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凤凰涅槃  第六十七章 黄葆君闺房换簟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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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暖阳静照香墅岭,一座泳池周围,轻垂万条绿丝绦拂于池岸上。一个身材高挑、衣香鬓影的女孩,身穿浅灰色斜纹布衣裳,配蓝色天鹅绒发网,喱士饰边,珍珠发夹,拈着一支绿蕨,一条镶边手帕,走向藕香榭里的游泳池。“映薇,好沁凉的池水,脱了衣裳,咱们先耍会。”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醉春。一面说话,她已褪尽衣裳,只身着粉桃色比基尼,缓缓下到波光潋滟的泳池。仅管时值秋暮,泳池里倒十分暖和。黄莺在枝隙间欢快地啁啁唧唧,听见响动朴楞一声,飞入庄外的树丛深处。醉春在池中划动四肢,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与甜美。映薇望着,见她一脸春风得意,终于被打动,亦步入池中。忽然,醉春望见梁婉容走来,大声喊道:“夫人快下到池里来,池水真暖和。”梁婉容朝她们笑笑,说:“你们年轻能放开耍,我可不行。”映薇慢慢游动池岸边,说:“夫人,你就下来嘛,池水舒服着哩。”醉春不停地催促道:“就是嘛夫人,和我们俩玩会。”梁婉容一身赪红色细葛布衣裳,蓬松一头半金黄鬈发,脸上搽着透白透白的防晒霜,脚上是一双瘦伶伶的高跟鞋,俯下身用手探试泳池中水的温度,笑呵呵地说:“水的温度还不错,我让淑茵给我们准备三杯果汁。”说完,步入毓秀楼。
    此时,我在阳台上给萧老太太捶背,萧老太太平躺软榻上,微闭双眼,快乐地享受着我带给她的服侍。狮子狗爬在地上添着鬈曲的毛发,一只画眉鸟偶尔一声脆啼。“淑茵,你过来,”梁婉容轻声喊了一声。我听见赶忙起身,随之走上前。梁婉容笑道:“我的朋友来了,一会儿给我们盛上果汁送入藕香榭,一定要热果汁。”我一听,忙不迭应允:“夫人,好像没有果汁了,只有橘汁,行吗?”“怎么会没有呢,”梁婉容回脸怪恚地望着,“我记得前晚还喝了果汁呢?”我怅怅地回道:“若是没有果汁用橘汁,可以吗?”梁婉容失望地道:“那也只能喝橘汁。”
    梁婉容一走,狮子狗活蹦乱跳地随在她身后。绿澄澄的池水里,醉春和映薇两腮微红,像坐月子的女妇皮松肉酥,她们用手轻拍水面,使水花四溅。醉春道:“夫人快点下来呀。”梁婉容笑着,脱光了衣裳,走进蓝光粼粼的池水里。映薇划动水,在水面一上一下地浮跃:“夫人,泳池真大,真好玩。”梁婉容道:“这是我家先生特意修造,原来打算修建在后苑的,但考虑藕香榭景色优美,于是改建在这里了。”醉春笑问:“夫人,平常有人进泳池里玩吗?”梁婉容仰面朝天,划着水说:“黎儿最喜欢来泳池玩了,但自从他的胳膊摔坏了以后,就很少下到泳池了。”醉春和映薇一看梁婉容闭目静歇,双双划到身边用水嬉逗。两人同时往她的身上泼水玩:“夫人怎么样,这水凉嘛,哈哈哈。”梁婉容浮在水面上,绾着松散的鬓发,肤白如羊脂白玉,丰腴饱满。醉春轻揉肌肤,那肌肤泛着桃花红。映薇唏哈道:“瞧你的身子,像条鱼一样爽滑,一定有保养密绝。”戏耍了大约好半天,三人累得毫无半分气力,醉春就先上了岸。谁知,一上岸正要找衣裳,发现原先搁在草坪上的衣裳不见了。醉春惊呼地叫道:“嗳呀夫人,我们的衣裳去哪了?”梁婉容和映薇一听,茫然一怔,上到岸上。这再一看,果然不见三人的衣裳。映薇嚷声道:“是呀,衣裳刚刚还放在这儿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三人惊慌之余,只能身着暴露的比基尼,在藕香榭和兰蕙丛里四处寻找。但是寻来找去,始终寻找不到。而在后苑里,我提着戽水桶正准备给梁婉容洗衣裳,一回脸,地上扔着一堆衣裳。我心想:这些衣服是谁拿来的,自己可没拿来这些衣服呀,奇怪了。思来想去,我踌躇不定,于是呆呆站了好一会儿。“淑茵,淑茵,看见我们的衣裳了吗?”梁婉容带着醉春,寻至后苑。我又是一惊,猛然回过神,将丢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夫人,可是这些衣裳,”梁婉容一看,的确是她们的衣裳,惊问道:“衣裳怎么在这里?”我也纳闷,便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梁婉容和醉春冷得瑟瑟发抖,不管不顾,拿上衣裳返回了泳池边。当她们穿戴整齐后,一面喝橘汁,一面聊闲话。恰在此时,上官仁帅众步入园中。
    上官仁走在前,指引着众人。“鸠宫令泰先生,此处是敝人寒庄,请随意观赏。”他们身后,相随王瑞贺和单卉,以及穿着得体、面戴眼镜的女孩姜绮瑶。只见姜绮瑶身着压襟长袖衣,袖沿一溜碎花琐边。领口反翻呈白。下身一条湖绿色九分长麻纱裤。脑后撅着一条又粗又黑的马尾辫,其间裹缠寸许来宽红白绸带。一张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一双明眸勾魂摄魄,琼鼻秀挺,两颊微微泛红,樱唇饱满,妩媚含情,宜喜宜嗔。上官仁带着他们走近游泳池,看见梁婉容和醉春、映薇在喝橘汁,介绍说:“她是我的夫人梁婉容,这两位是她的朋友。”鸠宫令泰见过了梁婉容,简单寒暄了几句,只听他说:“夫人气质绝佳,姿色美艳,着实让我倾佩。初次见面,请多包涵。”梁婉容轻启朱唇,露出一副仪态万方的姿态,道:“哪里!如今我人老珠黄,远不及年轻时三分姿貌,你是在笑话我了。”鸠宫令泰吸着一支雪茄,目光攫人,神态优雅。上官仁交待梁婉容说:“他是我的重要客人,午宴设在毓秀楼里,你让玉凤和淑茵准备。”梁婉容欣悦应着,一个人先回了毓秀楼。
    待到了午饭时分,上官仁在毓秀楼设宴款待鸠宫令泰。大客厅里,玉凤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珍馐美馔,一共做了六道热菜和六道凉菜,喻意六六大顺之意。六道热菜是:西湖莼菜汤、宋嫂鱼羹、叫化童鸡、太和鸭子、清蒸鲥鱼和文龙酱鸭。六道凉菜是金鸡报晓大拼盘、香茹腐竹、拌肚丝、酥腱子、酱口条和荔浦芋头。围坐桌子四周的,有王瑞贺、单卉、上官仁和鸠宫令泰,以及梁婉容和鸠宫令泰的办会室人员姜绮瑶。除此,醉春和映薇也在坐。之所以让她们两人同坐,是上官仁特意让梁婉容安排,意图在于陪护好鸠宫令泰。
    上官仁高举一杯酒,颇有兴致地说:“今日先生来我敝庄,真是蓬荜生辉,让人感动万分呀,鸠宫先生,这杯酒我敬你。”鸠宫令泰端上酒,回道:“几年来,上官先生一直支持我厂的染料销售,我自是感念,先生不必客气,我们乃生意场上多年挚友,理当相互敬奉。”说着,将一杯酒爽快地喝进了肚。接着,梁婉容拿起了酒杯:“鸠宫先生初来我山庄,实为一件幸事,这杯酒算是我们初次相见之酒,请先生勿必乾下。”鸠宫令泰一脸笑色,马上举起酒:“夫人雍容华贵,气度不凡,能见到夫人真是三生有幸。好,我喝。”说完,一仰头喝尽了。王瑞贺和单卉双双站起了身,王瑞贺道:“鸠宫先生,我们上次就见过面,感谢先生的宽容和度量,我们俩人共同敬先生一杯。”鸠宫令泰望着二张熟悉的面孔,充满诚挚和敬意,于是将杯中酒爽快地喝了。而他无形中望了望单卉,只见单卉嫩脸红腮,高额琼鼻,上身穿一件裹住奶罩的浅菁针织衫,下身着露肚脐的低腰白色铅笔裤。耳朵上,是一对悬垂式耳环。随后,醉春和映薇两人也给他敬了酒。
    众人一圈酒令下来,鸠宫令泰兴致渐浓。姜绮瑶托了托镜框,轻轻起身,蹙眉笑道:“上官先生乃容人之人,初次见面时,有过失冒昧之处,还请先生海涵,这杯酒我敬先生。”上官仁望着面前能言善辨、机灵乖巧的女孩,心里暗自称好,手举酒杯,问:“姜小姐能言善辨,我上官仁佩服万分,来,我们共同喝下杯中酒。”姜绮瑶推脱再三,众人又极力相劝,便同上官仁对饮而尽。醉春为给众人助兴,一个人站起身,声音甜美地唱歌。鸠宫令泰望着眼前身穿凤穿牡丹夔纹裳的女孩,鬓角贴着一钿缨络蝴蝶花,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像玉米穗一样。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斜眼瞅着自己,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尤其,她的歌声摄人心魄,使人心里舒畅无比。
    玉凤双手微蜷地走近,俯身问梁婉容:“夫人,酒菜是否齐全了?”梁婉容说:“齐全了。打理出两间房,给客人住。”玉凤应着,唤上我,收拾闲置在一楼东侧并不宽畅的两间卧房。
    鸠宫令泰儒雅地吸着雪茄,神态悠闲,目光微恍。上官仁盛情款待,使他份外感激。鸠宫令泰平生只有两大爱好:一是做生意。二是交朋友。生意场上自不必说,那垄断了杭州近百分之五十市场的染料销售厂,带给他的年净利润就是十个亿。他涉交之广,生意做到北京,朋友遍布江南。
    同坐一桌,单卉注视着姜绮瑶:“我痴长你一岁。你年轻美貌,又那般敬业,真乃鸠宫令泰先生的得力助手。从今往后,我们就相知相识了,望多多关照。”姜绮瑶一脸含笑,唇角勾起一个畅快的浅浅笑纹,道:“单姐厚爱我了。我只是一个办公室文员,做好本职工作,尽力而为。”醉春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一抬手捧了一杯酒,露出一只莼花手镯。醉春给梁婉容酒敬:“夫人,醉春能高攀上夫人,心中荣幸。只愿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梁婉容一听,内心爽快一饮而尽。映薇也道:“夫人海量,映薇给夫人敬一杯,恭祝夫人鸿福齐天,幸福无边。”众人眼望梁婉容,发现她四个手指上戴着四个花型构造不同的戒指。分别是一枚德累斯坦绿钻、一枚茶色玛瑙戒指、一只金黄色的火玫瑰坐垫琢型宝石、和一枚双鸡心面鸳鸯玉戒指。鸠宫令泰看见了,笑道:“夫人尊贵之躯,由几枚戒指便一觑而知。”梁婉容并不谦虚,自豪道:“这两枚,是上官给买的,价值五百万。这两枚,是我自己买的,价值三百万,虽不是戒指中之名品,也是出类拔萃。”鸠宫令泰问上官仁:“听说上官素喜收藏古董么,我有一个翡翠玉镯,老坑冰种俏色红翡,此次带来,想请上官验证验证。”上官仁一听,目中放出熠熠晶亮:“那好啊,敝人最喜赏味真货了。”说着,鸠宫令泰从包中取出。
    午时,葆君从「碧月绣坊店」回到了梦蕉园,见我还未回来,将床上的簟子取了下来。心想:天凉了,簟子也用不着,反倒是凉了身子,还不如早点取了,把王瑞贺拿来的褥单换上。取下了簟子,一抬手,葆君又将帱帷也取了下来。又心想:眼看冬至,早已没有蚊蝇了,姐回来也不会说啥。葆君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下,手掌的厚茧使她的心里甚为难受,想着冬天来临,就坐着翦起了窗花。仅管春节尚早,但看着光突突的窗棂,白恍恍的光线,晃得眼睛发涩。葆君剪了一个《喜鹊登梅》,将它在窗玻璃上一比较,大小合适,索性贴了上去。房间里飘飞着小蠓虫,一只苍蝇嗡嗡乱撞,只搅扰得葆君心里痒痒。葆君拿上蝇拍,四处挥舞。
    我直到很晚才回来。我躺在床上心潮微泛,也许是白天的暄闹太过兴奋,也许是因为我在酒宴上喝了两杯酒的原故,反正我一夜未眼。
    天已经越加凝寒。窗外梅花长得生机勃勃,婆娑摇曳。葆君坚持天天刺绣,两掌之间,已皴生出一层又一层的裂纹。但她自忖是寄人篱下之命,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述其中辛酸。
    一日,史钗一恍身,踏槛而入:“葆君妹妹,究竟啥事?一定要约我见面。”史钗一进门,立时破口不迭地抱怨。葆君放下刺绣,将她拉进房间按坐在椅子上:“你坐着,一会儿就知道了。”史钗坐在椅子上,望着美丽的葆君,见她穿着水墨反白领薄毛坎巾,和一条绣菡萏七分裤,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秀发垂在两肩款款多情,倩巧身姿举止典雅,不失闺女娴绰。皙白玉膀美妙幽柔,细长纤指婉转娇作。手腕上是一只素苘手镯,指上则是一枚翡翠镶银戒指,羡慕地说:“葆君,你的衣裳真漂亮,从哪儿买来?”葆君望望自己,笑着说:“不是从哪买来,是梁夫人前两天送我的。”史钗一听,心里愈发羡慕不已。谁知,史钗拿起葆君的手一看,手掌上皆是层层厚茧,于是动容地说:“看你有多辛苦,一双好手竟弄成这副样子。”葆君摇摇头,回道:“没有办法啊,为了生活,我必须拼命地干工作。”葆君望着史钗,一身薄羊棉制裳,勃颈里围着一条缀粉花雁尾纹围巾,把它取了下来,围到自己的脖颈里。史钗笑说:“你围着也好看。”葆君扭动身姿,看了好一会儿,说:“我姐也有一条围巾,是梁夫人赠送,一条青花夔凤纹黑白纱围,很值钱的,五百多块钱呢,梁夫人嫌弃颜色老土,把它送给我姐了。”史钗目光间充满一丝羡慕,一丝忧怨,一丝怅惘。自相识以来,我们姐妹待她如同亲姐妹,不避亲疏。史钗望着葆君腕上一只手镯,道:“我原先也有一只这样的手镯,只可惜被我打碎了。”葆君凝视着,笑道:“这只素苘手镯是瑞贺买给我的,只是颜色黯淡了些。”史钗坐了有一会儿,未见葆君说明唤她前来的原因。史钗打着哈啾,揉了揉眼眸。葆君问:“怎么,大白天也打瞌睡?”史钗摆手道:“昨晚上朋友家,喝了一点酒,凌晨两点才回家,早上又起得早。”葆君瞥了一眼:“倦嘛?要不喝点咖啡?提提神。”史钗轻叹一声,道:“你还有咖啡?”葆君道:“是准备给客人喝的,原先搁着一些果汁,最近果汁也喝完了,只有咖啡了。”说完给史钗泡咖啡。史钗一看葆君放下刺绣,拿起来望,那绣线针脚工工整整,色彩鲜艳。谁料穿梭两针,一不留神,让针头扎了指尖。葆君轻声微笑,心疼责怪:“让针扎了吗?瞧你从不做绣活,居然会被针扎。”
    一语未了,韫欢汗涔涔地跑进绣坊店。“不得了,不得了,派出所查验户口的民警来了。”葆君唬了一跳,问:“你是从哪看见的,人走到哪了?”韫欢说:“已经到巷子里东头了,估计一刻钟后就到。”葆君对史钗说:“不行,我要避一避,等避过这阵风,才敢来。”史钗一听,跟着焦急,问:“究竟是啥事,把你吓成这样?”葆君回道:“你不知道呀,我是外乡来的打工妹,派出所放出话,非本地常驻人员的,一律不准开铺经营。我刚来大半年,不属于常驻人员,所以,要避一避风头。”史钗惶急地说:“那进我的饰品店躲一躲,等风平浪静,你再回来。”葆君别无他法,遂跟着她前往饰品店。
    史钗一面拿钥匙开门,一面劝慰道:“妹妹别怕,这里有姐呢。我的店不大,但容个人还行,请进。”说着,拉开了门,两人走进店里。葆君偷眼往外看:“听说前阵儿查办甚严,我一直提心吊胆。”史钗回道:“万一查办了,顶多处罚一些钱,应该不会有其它事吧?”葆君说:“也是,我也想过,总不会把人拘役了。”韫欢望望史钗说:“史钗姐,你的衣裳真漂亮。”史钗吓了一跳,看着面前比自已小的男孩,长得倒有几分模样,笑趣地说:“你这人真逗,一见面就扯上姐了。喂,你咋知道我叫史钗?”韫欢笑道:“姐漂亮大方,注意的人自然多了。”史钗再一望韫欢,只见他一脸英俊。清风吹过,他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眸子,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的温柔。他大耳低垂,阔脸嫩白,一身李宁牌运动服,让他显得干净无暇。韫欢也望着史钗,见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清雅艳绝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葆君用手扇风说:“真热,像做贼,不知道派出所查没查绣坊?”韫欢扬了扬眉毛,笑道:“要不我去瞄一眼,看看究竟来了没有?”葆君回道:“那也行,你去看看他们在干啥呢。”
    韫欢说完,一溜烟地奔出门。史钗望着韫欢健硕的背影忧心忡忡地说:“我怎么觉得这个男孩贼头贼脑,像有啥事情。你把我约到绣坊究竟有何事?”葆君呵呵一笑,道:“其实告诉你,全是韫欢的主意。”她伸手朝外指了一下,“他想认识你,所以三番五次央求我让你们有个说话的余地。”史钗一听,遮嘴笑道:“我当啥事呢,原来是他的主意呀。你老实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葆君听了,惋惜地叹了一声:“如此,只能怪韫欢没这个命了,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又……”说话间,韫欢再次跑回来,道:“不错,是在筛查户口,我问了邻旁的人了,现在已经离开。”葆君听来,方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已经两回了,每回都让我坐立不安。”史钗犹疑地问:“怎么不告诉你家夫人,她神通广大,还怕没有办法?”葆君笑道:“上回就说了,但夫人让我先避一避,不好麻烦先生,凭白添事。”
    史钗望望韫欢,发现他目光炯炯,迸射热焰,一副机灵卖乖的模样,笑道:“轮到你了,说吧,想怎么认识我?”韫欢笑靥千秋,不卖官子,也不含糊,问清楚史钗的具体年纪,家住何处等情况,最后问到了一个更关乎自己的大问题,那就是史钗是否处对象之事。史钗直言回道:“这个事我告诉葆君了,等你以后问她。”韫欢一听,难为情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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