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发誓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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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发誓报仇
温州瑞安县景色秀丽的飞云江边,有座宝香山。
宝香山山下有一座气派非凡,园林式的大宅院,宅院里小桥流水,柳荷临风。亭榭曲廊,竹翠桂香。
这是乡绅林中凰的家。
林中凰和林志裕同宗,而他俩的儿子林培厚和林钟英,既是堂兄弟,又是同窗,因此两家十分要好。不同的是,林培厚是天子门生,科举进士,官拜京城翰林院编修。林钟英只是当地的秀才监生,学馆先生。
林钟英父子为避免小人寻衅,来到林中凰家小住。闲暇无事,经常在一起议论平阳之事。
这天他们在厅堂闲聊,林中凰摇头叹息:“唉,这田赋皇粮乃是皇上钦定,事涉千家万户,这个徐映台身为知县,竟敢私加三成之多!真是利欲熏心,胆大妄为啊!”
林志裕说:“庄以莅、许鸿志不过是对徐映台的做法不满,领头为乡民说话,徐映台居然就向上谎报发生了民变!你说他的胆子要有多大?”
他想不到如今官府居然敢公开私加皇粮,还敢诬陷良民造反,这还得了!
林志裕:“他们当官的这样私行暴政,地方下面那些宵小,就乘机兴风作浪,到处对老百姓敲诈勒索。唉,现在是好人受气,坏人横行,世风日下啊。”
正在议论,林中凰的管家急匆匆进来说:“老爷,不好了,林志裕老先生家里出事啦!”
林中凰:“哦?他家出了什么事?”
林志裕、林钟英一听,大惊。
林志裕忙问:“啊!知道我家出了什么事吗?”
林钟英也急切地问:“管家,我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管家:“有人从灵溪来,说官府的人带兵把你家查抄了,还对你家老太太动了刑法。”
林志裕气愤地问:“他们凭什么啊?”
林中凰:“管家,你听说是因为什么事了吗?”
管家:“说是林先生窝藏了案犯庄以莅。”
林中英:“果然是李玉生、笵建白这两个小人诬陷栽赃于我!”
林志裕:“钟英,我们得赶快回家。”
林钟英:“是,我们必须马上走。”
林中凰:“志裕兄弟,钟英世侄,你家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也不好留你们父子了,赶紧回去吧。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就派人来跟我说。”
林钟英:“是。”
林钟英父子连忙与林中凰匆匆告别。
·
林志裕、林钟英匆匆回到家,走进院子。一进门,林氏父子顿时惊得呆若木鸡。
室内空空如也,一片狼籍。
父子俩急忙奔向后室,只见林温氏半昏半醒躺在床上。温乃玉抱着林咏莲,悲愤地守候在一边。
林志裕目睹此情,急火攻心,“哇”地一声口中吐出一股鲜血,顿时昏倒在地。
林钟英急忙扶住林志裕,连呼:“爹!爹!”又转问温乃玉:“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温乃玉五十五岁,中等身材,短须长眉,举止温文尔雅,两眼极其有神,是个九品文职小官登仕郎。官职虽小,但他为人处世极有见识。庄以莅和林钟英的母亲,都是温乃玉的姐姐。即,温乃玉是他俩人的亲舅舅。
温乃玉:“唉,钟英,你先别问怎么回事,你快叫人先请郎中救治你爹要紧。”
林钟英把林志裕放到母亲身边躺下,急忙走出去。
林家是平阳灵溪名门望族,一时间聚来不少亲友、乡邻,均为此事愤愤不平。
林钟英领着老郎中进来,老郎中连忙为林志裕号脉。
温乃玉对林钟英说:“钟英啊,李玉生、范建白在你家敲诈未成,就到朱宇泰面前搬弄是非。第二天,朱宇泰就带领千总蔡廷彪、把总黄升来搜查、抄家。并对你娘和林咏莲,用了烙刑!”
林钟英悲愤难忍:“搜查就搜查,抄家就抄家,凭什么对我娘和孩子动用烙刑啊?”
乡邻纷纷议论:“这叫什么世道啊?”,“那里是什么官兵,比强盗都坏!”
林钟英怒发冲冠,愤恨交加,一下跪倒在地,对天盟誓道:“我林钟英此生誓不与朱宇泰共戴天日!此仇不报,枉为人子!我马上写状纸,明天就去温州府告状。”
温乃玉斥责道:“糊涂,钟英啊,现在你父母生死难料,小女儿昏迷不醒,是救人要紧?还是出气重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冤仇是早晚要报的,可这救人的事能耽误吗?”
众亲友与乡邻一起劝林钟英,林钟英方忍住悲愤。
老郎中为林志裕号好了脉,温乃玉问老郎中:“先生,怎么样?”
老郎中:“病人急火攻心,是过度激愤,血脉上冲所致。按说一时不会出什么事,可病人年纪大,身体不好,所以也难说啊。”
·
夜晚,林钟英空荡荡的林家厅堂立柱上挂着一盏油灯。
温乃玉与林钟英舅甥二人在促膝谈心。
温乃玉对林钟英说:“钟英啊,你们好糊涂!你现在去告状,无异于自投罗网。你想,全省都在缉拿‘带头抗纳、煽动民变’的庄以莅、许鸿志,你作为庄以莅表弟,这状子能告得赢吗?”
林钟英问:“那怎么办?”
温乃玉说:“灵溪镇大门村被无辜焚烧的民房有好几十户,要是能告状的话,他们难道就不想告状伸冤?”
林钟英反问:“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
温乃玉说:“这件事情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状是要告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林钟英又问:“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温乃玉仰天长叹,无可奈何地说:“灵溪‘民变’一事不能大白于天下,我们的这场官司就打不赢。钟英,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服侍好老人和孩子。我想,庄以莅、许鸿志他们俩人,也不会一走了之。”
林钟英点头:“这个我相信。真假黑白,都是明摆着的事情,表哥他们有理,有理,他们就不怕,就不会善罢甘休。”
温乃玉说“是啊。以庄以莅的脾气,他一定会鸣不平,一定会上告的。我们现在只有等。”
林钟英仰脸看看温乃玉。
温乃玉:“唉,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