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十九章 心有千結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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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日,趙光義都為了貨幣一統之策忙著,也未曾找過元虤。
這也讓元虤鬆了口氣,就怕他瞧出什麼端倪,鬧著。
擺上圖誌,他臉色慘白,輕咳。
「沒事吧?病了?」上官伯平一臉擔憂。
「受了點風寒,沒事。」聲音啞著。
「你這不行,要不我替你做吧!  」上官伯平搶過元虤的書籍。
「那小老弟,我的…咳咳…」裝咳嗽的紀悟一副虛弱模樣。
「你別整伯平,又偷懶!  」向洋把他的資料丟回。
「我這可不是咳嗽著。」收拾著自己的資料,又看了眼元虤:「我說小老弟,你該不會…」
元虤滿臉疑問的看著紀悟。
「哎呀…這上回我就說要介紹我家老么給你了!  」一副認定元虤失戀的樣子。
「真的?失戀了!  」一旁不作聲的李達瞬間轉頭。
「我…」元虤還來不及說話。
「這不打緊,我已經認定你當我家女婿了!  」紀悟拍著胸膛。
「元虤都沒說半個字呢!你湊什麼熱鬧!」上官又接過元虤手上的書冊。
「要不怎麼一副憔悴樣,哥哥我這不是在擔心他嘛!  」紀悟委屈的說,還用手肘推推李達要他附和。
「不過我們元虤翩翩有禮,外貌又是不折不扣的花美男,誰捨得拋棄他。」還過去抱了抱元虤。
元虤無奈地笑笑。
紀悟上前拉開李達:「你別碰我家女婿。滾邊去。」
「受了點風寒罷了!  」彎起嘴角淡笑。
「哥懂。好好考慮我家閨女。」紀悟執著得很。
元虤笑著回應紀悟。
他曾想過,皇上會派人勸導他,會派人暗示他,會派人監督他,現在一看,怕是紀悟。
皇上待他如兄弟,倘若無情誼,派的便不是紀悟了。
那日,皇上一走,他徹夜未眠。
他自是不願讓炅兒背負罵名,更不願動搖大宋國局,也不願,自己只是一名男寵。
抱著書冊走在廊上,他恍悠的靠在柱上。
「元虤,吃點東西。」紀悟拍上他的肩頭。
元虤本想搖頭,見了籃中小點,低頭不語。
「這南棗核糕可好吃了,我見你這幾日憔悴,諾,多分你幾塊。」末了,還多放了幾塊糕點在他手上。
元虤笑了笑,這南棗核糕是小時候皇帝哥哥常帶回褚莊給他吃的,知道他愛吃,每次到褚莊定帶上一盒。
紀悟轉身就對房裡的人喊:「吃糕囉!  」
元虤咬上一口,背對紀悟。
「跟皇帝哥哥說…虎兒知道了。」無聲流淚。
紀悟一愣,想故作不知情,卻見元虤顫抖的背影。
「好。」拍拍他,走進屋裡,留他一人靜靜。
一出議府,趙光義的馬車便在府外等著。
「打起精神,身子真不舒服,哥幫你做去,別逞能。」上官拍著元虤。
「謝謝哥。」聲音依然啞著。
「叫我哥呢…」有些靦腆。
元虤深吸口氣,走向馬車。
一上馬車,便被抱得死緊,他也乖順地依偎在屬於他的懷抱裡。
「想你了!真想你了!  」趙光義開心地抱緊他。
他和元虤從沒分開這麼久,上次元虤被沖入河谷,不過十日,這次卻是整整二十餘日。
「怎麼如此不濟?病了?」手撫上他的臉。
「受了點風寒。」聲音啞著,掩飾哽咽。
「大夫怎麼說?不對,你自己就是,吃藥了嗎?可有下人為你熬藥湯?病了幾日了?」
一連串的問題,讓元虤瞪了他一眼,摀著他的嘴。
「沒事。」拉開趙光義的手臂,慵懶地靠上:「跟我說說這幾日忙了些什麼,如何?」他想聽聽炅兒說話,握上他的手。
趙光義任元虤把玩他的手,一手摸著他的髮絲,說著他與陸平紳一南一北的跑,總算是統一了兩大商賈的意見與計策,今日已上奏於皇上,不日大宋百姓便可過上人人有米可食之日。
趙光義笑得開懷,他享受著勝利的喜悅。
元虤逼著自己微笑。
「這樣便好,娘子可是立了大功!  」在他手上偷個香。
「不日,我們便可剷除魏墚,為我大宋權政剷除禍害。」趙光義開懷大笑,擁著元虤。
疲倦地閉上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耳邊響起的總是炅兒所說的「為我大宋」四字。
若以此下去,他,還能在這大宋伴著炅兒嗎?
元虤真的病得嚴重,一連三日,昏昏沉沉。
連皇上也派了田和前來診脈,田和一進房內,看見睡在一旁的王爺,微微一愣,心裡漾起異樣。
診了脈,開藥方,交代褚李幾句,又看了眼床榻上的兩人。
「這王爺可真黏著元虤。」田和搖搖頭。
「能不黏嗎?」李大夫自然的應著,他與田和本就是老友,便與他說上幾句。
「兩個男子共枕而眠,我瞧你們也見得自然。」笑著。
「元虤小時候為王爺受傷,自此後,王爺便黏他黏得緊,久了也就同房而眠。」李大夫想起王爺任性的模樣,一臉頭疼。
「也難怪,聽聞王爺近日寅時入宮,酉時還不得閒,這幾日怕是擔心著元大夫的身子,也累著了。」隨著李大夫出了別院,聊上幾句才離去。
田和依舊憂心,深深嘆息。
元虤那孩子,他可是喜歡得緊,真與王爺有個什麼,要他如何在這開封生存?
馬車的噠噠聲鬧得他,忡忡不寧。
元虤只覺得身子沉重,半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握得老緊。
「炅兒…」搖醒趙光義。
「怎麼了?」趕緊起身,摸了摸元虤的額,不著鞋的下床倒水給元虤:「喝點水,餓嗎?」臉上還有幾分迷糊。
元虤看著趙光義,心裡感動。
「不餓。你來我身側躺好,陪我聊聊。」拍拍自己的床。
趙光義聽話地躺下,伸手抱過元虤。
「炅兒。」有些虛弱。
「嗯?」趙光義攬著元虤,閉上眼。
他是真的累了,這幾日沒睡上一個時辰。
「這幾日別來別院了。」聽著趙光義的心跳。
「我放心不下。」手又攏緊些。
「炅兒,你說你這炅字怎麼來的…」輕輕地說。
「是你取的。」彎起嘴角。
「我不曾離開你。」元虤笑得虛弱。
想著當時為他取這字的意義,日便是像太陽般溫暖的趙光義,下面的火便是元虤自己,兩人相伴相依,永不分離。
「就三日,三日後我便來別院,等我。」這些日子是真忙,趙光義也想趕緊將事情處理好。
元虤點點頭,經不住倦意,又睡了過去。
次日,元虤張開眼後,摸到身旁的冰冷,有些失落。
他討厭這般的自己,只能等待,只能盼著趙光義得閒之餘,與他相伴。
「好點沒?」褚李心疼地擰上帕巾。
「叔叔,你還當我是小孩。」笑著。
「我就是心疼你,將你疼著,叔叔我就是願意寵你。」為他擦臉。
「叔叔…」他牽起嘴角,有些勉強。
「你這孩子就是將事藏得深。」嘆了口氣。
元虤歛下眼,不語。
「你別唸了!  」褚慶喜也進門了。
「太師父。」
「靠著靠著,跟你太師父客氣什麼。」
褚慶喜一陣嘆息。
他竟會錯算虎兒的命格,到如今,他還想不透為何擁有大將之命的元虤,竟會與趙光義牽上紅線。
「這信,該給你了。」
裝在娘給他的小櫃子裡,元虤接過,很是疑惑。
「可…太師父,娘不是說待我滿了十八才給?」
「和著你娘懷你的日子,你也該滿十八了。」
褚慶喜微嘆。
今早一卦,算著元虤離開城中的日子,竟然近了年餘。
看著元虤,心裡又是一陣感慨,再別也不知何時相見。
「娘說二十年前他們救了對會說狼語的父子,娘自知二十年後不能伴在我身邊…」手指畫上信上字痕,又說:「與那父子相約二十年後,尋狼群,找著最後落腳小屋,要他們守在那裏,等我一年…」眼眶微紅,看著褚慶喜。
「天命如此,太師父只能告訴靖兒其一,可她往往能猜到其二、其三。」嘆息,多麼聰穎的一個孩子。
元虤默默淚流,不食用衣袖擦去淚水。
「你命中,二十之時必有一劫,得離開城中,否則難逃此劫。你娘必然是為了你才有此準備。」
元虤聽了,又是一陣鼻酸,娘和爹早已知曉天命,仍為他二十年人生安排,就擔心他有個意外,他已心滿意足
只是此時,他放不下炅兒,歛下眼,想著炅兒。
「唉…你與義兒之事,太師父只求你倆平安,別無所求,也不想拆離你們倆,太師父和你褚李叔叔巴不得你們倆都伴著我們。」拍上他的手。
「凡事自有天命,倘若真有一劫,虎兒必順天意,還請太師父別為虎兒煩心。」下床一跪,叩謝養育之恩。
「快起來。」欲扶上元虤。
「老爺!你怎能欺負病人!  」褚李便是見不著元虤委屈。
「我…我讓他跪了嗎我!  」憋屈。
「你沒讓跪,他敢跪!  」到底誰是老爺?
元虤笑著,這樣的戲碼,永遠不嫌少。
已過了三日,仍不見趙光義。
元虤也不讓自己閒著,下了議府便到別院藥室弄弄藥草,做些香膏、藥膏。
這幾日過得也還算自在,只是與炅兒之事,仍是個結,無法理清。
他想著炅兒必然娶親,而後為了皇位,必然得有王子出世。
娶親之事,他已然接受,可心裡對於炅兒與人相好之事,仍心有芥蒂。
他又想,自己辛苦考取探花,為的便是在朝中著炅兒一臂之力,只因為他早已知曉炅兒的野心,願意成全他的野心,助他為王。
元虤手裡搗著藥草,似乎有些思緒,越想越清晰。
他得入朝。
他得入朝為炅兒鋪路,順利當上皇帝,掌管大宋朝政,他得為炅兒選定大臣。
又拿起一把藥草,細細磨著,他磨得專注。
「都叫你好幾聲了。」趙光義忽然從他身後擁上他,還吻了他的耳一下。
元虤一愣,笑得溫柔。
「吃晚膳沒?」下巴靠在元虤肩上。
「都過了三日,還敢來討吃的。」故作惱怒,嘴角卻是彎著的。
「相公,你可不能這般對娘子。」委屈得很,還親了元虤小嘴一下。
「鬍子都長出來了。」轉身撫上趙光義的下巴,他的炅兒,
「是不是…有些心疼?」側頭吻上元虤,還將舌頭滑了進去。
元虤心裡有幾分不安,欲以吻安下心裡的躁動,雙手環上了趙光義的頸,身子靠上了趙光義。
「看來我的虎兒想我想得緊了。」抱著元虤坐上藥桌。
側頭便要吻上,卻被元虤抵著。
「我忙了一日了,先洗身。」他滿臉通紅。
趙光義看著他羞紅的臉,揚聲大笑,親了他一口,便攬上他走向天泉。
「我說虎兒…」
「嗯?」
「還好你是我的。」這般惹人疼惜。
元虤低頭一笑,眼裡微漾水波,看不出情緒。
天泉飄著白煙,趙光義吻著元虤的背瘠,慾望驅使的情潮,讓他快意地律動,兩人緊密的交合,伴著泉水的波動,在小泉中發出啪啪啪令人害羞的聲響。
「虎兒…」喘著氣,吻上元虤的頸。
「嗯?」閉上眼,此刻的他,心裡有幾分明瞭,似乎答案呼之欲出。
「我真該感謝上官讓你進了議府。」慾望似乎還蠢蠢欲動,他又撫上元虤的臀腿處。
元虤睜眼微愣,不語。
「如此…你便不會捲入這黨爭之中。」咬上元虤的耳。
元虤閉上眼,他不想讓趙光義看透他的情緒。
「再給我好嗎?」在元虤耳旁細語,未等他回應,下身便又動了起來,帶點霸氣,水花被兩人的律動濺起,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一滴滴的金光。
元虤雙腿環上他的腰肢,舔咬著他的頸,烙下一點點吻痕,他流下淚水。
此時,他已不知道,是因為激情而落淚,抑或,是炅兒那句讓他進了議府而感謝的話語,傷害了他。
他是男子,而非被眷養的金絲雀,心裡莫名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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