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年少清歌,纵马逍遥 第九回:辟暗穴银针定魂,行险招驭气引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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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不知听何人说起,旧屋中常有虫尉栖息,此虫以木材为食,胃肠却不能将其消化,需要依靠存寄在腹中的披发虫来帮助消化,否则虫尉即使饱食也将活活饿死,而披发虫毫无捕食能力,离开虫尉肠内,亦终消亡,两者相互依存,同生共灭。
现下,两人唯有像这虫豸般共谋生路,以拓跋宇引蛊离巢为伊始,杜迎风一面遭受他在唇齿间的轻薄,一面强忍痛楚,聚集内力。
可惜蛊虫距离丹田甚近,真力回拢无门,杜迎风搜肠刮肚,勉强聚起蚕豆大小的一团真气,再要提气,那蛊虫似有所觉,堵住巨阙穴孔,再不挪动,过了半晌毫无收获,只得作罢,将聚来的真力逼至指尖,抵在拓跋宇背后的腰阳关处。
腰为肾之府,属督脉,掌管精元,拓跋宇感觉温凉的指腹戳中穴位,忽感腹下发热,吮吻得更为激烈,可怜杜迎风口唇被封,推又推不得,骂也骂不了,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嗔怒参半的眸光落于拓跋宇眼中,不觉受用至极,心中转过一个念头:婆罗教、大辽、茧人、蛊虫、银针,倘若抛了这诸多顾忌,同他在此缠绵至死,岂非一桩大大的美事?
正臆想间,忽然腰间刺痛,原来一支银针已被吸出体外,夹在杜迎风两指之间,针尖带血,细如牛毛,正是九支定魂针之一。
执针在手,杜迎风身子虚脱似地往下沉,拓跋宇伸手在他腰间托了把,触手皆是冰凉的虚汗,心下五味参杂,心疼气恼兼有。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拓跋宇就着放开的一任督脉,调起真力,催动体内的蛊王将对面蛊虫引出体外。
须臾,蛊虫离开巨阙,行至鸠尾,这两寸间隔,杜迎风疼得站不住脚,汗水蜿蜒而下,湿透了两层衣衫,拓跋宇仅有的内力也尽然告竭。
轻一弹指,石壁上飞来七八只小虫,其腹如鼓,内有莹光,停在周身尺许开外。借着这层光晕,拓跋宇细细打量眼前之人,见他两颊雪白,眸光清澈,容色间除却疲惫,倒也瞧不出异样,探手轻轻撩开他汗湿的额发,一下下往后捋顺。
这般温柔对待,杜迎风反而怒火更炽。虽说唇齿相触是应于拔蛊必须,可这等挟缠不清的姿势,亦令他倍受羞辱,为了尽快结果此事,稍作调息,便迫不及待去取第二支银针。
此刻他积极行事,拓跋宇反觉不愉,舌尖粗鲁地扫过他每颗牙齿,卷住他的舌,被迫与之缠绵。
杜迎风闭不拢嘴,也喘不过气,唾液不断自唇角滑下,偶尔有丝空隙,便含糊骂道:“混……混账……唔……”
嘴里骂着,手下不敢稍懈,指尖从对方腰阳关上行,停在悬枢穴上。他当下所能调集的内力更多,五纸成爪,在悬枢穴上微微发力。
拓跋宇只觉后背上被一股灼丨热真气反反复复地煨烫,筋肉里,异物挣扎欲出,他尽量放松身体,双手却在对方腰间箍得死紧。
少顷银光一闪,杜迎风翻手骈指,夹住银针。
体内禁锢又少一层,拓跋宇欣喜不已,抱住怀中之人忘情拥吻。杜迎风只剩握针的气力,索性不去推拒,含含糊糊地吐字:“……别……耽搁……继续。”
一炷香光景,定魂针已取出大半之数,独剩任脉两支,须得一并取出。杜迎风左右手各落到对应穴位,手心发汗,迟迟不动。
这最后两针,颜少青特意以九转丹魂经打入,纯阳内力牢牢锁住两处大穴,坚不可摧。杜迎风在真经上的领悟远不及他,贸然取针,怕是适得其反,又唯恐天魔毒经的阴气于人身有害。
有甚么法子,可教它们互补相成,又不起冲突呢?
斟酌良久,终有决断,这时体内的蛊虫渐渐有了动静,不敢再作迟疑,举起手来,五指猛地插进拓跋宇双肩!
拓跋宇闻见血腥味时,正觉身上冷热更迭。一团青焰、一团紫火,照得洞内通明,两股内力交替出现,气势尤是惊人。
虫豸乱飞,耳畔尽是振翅之声,杜迎风仿若未觉,借由天魔毒经冲破关窍,同时运转九转丹魂真经,裹住针身。
两部内功,一属至阳,一属极阴,气行走势虽有相似,功法毕竟不同,杜迎风为了使其融和,费过颇多心思,可惜从来也未生效,这趟性命攸关下,竟教他摸着一些门路,想来心中甚喜,一心分作二用,将真气交替打入拓跋宇体内。
气按念动,针随气走,终于游出体外。
便在这刻,拓跋宇全身气脉大畅,一团真气如发火烧身,行至何处,热至何处,从身前到身后,上升悬顶,下沉丹田,一个循环后,真力盈满,浑身上下,无不爽利!
仿若猛虎脱了牢笼,放声长啸,惊得四下里飞沙走石。
杜迎风捂住胸口,哇地喷出血来,地上污血之中,忽然扑出米粒大小的一只小虫,被拓跋宇迅速收入袖内。
洞穴之中,两人皆是衣袍泥泞,大汗淋漓,双目却都湛然有神。拓跋宇眯眼打量,见对方唇瓣被吮得殷红充血,心下一把邪火烧得旺盛,伸手扶起他来,笑道:“这般看来,果真是……”
话犹未尽,杜迎风却听出一股下流意味,猛地拍开他的手掌,叱道:“针也取了,蛊也拔了,自此刻起,咱们互不相欠!”
拓跋宇倒也不敢再造次,抱臂笑道:“可人儿,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准备何时兑现?”
杜迎风霍地站起,正欲答话,忽然高处传来一声呼唤,心知颜少青正在赶至,便道:“我心有所属,教主这又何必。”
拓跋宇算算时辰,已然所剩无几,轻叹道:“眼下便放过你,下回再遇上,定要向你讨还。”
说罢笑了笑,又道:“我取些利息再走。”一伸手,揽过对方腰身。
杜迎风被他猝不及防地压上石壁,还没来得及惊惶四下奔走的虫豸,霸道的唇便碾压上来。他忍无可忍,蓄积内力,一掌击出。拓跋宇早有预料,身子稍侧,从身后揽过他,扳过他的脸庞拥吻。
轰地一声,岩壁碎裂,一人迈过烟尘,缓缓走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