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谁的心在痛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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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大嫂……”宋玉雅轻轻敲着宋玉泽的房门。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宋玉泽带着微笑的脸,“玉雅,何事?”宋玉雅虽孩子气,却不是无故打扰别人之人,即使那个人是她极其宠溺爱护她的大哥。
    “刚刚丫鬟告诉我,爹在找你和大嫂。她见你房门紧闭,没敢叫。我就来看看。”玉雅答道。接着又疑惑道:“大嫂还在休息吗?”
    “不是,她……”玉泽犹豫了一下,随后接着说道,“她不在房里。”
    “她去哪儿了?”玉雅更是疑惑了。
    “她说在府里转转,不过……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去找她。”宋玉泽有些焦急,他怕父亲等急了。
    “我和你一起去!”玉雅怕淡音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担心。
    “不用。你回去歇着吧。”宋玉泽微笑着道,“等我们从爹那里回来,定去找你。”
    “不行,我要亲眼看见大嫂没事。”玉雅很是坚定。
    “那你跟我走吧。”宋玉泽语气很轻。
    玉雅跟在他后面,竟来到了她哥哥宋玉泱的房门外,她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宋玉泽刚要敲门,只听见房里传来淡音的声音。
    “玉泱,我现在将自己交付给你,是想向你明誓,百日之期并不能阻隔你我。”
    宋玉雅听了,惊讶而担心又慌乱地看向宋玉泽,只见他抬脚就踹开了房门。
    房门开了的那一刹那,只见房间里,宋玉泱二人侧对着门口,宋玉泱搂着淡音的腰,星眸紧闭的脸慢慢地向淡音靠近——他唇的目的地,是她的朱唇!!!而且,他的一只手正要去解她腰间的蝴蝶结!!!
    “哥!”宋玉雅不可置信地喊道,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伤痛。
    宋玉泱立刻松开淡音,看着门口的二人。
    “玉雅,我……”他痛苦地蹙着眉,他没想到,玉雅会出现。他这个单纯可爱的妹妹,怎么可以看到这一幕?!
    “为什么,你为什么……”宋玉雅摇着头,泪水不争气地滴落。她一直坚信,她的哥哥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出这等事,而且,那个人还是他大嫂!怎么可以!
    宋玉泽眼神迷离地站在那儿,他的眼里水雾氤氲,那剑眉快要拧出花儿来,手亦是攥紧了拳头。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他渐渐缓过来,偏过头对玉雅说道:“玉雅,你先回去,啊。这件事,大哥会处理好的。”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另一只手轻轻地为她拭泪。他的妹妹天真无邪,怎么可以被这件事所伤害!
    玉雅凝视着他的眼眸,她看到了他的痛苦、他的悲伤,亦看到了他对她这个妹妹的关心与疼惜。即使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他也不忘让她远离是非,远离痛苦。
    玉雅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宋玉泱和淡音,便走出门去,还没忘了把门关上。
    宋玉泽大步跨到桌前,潇洒地坐下,他拎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甘冽的酒在杯中迸溅出点点水珠,如同冷雨打在荷叶上,激出点点水花。他低着头,握住杯子,淡淡地说道:“你们继续……”
    “宋玉泽,你……你,你寡廉鲜耻!”淡音被他的反应给激怒了,他这是何意?!
    宋玉泱没料到淡音竟说出这个词,偷偷地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宋玉泽握着杯子的手渐渐发力,那杯子竟然在他手中碎成了粉末,里面的酒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极慢、极慢地流动着,几乎快要停滞。他无力地缓缓抬起头,眼里的水雾愈浓,嘴角含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眉毛快要拧到了一起。他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唇。
    淡音见他这般表情,心就像被揪到一样,却冷冷地一字一顿道:“是,寡廉鲜耻的是我。你都看到了,我不是好女人,只会给你带来耻辱。”顿了顿,她又接着道,“对了,以你武功之高,当时就知道玉泱也在花园里吧。可你又何必对我说那样的话,来伤害他。”淡音似轻描淡写地说着,实却带着轻蔑与不屑。
    宋玉泽闻言,竟然站了起来,却有些没站稳,可能是太过悲痛再加上没吃早饭的缘故。他摸索着想要扶住桌子,可谁知袖子却带倒了酒壶,它竟然碎成了几片,散开在桌上,里面本来也没有多少酒了,仅剩的几滴也溅到了他的袖子上。他依然没有低头,只是刚才扶桌子的左手在桌上摸索着,碰到了碎的瓷片之后,却实实地握住了,血伴着瓷片的粉末从他的指缝中滴出。他却不觉手痛,只是心,恍如那斜日西坠,凄然痛苦地挣扎着向上,也免不了沉沦,慢慢地,慢慢地被那铁青的山遮住了所有的光明,他的天空,也就只剩下阴霾昏暗,不留一丝一毫的灿烂光辉给世人。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你……会相信吗?”他也不想多做解释,一个人,她若不信,任你嘴皮子磨烂了也没用;可她若是信你,根本就不会质疑,不会那么肯定那么淡漠地指责你。
    音儿,如果我告诉你,和你在一起,我卸下了所有的警惕,散去了所有怀疑,你又是否会相信呢?我满心期待这百日,能改变你的心意,即便是不能,我也要将这朝夕相处的岁月,融进记忆,便也了无遗憾。就算不做真正的夫妻,你竟然也不与我这百日。你就这么爱他,为了他,你不惜牺牲名节,不惜牺牲你恬宁公主的名誉,只为早早了了这百日之期?宋玉泽的心中有太多言语,竟化作了长久的无语、低迷。
    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大雾弥漫的深山中,他看不真切,看不真切那悬泉瀑流,看不真切那风花雪月。若不能携手,纵有良辰美景,亦不成风景,不入我心。
    许久,他才迈开沉重的步子,开了门,迈出去。血顺着他的手星星点点地滴在地上,正如此时此刻他原本广博傲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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