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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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梦醒之后,楼然便刻意回绝容娘的邀请到前院吃饭,与余归城见面的次数下降了许多,宋府也不经常去了,有新奇的东西总是让江谣替他送来送去,两府也就隔了一条巷子远,江谣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如此。
“公子在躲何人?”江谣把绿菊花干装入囊中,打了个结藏入袖中。
楼然一身墨绿修身短打,脸上的粉黛洗了几遍,擦干之后拿起长剑便要出门,“有劳江谣了。若六娘再问起,便说我身子不适。”
江谣提着容娘送来的桂花糕正走出前院的门,外头便陆续来了几辆马车。说来也奇,这莱王府除了他们入驻王府前两三月会来几个人外,以往的日子都不会有人来,今日来的会是何人?
走时总是回头张望马车上的人,只见下车的人中,有一位公子锦衣华服,莱王府的守门人见到来人先是回头看向府内,后才跑出大门向那位公子行礼。
“执王爷,我家王爷在皇陵守职。今日不知何故至此,好让下人去通报一声。”
“何必通报,你们管事不便如他的亲娘,何事找她便可,不是?”而后迈入院内,边走边道,“也就本皇子孤陋寡闻,今日才得知府内有这么个大人物在。你家王爷倒是野心,请来了公主。”
“您是想见楼月公主?只是,别院暂时不归前院管,若想见公主,得小的们去别院通报一声。”守门人低头矮身不敢去看余阳,正走入大堂,容娘总算出现,守门人松了口气,而后回到岗位。
容娘快步上前行礼,“王爷。”
余阳站定打量容娘,不禁感慨道:“这才多久未见,管事怎老了这么多?许是余归城待府上的下人不好,不然一个个怎面黄肌瘦。”
如此,容娘抬眼去看余阳,与他相比,府上的下人们确实瘦了许多。余阳生来吃好穿好,身子骨自是比他人结实高大。
“皇子远道而来是为何事?”
“那看门的说,见楼月公主还得通报一声?”一脸嫌弃环顾莱王府上下,这还是他初次来,比想象中好那么一点点。
“确实如此。只是,公主身子娇弱易染风寒,一向闭客。”
“狂妄!本皇子特意来看她,架子如此大,是余归城想把人绑在身边,不让人接近吧?”余阳见过许多位质子,可不见得有一位架子比这位大,虽说这位较前几位年长许多,有望成为未来的国君,架子,是该如此大。
想想觉得有理,气焰也就没那么大了。
容娘见过这位的脾性,立即摇头解释,“并非如此,就是我家王爷入了别院也得通报一声,拿最近来说,容娘是有督促我家王爷与公主亲近,免让外人起口舌,毕竟为客。只是,公主同行外出过几次,觉得无趣便不再出行了。”
余阳都不敢对余归城有那么大的架子,看来这位,真是有望成为未来的睦国君主。
好脾性!
“如此,那没办法了。”停止前行的脚步,他也是趁余归城不在的时间段敢来,既然见不到人,那便下次再来,“公主身子总是不适,定与这莱王府上风水有关,便不打扰。”
容娘一愣,见余阳离开,一时惊奇执王何时如此好说话了,说走便走。
得知来的人是皇城的执王余阳,江谣把东西送往宋府之后匆匆忙忙到处去找寻楼然,人没找着只能先回莱王府,谁知到了莱王府人竟走了,走了还一回事,正当入府门,便被下人通知到前院正厅一趟,有东西让他带回别院。
到了正厅,只见桌面上大盒小盒便有三个物件,打开一个盒子,一看是人参。
“王爷送的?”江谣去看容娘,容娘摇头,脸上不是那么欢喜。
“执王派人送来的,都是补品,公主身子不适可补补气血。”
江谣收下了,想不到这执王如此慷慨,见不到人不生气反送礼。
正当抱着东西要走,容娘又搬上一个小盒给江谣,“这是送给我家王爷的。只是,执王的东西我家王爷一向不收,既是补品,便由公主收了去吧,免得我家王爷看了生气。”
带着东西回到别院,直到响午用膳时间,楼然才回来。
“他送余归城东西便是打算与他交好,你把东西收了做甚,也不问问他的意见。”打开盒子,见东西品种都不错,再去瞧本该是余归城的那份,当下狠唾一声。“好东西,竟送这种东西来,分明是嘲讽余归城。”
“什么东西?”江谣去看那物件,不知其何。
“虎鞭,暖肾壮阳,益精补髓。”瞧着盒内的虎鞭,他收了也没有用处,“把这东西当了吧,挺值钱的。这皇子倒是阔绰,就是心眼坏得很。”
江谣把虎鞭收起,不解楼然为何认得这东西,“公子为何识得这玩意?”
“睦国盛草药,虽无禄王妃般医术高明,多少识得一些药物,就怕遭人陷害。”江谣睦国字认的不多,想来被抓后送去地方,并不在睦国内。
“或许那位皇子是真为莱王爷着想呢?送的东西虽寓意如此,归根结底,还是对他的症结。”
“这余阳一向不安好心,你随便打哪儿听听都能知道他的浪迹。”说的话多,轻揉了几下嗓子眼,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不多时,便听守门人来通报,余归城到访。
转头去看江谣,还好没把东西当了,“还了去吧,估计去找执王算账的。”
江谣把东西包裹起来抱在怀里,等着余归城到来还给他。而楼然一身男装不好见他,提着长剑快速回寑室。前脚刚走,余归城便到厅内,见只有江谣在,环顾四周,再瞧那桌面上移动在外的水杯。
“公主可在?”
“在沐浴。”而后上前把怀里的东西递到余归城面前,“这是今早执王送来给您的,管事说您会生气,便把东西转送给公主。”
“何物?”
“补品。”江谣不傻,这东西他说不出口,在人家的地盘,小心为妙。
“公主身子不适,该补。也是本王疏忽大意,不懂得关照公主的身体。现下公主风寒痊愈,若感兴趣可往常国方向的狩猎场观看战士们狩猎。有劳传报一声,告辞。”余归城离开别院的正厅,江谣把装着虎鞭的盒子放到桌上,而后前往寝室传话给了楼然。
“狩猎?以前听他提过常国三年一度的狩猎,说是任何人都可参与狩猎,真想试试。”跃跃欲试的楼然首次透露二人的过往,江谣看着他,而后才问二人是何时认识的。
“不值一提。”
狩猎那日,天未亮楼然早早起身叫江谣给他打扮,江谣今有私事不方便与他同去,直到下人端来花菇粥,这时候也该出门了。
一个时辰的车程来到位于荣国与常国边界的狩猎场,此次参与的将士许多是常国人,下了马车,入眼一片绿,微风袭来都未曾去挡,欣赏着与睦国一片褐色截然相反的绿色。
江谣担心他来到狩猎场会被当成猎物伤到,刻意给他挑了一套梅红色的衣裳。来时楼然是有所准备的,他也想参入狩猎,身上的衣裳都是轻便的裤装与窄袖,高领扣起,怕把喉结与那伤痕露了出来,长发上半部束起,插上浣云所送的那只镶有碧玉珠子的银步摇簪。
他一向是不爱戴那些首饰的,楼月带来的那些东西都被拿去当了,所有的首饰,只剩这一支。
本就不喜这些女子的玩意,看上的又不得买,整日只有一只银制的珍珠长簪别在头上。
环顾四周,总算找到余归城的身影,再走近,余归城身边站着一行人,招呼都未打一个,一人迎了上来。
那人月牙色上的锦衣绣着金线,见人便笑的脸透着一股不正经,眼下有褶皱,年纪应当不小于他,眼珠子黑白分明只能说并非邪恶之人。
“这位便是一直深藏于莱王府上的睦国公主楼月?”欢快的语气面向楼然,见身边无人伺候,随即皱起了眉,“公主身份何等尊贵,身边岂能无人随从。莫不是如传闻,来时因风暴,死的死,伤的伤了?”
初次见面,这位说起话来倒是直白。
楼然点头,低声回应:“随从大多死伤,跟在身边只有一太监,因事不得来此。”
“真是可怜。本皇子府上随从无数,不如送于公主几个。”论财论人,余阳府上应有尽有,为人不正经,待人大方得很。“若公主看不上,宫内还有几位技艺了得的,可给公主助助兴。”
楼然摇头,“皇子的好意,心领了。”
并不认识这号人,也不知为何待他如此好,想来是有目的。楼然不想与他太过亲近,当下疏离看向别处,寻着余归城的方向而去。
余阳跟着走,也看到了余归城,当下又再嘲讽,“莱王在荣国无人赏识,竟跑这常国来倒贴,有辱我荣国的国威啊。”
楼然不理他,向余归城行礼,并看向余阳,余阳见余归城看他,退后数步,眼睛看向他处。
楼然见此心里偷笑,看来,这人是执王余阳没错了。
算他识趣,知道哪些人不该招惹。背后冷嘲热讽,表面却安安分分。
财大气粗,却在比他权威的人面前闪躲都不及。
“执王也来了?”余归城主动说话,眼睛不去看他,而是去看一个个穿着常国服饰的男子骑着骏马从远处奔来的场面,再低头与楼然谈话,“常国女子不比睦国女子胆大,见您一身架势,看是有意参与。”
“自是。”回道得洋洋得意,多日刻意不去见余归城,几日不见,见他心情甚好,当下也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