当晚发了狂,以为阿姐已经死了,如果魏无羡知道阿姐还活着就算不承认,也会有破绽。
但是,江澄失望了,魏无羡的眼中只有疑问,有不解,除了这些仅剩一片澄澈,再无其他过多的表情,江澄没有去想这人究竟是不是魏无羡的问题,毕竟蓝忘机找了他十三年,能够这样被蓝忘机护着,自然是魏无羡本人无疑,难道真的失去了记忆?
“。。。。。。。”魏无羡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这个人已经认定了自己是夷陵老祖了,自己也不想再争辩,想到了金凌的恶诅痕,几个时辰过去,怕是恶诅痕又蔓延了,随即和江澄大声说到:“我是不是夷陵老祖并不重要,但是如果你再不去看金凌,他可就危险了。”
江澄瞬间揪起魏无羡的衣服恶狠狠地大声质问:“你把金凌怎么了?”
魏无羡道:“我没把他怎么,他去了行路岭上的”吃人堡”,应该是冲撞了带有阴煞怨气的邪祟,腿上被标识了恶诅痕,且这个恶诅痕的怨气蔓延速度还很快,我带他到客栈给他做检查的时候,恶诅还在小腿,本想给他驱散的,但他跑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人了,我追上去时,就见着你们了,现在这个时辰了,应该蔓延到大腿了吧!”
江澄咬牙切齿道:“这个臭小子,就是不让人省心,刚刚怎么问他居然什么都不说!看我回去不打断他的腿!”大骂一声后,马上夺门而出找金凌去了。
“诶!诶!诶!!!把把把。。。。把狗带走啊!”魏无羡想着只剩下自己和那只狗在一间房里大眼瞪小眼就一阵牙酸,赶紧对着江澄就一阵大喊大叫,但江澄并没有听到。
魏无羡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身上还绑着紫电,门口蹲着一只狗,心想,这十几年来任何时候都没有比现在更为丢脸的了,如果自己师尊和阿姐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嘲笑自己呢,又想着,蓝湛应该在约定的汇合处等了吧,这么久了,自己都没出现,他会不会丢下自己走了,还是会生气,还是。。。。会来找他,担心他呢。。。。。。等等,蓝湛会有生气的表情吗?
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响,魏无羡不由得对着门外大喊:“就算不放我走,也给点吃的啊!我要饿死了!!!江宗主!!江澄!!金凌!!”
乱喊了一通,无人理会,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还有泠泠琴声传来。
“是蓝湛!!”魏无羡感觉自己一下活过来了,赶紧大喊道:“蓝湛,我在这里!蓝湛!!蓝湛!!”
琴声逐渐逼近,房门被打开,来人果然是蓝湛,那只黑鬃灵犬见是蓝湛,立马夹着尾巴跑了出去,蓝湛快速向着魏无羡走来,上上下下检查着魏无羡,见魏无羡周身被紫电勒出的黑痕,面上瞬间结上了一层冰霜,蓝忘机运气灵力无法撤下紫电,紫电认主,除了主人,无人能控制,转身对着江澄冷冷地道:“江宗主,劳烦你收回紫电。”
江澄随后赶来,手中提着三毒,对着蓝忘机讥讽道:“含光君真是好涵养,对着别人客房就大打出手,姑苏蓝氏的家规都不顾了。”
蓝忘机不搭话,只是抱着琴站在魏无羡面前,挡住江澄的视线,冷漠的目光瞪在江澄身上,仿佛再不撤回紫电,这间客栈就要被蓝湛拆了的既视感,江澄可不是这种被威胁一下就会妥协的人,这人尤其是蓝忘机!
从小到大江澄都心高气傲,越是威胁的方式,江澄越是不会买账,而十几年前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出了名的势同水火,一见面就要吵起来,偶尔还大打出手,现在蓝忘机怎么反而倒护起这人来了,一时想不通蓝忘机打的什么主意,但也不想把魏无羡和蓝忘机凑在一起,思及此,江澄看向蓝忘记的眼神更是不善,两人目光相接,戾气甚重,稍有不慎一场大战就无法避免。
魏无羡见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讪讪道:“那个。。。。两位稍安勿躁,先听我说。”魏无羡一开口,果然,两人的视线终于挪到了魏无羡身上,魏无羡心想,我这是做了多少牺牲才保住了这家客栈,又避免了一场大战啊。
魏无羡对着蓝湛说到:“蓝湛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又对着江澄说到:“江宗主,刚才你是去看了金凌了吧?他腿上的恶诅痕是不是已经蔓延到大腿了,你们应该尝试过去除他腿上的恶诅痕了,但是没有成功,对不对?”
江澄一听,咬牙切齿地对着魏无羡道:“你怎么知道?”
魏无羡道:“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因为方才已经说过了,这个恶诅痕标识比普通的蔓延得更快,而且,透出的怨气和阴气更是不同寻常,所以,我料想了你们应该无法驱散这恶诅痕。”
江澄道:“你有办法?”手中握紧了三毒,捏的剑鞘咯咯作响。
魏无羡道:“是的,我可以帮金凌驱散恶诅痕,作为条件,你放我走如何?”
江澄冲着魏无羡厉声道:“你想得美!!”放走了他,放他在蓝忘机身边作死吗?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差点死在蓝忘机手里?而且下次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带他回莲花坞!
魏无羡也不介意,知道怎么说江澄也不会放人了,只能默默的打量自己身上的紫电,口中默念咒语,额间彼岸花发散出淡淡红色笼罩了魏无羡,半晌,紫电灵力渐消,重新幻化为一枚戒指落在魏无羡手中。
蓝忘机和江澄都一脸不可思议,这是紫电,一品灵气,就这样被魏无羡消除了灵力,江澄更是恨不得把他狠揍一顿解气。
蓝忘机赶紧抬手扶着魏无羡,略带担忧问道:“可有事?身上的伤,我给你上药!”说完就要拉着魏无羡坐下上药。
魏无羡浅笑着对蓝忘机道:“无事!等会再上药吧,先去看金凌要紧”毕竟恶诅痕越拖越是不好驱散的。
蓝忘机听到魏无羡回答,略带不满道:“。。。。。。嗯。”看着江澄的眼神更是带着寒霜,江澄也不怕,马上回敬回去。
魏无羡将紫电戒指还给了江澄,江澄狠瞪了他一眼,重新把紫电戴上,见马上又恢复了充满灵力的样子才出声道:“走吧,阿凌在另外一间房。”
三人一进金凌的房门就感到了一阵浓烈的怨气,而怨气来源处,则是金凌的腿,金凌则是乖乖地躺在床上,应是被江澄教训过了。
下床会被自家舅舅打断腿,可能也不需要舅舅动手打断了,这恶诅痕再不消除,自己可能就要真的没一条腿了,想到这里,害怕得脸色都带了一丝惨白,见江澄三人进来,弱弱的喊了一声:“舅舅,含光君,。。。。。。。”
魏无羡看着这小朋友明明害怕还装的一脸傲娇的表情,调笑道:“怎么不喊我?”
金凌马上怼了上去:“谁知道你是谁!整天装神弄鬼的戴着个大帽子!”
魏无羡轻挑了下眉说道:“我和含光君平辈相称,你也该尊称我一声前辈才是。”说着就坐在金凌床前,一边检查金凌的腿一边扒着人的衣服。
金凌听到这话就想怼回去,又见蓝忘机那张越来越冷的脸,吓得到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被他这一套动作吓得一缩,又见自家舅舅也没表示,默认了这人检查自己的腿,也不再挣扎,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毕竟这人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是,也不能因为好看就称前辈,不然自己太没面子了。
魏无羡检查完毕道:“已经蔓延到腿根了,所幸还未蔓延到胸口,还有救。”
金凌立马大声喊道:“难道还会没救?!”
魏无羡笑道:“那当然,你冲撞的可不是一般的邪祟。”说罢卷起金凌的裤脚,露出一片青紫的恶诅痕,带有浓郁的黑气,昭示着不详的气息,心知有点棘手,但是,再不驱散,这腿可就真保不住了。
魏无羡对着金凌面上一拂,金凌悠悠得昏了过去,对着江澄说:“去除这恶诅痕有点疼,还是让他睡吧。”
江澄看了魏无羡一眼,并不答话,只是担忧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金凌,也晓得这人心里傲娇得很。蓝忘机则一直站在魏无羡身后,为他护法。
魏无羡一手扶起金凌的腿,一手运起灵力,额间彼岸花红光大盛,连接魏无羡的手缓缓向金凌腿上的恶诅痕围去,持续了大约一炷香,金凌腿上的恶诅痕逐渐消退,而魏无羡的原本就白皙的脸现在更是白的透明,不带一丝血色,额间冷汗大朵大朵的落下,长时间的输送彼岸花的净化之力,让自己逐渐有些难以支撑,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金凌的腿终于恢复了一片白净,魏无羡也撤回了彼岸花的净化之力。
魏无羡险些向后倒去时蓝忘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魏无羡,把人轻轻的带到怀里给那人输送灵力,输了一小会后,魏无羡缓过来了,轻轻对着蓝忘机拍了拍他的手,道:“蓝湛,我没事,耗费这点灵力比在玄武洞差的差远了,等会让我睡一觉就好。”又对着江澄道:“金凌已经没事了,等他醒来就好了。”
江澄看着魏无羡这虚弱的样子,心知驱除这恶诅痕耗费了魏无羡大量灵力,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还是对他说了一句:“你。。。。,你得空时,回一趟莲花坞吧。”说完看着这两人搂抱在一起的模样,忍住了想抽那在蓝忘机怀里柔软无骨的人几鞭子的欲望,就转身去照顾金凌,不再看他。
蓝忘机听出了江澄话里的意思,江澄用的是回,而不是去,知道江澄心里依旧把魏无羡当成是莲花坞的人,但是魏婴虽然现在没有记忆愿意随着自己一起,但如果他恢复了记忆了呢?蓝忘机一直都知道,从十几年前射日之征开始到结束,自己和魏无羡的关系一直都很僵,甚至连话都说不了几句都会立马翻脸,那人是真正厌恶自己的,如果魏婴真的想起来了,是不是还是会回到莲花坞?或者再也不见自己了,那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再靠近他吗?
思及此处,蓝忘机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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