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六,英雄末路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03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二十六,英雄末路
刘仪卿岳父吕辛祥,派人将庄以莅、庄正甸父子悄悄安排在桐庐乡下的柳林村居住。
柳林村是个景色美丽的山区,他们居住的地方是一座独门独户的院落。院门已旧,但很结实。围墙是石头垒的,上面长满了爬墙虎。院子里,晒着各种药草。
是刘仪卿岳父吕辛祥专为方便在这里收购药材而盖的房屋,平时只有一个孤寡老头在这儿看门。
庄以莅、庄正甸父子父子住在这里,对外声言是来收购草药的。
山区人烟稀少,交通闭塞,很少有外人造访,所以一直平安无事。但在六月初,他们却出事了!
这天上午,庄正甸来到院子里脱下外衣,准备练拳。
庄以莅从屋子里走出来:“正甸,你别练拳了,我们去附近的集市走走,熟悉熟悉这里的景物,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怎么样?”
庄正甸高兴地说:“好啊。”
父子二人出门,在山道上边走边谈心。
庄以莅感叹说:“正甸,柳林村这个地方可真安静,真好啊!”
庄正甸:“是啊。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真是个好地方。”
庄以莅:“可惜,我们是在这里避难的。”
庄正甸:“唉,也不知道我娘和我奶奶怎么样了?我真想她们了啊。”
庄以莅:“没办法,现在,我们只能顾自己的安危了。我想,在生活上,你舅爷爷温乃玉和你钟英表叔会照顾她们的,她们过日子,不应该会有什么难处。”
正说着,身背药篓的药材贩子吴仁义迎面而来,与他们父子擦肩而过。
庄以莅、庄正甸不认识吴仁义,坦然而去。
但吴仁义认识庄以莅。
原来他老家就在灵溪,且从小跟庄以莅念过书。
吴仁义,近四十岁,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他自小愚笨,不是读书的材料,长大后也不愿出力种地,无法成家立业,就倒插门在桐庐给人当了上门女婿。他以收购草药为生,来到柳林收购草药却无意间看见了庄以莅。
由于他当初跟庄以莅念书时年岁尚幼,故庄以莅并不认识他。
吴仁义略一愣,停下脚步,抹一把脸上的汗水,陷入沉思。他的脸上,充满了疑问,想起了通缉捉拿庄以莅、许鸿志的告示。
吴仁义稍思忖,即尾随庄以莅、庄正甸而去。
他虽然也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训,只因贪念钱财,于是见利忘义,确认之后,他来到桐庐县衙,昧着良心出卖自己的老师。
·
吴仁义跪在桐庐县衙大堂下,桐庐知县端坐在大堂上,捻着胡须问:“吴仁义,本官问你,你怎么知道你看见的人就是庄以莅?”
吴仁义:“启禀老爷,庄以莅是平阳灵溪的教书先生。小人老家就在平阳灵溪,十几年前,小人跟这个庄以莅读过三年书,自然认得。”
桐庐知县:“哦。可十几年前的事情,你还能记得清楚吗?你能断定你看见的人,一定是这个庄以莅吗?”
吴仁义:“我能。”
桐庐知县:“我问你,你们师生已经多年不见,你凭什么能断定呢?你要知道,抓错了案犯,这可是大事情,人家是要索赔的啊!”
吴仁义:“大人,小人跟这个庄以莅读书的时候,因为我写不好字,经常受他的责罚,故难以忘怀。再则,小人也怕当时看走了眼,认错了人,故跟在他身后,转悠了半天。直到我亲耳听到了他说话的灵溪地方声音,小人方敢以断定他就是庄以莅。”
桐庐知县:“哦,你能断定无误吗?”
吴人义:“小人敢以断定。”
桐庐知县:“好,你带路,如果捉住庄以莅,论功行赏。”
傍晚,吴仁义带路,十几名官兵们随后,赶往柳林村。官兵们逼近庄以莅、庄正甸的住处的时候,天色已晚。
屋内一盏油灯忽明忽暗,庄以莅面色凝重坐在桌边,把笔疾书。
屋外院子里,庄正甸在习练拳术。
官兵悄悄把院落围住。
庄正甸一路拳打完,收势停下。刚用手抹去头上的汗水,突然,发现外面树枝无风而动,情况异常。
庄正甸厉声向外喝问:“谁?谁在外面?”
院外埋伏的官兵和吴仁义俱都一惊,吴仁义身边带兵的军官一挥手:“上!”
士兵们撞破院门,蜂拥而入。
庄正甸来不及细想,乘乱打倒几个兵丁,突破重围,逃出魔掌。
官兵冲进庄以莅住的屋子。
庄以莅已知有变,依然在奋笔直书。
带兵的军官走到庄以莅身边,讥讽一笑:“庄先生,写好了没有啊?”
庄以莅喟然长叹,放下笔,束手被缚。
第二天,桐庐县衙大堂衙役分站在两边,吴仁义喜滋滋站立在一旁。
桐庐知县坐在大堂上,宣布:“晓谕百姓,朝廷要犯,平阳民变头领庄以莅在我县落网!我县乡民吴仁义,首告并协助官府捉拿要犯庄以莅有功,赏银五百两。”
吴仁义喜出望外,连忙跪在堂下:“多谢县大老爷!”
桐庐知县:“免!县城药商吕辛祥,窝藏朝廷要犯,着令捕快即刻将吕辛祥捉拿归案!”
·
桐庐“济世堂”药铺内,吕辛祥正在药铺带领伙计做生意,一群公差闯进来。
公差:“你们谁是吕老板,吕辛祥?”
吕辛祥:“在下就是吕辛祥。请问,差官有什么事?”
公差不容分说,把吕辛祥锁住。
吕辛祥争辩道:“哎!怎么啦?你们这些官差怎么能二话不说,就随便抓人啊?”
公差:“吕先生,我们从来不随便抓人,更不会随便抓你吕老板。嘿嘿,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走!”
吕辛祥故作镇静地问:“我不明白?”
公差:“吕老板,不明白你到县衙去问我们县太爷去,别跟我们当差的纠缠,好不好?”
吕辛祥无奈,随其而去。
公差们将吕辛祥带进桐庐县衙大堂大堂,将其按跪,交差:“启禀县太爷,吕辛祥带到!”
坐在大堂上的桐庐知县看看跪在地下的吕辛祥,嘿嘿冷笑:“吕老板,得罪了。”
吕辛祥:“大人,我是个安分守己的生意人,这是何故?”
桐庐知县:“安分守己?哈哈,吕老板,实话告诉你,你窝藏的朝廷重要案犯庄以莅,现在已经落网!”
吕辛祥心里一惊:“大人,谁是庄以莅?我不认识啊?你说的话,我不懂啊?”
桐庐知县嘿嘿冷笑:“哼,你把庄以莅窝藏在柳林村你收药的地方,还敢说你不认识?吕老板,你不懂不要紧,我懂。”
吕辛祥:“啊,大人,你说的那个人,是来跟我做生意收药材的商人啊,他说他姓张啊!”
桐庐知县笑道:“这个人是商人,还是犯人,这就由不得你说了啊,吕老板,是不是啊?”
吕辛祥:“小人冤枉啊,大人!”
桐庐知县:“吕老板,要委屈你啦。来人,把窝藏朝廷要犯的嫌疑犯先给我押下去,明日再细细审问。”
·
刘仪卿闻讯,急急忙忙从青田赶到桐庐县,向桐庐知县求情。
桐庐知县一听刘仪卿是吕辛祥的女婿,来意不言自明,就在小客厅接待。
刘仪卿:“大人,我家岳父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他的确不知道此人是朝廷的要犯,请大人体谅下情。”
桐庐知县笑道:“是吗?刘先生,知道不知道,只有天知道啊。”
刘仪卿给桐庐知县送上一包银子:“大人,您是位体察下情的父母官,我岳父只是个奉公守法的生意人,他与庄以莅素不相识,无亲无故,怎么会去窝藏他呢?你说是不是?”
“哪谁说得准啊?”桐庐知县掂了掂银包,轻蔑地说:“就像这包东西一样,你不过秤,你能知道它的分量吗?”
刘仪卿:“啊?是。”
桐庐知县笑道:“我们抓人问案也一样,一方面要有人指控,要有证人对证,一方面还得审问,还得动用刑罚。你说,不动点真的,不打他个皮开肉绽,这些案犯能老实招供吗?我能把事情搞清楚吗?”
刘仪卿闻言,连忙又拿出一块金条放在桐庐知县面前,含笑说:“大人,您开恩,我家岳父可经受不起那种款待。他是个胆小怕事,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破头的人。您说,他能放着好生意不做,去做那样犯法的傻事吗?对不对?”
桐庐知县看着金子,笑道:“是啊,我琢磨着,你家老泰山是被这个庄以莅糊弄住了,他口口声声说庄以莅姓张,是生意人。当然,身为罪犯,庄以莅也不会跟外人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刘仪卿:“是啊,还是大人您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