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突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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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少锋有了期待,他看着手机农历日历数着日子,期间阿蓝从香港办完事回来前来看他,复查了身上的伤痛还有意无意问他儿时的事。乐少锋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当初害怕Pakkey不肯让自己跟才刻意没提哥哥的事,现在已经如此,也没必要再隐瞒。阿蓝听得神色复杂,变幻莫测,从乐少锋拳馆出来回去私人住处拿了一堆资料就赶往Pakkey家,门前迎接他的是美妇人。
    时间在反复假想中渡过,乐少锋计划着见到那人应该说些什么,又担心各种情况。终于等到初一,那天早早起来,把枕边佛珠用手帕小心包好放在怀里,就冲冲赶去了净地。由于太早,朱红大门还没打开,街道上人迹稀少,绿枝探出红墙,三两黄鹂低鸣跳跃,花影树荫投射在蜿蜒朱红矮墙上,在晨曦中轻轻舞动。乐少锋站在门前发呆,他盯着向这边驶来的车辆,注视着那些白色的桥车,不知为何心跳开始加速,手心冒汗,忐忑不安。当初好不容易被阿蓝的责怪气话骂得鼓起勇气来见那人,现在想到等会便可面对面相对,却手足无措,甚至想逃离。他摸摸静卧在怀中的佛珠,双唇紧抿,无论如何还是得把长辈的遗物还回去,还要澄清自己并没有在感情上做对不起他的事。乐少锋等了好一会儿,他受不了煎熬,走到街角早餐小贩那儿买了支水。
    就在他转身正准备返回时,红门吱吱呀呀地开启,两个黄衣僧人走出来清扫门前落叶尘土,迎面驶来了一辆白色加长型桥车,不偏不倚地停靠在寺庙大门前。乐少锋双脚好像长了根一样,连在地上迈不开步伐,他定定地看着从车里出来的人。
    Pakkey依然白衣白裤,普通的帆布白鞋,太阳眼镜挂在衬衣领口上,敞开一片蜜色的皮肤,锋利平直的锁骨延伸至两肩。乐少锋凝神细看,感觉他身影更加修长,大概是瘦了,他右臂活动自如,貌似没有任何不适。Pakkey并没有看到街角的人,向着车厢里伸出手,车里还出来了一个优雅的女人,乐少浑身一抖,手上的水应声落地。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贵妇一样的女人,忽觉眼熟,虽然看不见正面但这人应该是雪姨。乐少锋松了口气,看着雪姨挽着白衣人手臂走进红墙黄瓦中,他却失去了跟进去的力量。
    雪姨平日并没这个习惯,怎么忽然也跟着Pakkey来了,既然她在自己也不方便说什么,乐少锋就这样给自己找借口,隔着一步之遥,停滞不前。他也没有回去,站在隐蔽的角落看着佛庙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等着Pakkey出来再看上一眼。直到差不多正午,艳阳高照,人声鼎沸,二人才出来。白衣人让贵妇人先上车,自己在一边点燃了一支烟。乐少锋再次专注观察,这次能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容,确确实实是雪姨,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把视线转移到Pakkey身上,一身素白的人站在红墙边上吞云吐雾,犹如云中白鹤。他带着太阳眼镜,眉梢唇角似是心事重重。
    乐少锋偷偷走近几步,贪恋地看着那人轮廓,温和布衣包裹下隐隐可见肌肉的线条。他不禁又想再走近一点,却迟疑不动怕被发现。忽然那人转脸过来看向他站立的方向,乐少锋一惊以为被发现了,却见白衣人皱眉捂嘴低咳,像是忍耐着什么,然后掐灭还没抽到一半的烟上车回去了。乐少锋看着白车缓缓驶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中,想着Pakkey刚才难耐的样子,双眸黯淡下去,他攥着怀中佛链,指节发白,暗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相见。
    乐少锋回去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这次等的是十五。他又把哥哥的工作日记和电脑里的资料重新细细整理了一遍,越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他心底生出种种疑问,当初听到黑阳口中有大佬要哥哥的命就对号入座想到Pakkey了,但现在深思大佬也不止一个,哥哥调查的帮派还有三合。而且那个决定性的金表其实已经不在哥哥手上了,恐怕Pakkey是处理掉哥哥的上司,才拿到那金表。况且哥哥的死法也不符合吉运毁尸灭迹的传统,还有Pakkey倘若杀了哥哥知晓哥哥的事也不会认为自己出轨了。
    乐少锋夜夜辗转,想去找阿蓝试试口风,但转念想到阿蓝曾经说过的话,让自己像个男人一样自己去面对不要逃避,咬咬牙忍了下来。十五天很快便过去了,这次乐少锋算准了开门时间直接大步走进佛堂正殿,毫不畏惧地盯着门口等着白衣人的出现,这次就算他和谁一起来也不会退缩了。
    只是等了好久还没见人,乐少锋焦躁不安,那人即使连夜突围受伤术后还会准点前来,而且这个习惯其实是他为了祭奠逝世双亲,长年累月坚持直到体味都染上檀香。乐少锋越想越不对,礼貌地询问主持,主持的答复是白衣人还提前约了午饭素食。乐少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忽然想到一个月前去唐人街晃悠发觉各个地盘守卫的兄弟多了很多,平日据点也完全变更,他急匆匆地走出佛堂,拨通阿蓝电话。
    阿蓝很快便接通电话,声调有点慌乱,让乐少锋马上来诊所送他去码头,现在出租车交班时间他打不到车。乐少锋心一直向下沉,他来不及回拳馆拿机车,直接在路边拦下一辆,塞给车主些钱直接飞去阿蓝诊所,一路上罔顾路灯,左右穿插,他直觉Pakkey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很严重,要么一向不正经的阿蓝不会声音都微微发颤。
    乐少锋全速驰骋,来到诊所前,阿蓝肩上挂着个便提医用冰箱背后还有个偌大背囊焦急地站在门前,眼圈微红。见他来了二话不说翻身上车,催促道:“去码头。”
    “Pakkey系码头出咗事?”乐少锋一边全速飞驰一边大声地问身后人。
    阿蓝皱眉不语,但脸上忧心忡忡的神情已经回答了乐少锋。乐少锋提速驰骋,风声在耳边猎猎作响,他又再问道:“码头有地方可以俾你做手术?”
    “有只船,系吉运专门做嚟避难嘅,设施都齐全,不过屋企都唔翻,可能系出大事,而且系准备埋走佬。”
    “到底咩嘢事?”
    “我都唔清楚,好似话今早弼奇去见一个人,突然三合同时袭击各个据点,一大早啲兄弟冇啲防备,大佬又唔系度。。。弼奇嗰边都有事,雪姨话佢胸部中弹失血过多。。。。。。”
    乐少锋感觉大风贯穿自己的身体,寒冷疼痛,怀中那串菩提佛珠磕得他胸口作痛,若是十五天前就能鼓足勇气把这东西还给他,若是知道他身体状况不佳就厚着脸皮跟着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机车星驰电掣般在路上飞奔,速度过快阿蓝不得不一手揽上乐少锋的腰一手扶着肩上的医用箱。不久便来到码头,有个兄弟马上迎上来,也顾不上理会乐少锋,把他们领进一艘中型的白船里。乐少锋跟在阿蓝后边在沉默的兄弟中穿过,最后看到浑身是血的Pakkey,整件白色上衣都被鲜血染红,那人双目紧闭,胸膛起伏甚微。
    “大佬!”乐少锋肝肠寸断,失声叫唤。
    粤普互译
    Pakkey系码头出咗事?——PK在码头出事了?
    码头有地方可以俾你做手术?——码头有地方给你做手术?
    有只船,系吉运专门做嚟避难嘅,设施都齐全,不过屋企都唔翻,可能系出大事,而且系准备埋走佬。——有只船,是吉运专门准备避难用的,设施齐全,不过家也不回(而直接上船),可能是出了大事,而是是准备逃难。
    到底咩嘢事?——到底怎么回事?
    我都唔清楚,好似话今早弼奇去见一个人,突然三合同时袭击各个据点,一大早啲兄弟冇啲防备,大佬又唔系度。。。弼奇嗰边都有事,雪姨话佢胸部中弹失血过多。。。。。。——我也不清楚,好像说今早PK去见一个人,突然三合同时袭击各个据点,一大早那些兄弟完全没有防备,大佬又不在(指挥不了)。。。PK(见那个人)那边也出了事,雪姨说他胸部中弹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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