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证复印件在茶几上投下阴影，婆婆的手指敲打着”学区房”三个字：”卖了这套，给迪凯换辆好车。”徐芯莹盯着复印件上父亲的签名，想起过户时父亲说的”这房子永远是你的退路”。陈强缩在沙发里，目光躲躲闪闪：”妈说。。。。。。””够了！”她第一次对婆婆大吼，玻璃杯摔在地上的声音与十年前摔碎的瓷碗重叠，”这是我父母的房子！”​
    婆婆的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嫁过来的女人哪有资格留私房钱？”陈强终于抬头，却说出让她心寒的话：”别惹妈生气，卖了房子我们住大点的。。。。。。”​
    深冬的急诊室，灯光惨白如纸，将室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冰冷的色调之中。徐芯莹身形踉跄地走进来，跌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周遭嘈杂的人声、仪器的蜂鸣声，此刻都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无法触及她混沌的思绪。她的双手下意识地紧握，指甲几乎不受控制地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印子，却浑然不觉疼痛。手机屏幕在这片黑暗中突兀地亮起，陈强发来的离婚协议书跃入眼帘，那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像一道狰狞的伤口，撕开了她最后的伪装。她的目光呆滞地落在屏幕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恍惚间想起三小时前，家中那犹如噩梦般的场景。婆婆满脸怒容，猛地将房产证重重摔在茶几上，金属边缘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紧接着无情地划破了她的手背。血珠缓缓渗了出来，一滴滴落在房产证上“学区房”三个字里，那可是父母耗尽毕生积蓄，为她精心购置的避风港，承载着无数温暖与期望，如今却在这场家庭纷争中变得千疮百孔。消毒水的气味突然与十年前母亲熬的中药味重叠。那时的徐芯莹正站在人生的分岔口，把父母递来的公务员报名表揉成纸团，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在夕阳下泛着银光。她曾以为自己是翱翔天际的鹰，却在岁月的磋磨中，变成了折翼的鸟。
    离婚协议签字那天，婆婆甩来一句”早知道就不该娶你”，陈强躲在母亲身后，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只带走了那面布满裂痕的化妆镜，镜中映着自己眼角的细纹，与记忆里母亲发白的鬓角重叠——原来婚姻的破碎，早就在一次次妥协中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