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瓷器怎么和雨润的事情相关啦？”梓秋韩问道。
    “父亲，堂叔请先别急，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个人。”说着，梓风抬手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先前被阿满带进正厅的老者迈步上前，走到梓风身侧，弯腰双手合十向主座上的二人行了一礼，道：“见过梓老爷，见过梓县令。”
    梓尚怀上下打量了此人几番，确定自己对这个人毫无印象便道：“不知老先生是何来历？”
    “老爷们可能没有见过我本人，但一定听说过鉴宝阁。”老者笑起来恭谨地道，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梓尚怀家住榆林，距屋合县少说也要两天的马程，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时，间隔两三年来拜会一次，自然对屋合县的商铺不甚了解，没有听闻过这个地方。
    “鉴宝阁，”梓秋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就是县城东边商货街的那家瓷器店？”
    “是，是，我们店里师傅手艺精巧，制成的瓷器在整个屋合县都是众所周知的，就连五岁的娃娃都知道…。”老者顿了顿，又想继续宣传自家的产品，被梓尚怀不耐烦地打断了。
    “老先生，你还没有回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哦，”老者好似恍然大悟地回到：“对，对，你看我忘记说我的来历了。鄙人姓杨，平时店里的伙计都称我杨叔，来鉴宝阁主顾都叫我杨当家，我就是鉴宝阁的东家。”
    “那请杨伯看样东西，”梓风向阿满比了个手势，对方听命地将手上的东西就着托盘一起抬到了杨氏的面前。
    杨氏打量了一番托盘上的东西，对梓风和主座上的二人道：“这是源自本店的瓷器，名叫金叶宝猪，是鉴宝阁三天前售出的。”
    “杨伯可确定了这东西真的是你们鉴宝阁出来的？”梓风道。
    杨氏思量了片刻，小心地拿起了瓷器猪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语气确定地道：“的确原本是我们鉴宝阁的。”其实杨氏从之前看见阿满向众人展示瓷器猪的时候，就怀疑十有八九是自己前些日子卖出去的那件物品，只是梓风请他过梓府的时候明确说了是要他来做证人，而且眼下还有那么多颇有身份的老爷太太，他定然不能信口雌黄，所以再三打量后才确定。杨氏身怕自己的话缺乏说服力，补充道：“我们鉴宝阁的八成瓷器都是自己的师傅烤出来的，这剩下两成是从其他地方进货而来。这只瓷猪是八年前从襄阳进的，平日里进货这样的活计都是由店里的伙计打点，可是因为半年前的这一批货物上品占了大成，比起平时货物的价格贵了两成，是鄙人的大儿子亲自和镖局的师傅们一起过去的，当时进的瓷器每样都只有一件，拿到鉴宝阁后，我叫自家的师傅在每件瓷器底部都烙上了一个“鉴”字，这是我们店里的惯例了。老爷们若是不相信，可以自行查看。”
    阿满将托盘抬到了主座前，梓秋韩拿起了上面的瓷器，将其到转过身，梓尚怀凑过身子，果真看见瓷器底部用金粉烫有一个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鉴”字。确认完毕后，梓秋韩将瓷器放回托盘中，阿满退到了一旁。
    “那杨伯可知道是什么人将这件东西从鉴宝阁买走了？”梓风问道。
    “这我记得十分清楚，在鉴宝阁做事有一个规矩，价格五十两银子以上的瓷器通常存放在店铺后的厅堂内，因为这些东西价格不菲，也只有比较富裕的人家才买的起，所以只能由我或我的儿子经手。不知道在座的老爷太太们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图必有意，意必吉祥’，指的是每一件瓷器上都会有不同的图案，而每一种图案又都代表着不同的吉祥含义。这只金叶宝猪，”说着，杨氏抬手指了指旁边阿满手上的托盘，继续道：“象征着财源滚滚，生意兴隆的意思，于是这只价格不菲的瓷器猪就作为例外，被陈放到了临街的铺面。三日前有一位素未谋面的客人想要买走这只金叶宝猪，听口音是个外乡人，伙计们知道规矩，就将客人带到了后堂和我议价。这只瓷器猪在我们铺头也放置了半年之久，一直没有人买，我估计是在前铺的客人嫌价格昂贵，而到了后堂的富裕主顾又觉得买前铺的东西拉低的层次。我那时想着我店铺里也不缺寓意吉利的瓷器，所以就将金叶宝猪按商定的价格卖给了对方。”
    “那杨伯要是今日再次见到那位顾客可还能认得？”梓风问。
    “认得，肯定认得。虽然我们店里每日来来往往的客人少说也有数十人，别看我年纪大了，可是做了那么多年的东家，这点记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那好，那今天就请杨伯看一看在场的诸人，有没有那天向你买走瓷猪的客人？”梓风道。
    听梓风这么一说，在座的大多人都疑惑不解，没想到买这个精巧瓷器的人可能就在他们之中，如果真的在，那为何刚才没有说话？这个买瓷器的人又能和雨润的事情能扯上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