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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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有琴声和女子的歌声,还有欢笑声。这世间的欢乐种种,与我相干?然而终不是忍弃了这副皮囊而去,况且,弃了这皮囊,我还剩下什么?灵魂之说太过飘渺,我不相信这些虚幻的东西。
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及时欢乐?别人能笑,我为什么不能?别人能歌,我为什么不歌?
我张口便唱:“想唱就唱要唱的响亮,就算没有人为我鼓掌,至少我还能够,勇敢的自我欣赏。想唱就唱要唱的漂亮,就算这舞台多空旷,总有一天能看到,挥舞的荧光棒。推开夜的天窗,对流星说愿望,给我一双翅膀,能够接近太阳。我学着一个人成长,爱给我能量,梦想是神奇的营养,催促我开放……”
唱完之后,我喝下一杯酒,觉得好多了。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象风一样舞蹈……如果你真的爱我让我走开……”
就这样,我唱几句,喝一杯,不知都唱了些什么,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正觉得有趣,酒却没有了。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打开门,唤道:“小二……再送……一壶酒来!”
小二答应一声就要给我送酒,这时,我身边有人高声说:“不用送了!”说罢,对我说:“姑娘,你喝醉了。”
我转过头看他。三个脑袋,三双桃花眼。那眼睛我似乎相识,我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他,眼前却是模模糊糊,他又在不停摇晃,看不清楚。
“你认识我吗?”我问道,感觉舌头有些不太灵活。
“不认识。”他皱皱眉头道。
我点点头,对他笑道:“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你好啊?”
“好一个‘犹似故人归’,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喝酒?”他问。
“姑娘?哦……没人……没人陪我呀,我倒是想找一个,可又怕呀……”我的身子软软的站不住,幸好他扶住了我。
我迷迷糊糊的听见他问小二跟随我的人在哪,又听见他吩咐叫里面的人不用等他,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捧着脑袋呻吟。我睡得很不好,做了很多梦,梦里有个面目模糊的人轻声安慰我,喂我喝水,给我脱衣服……脱衣服!我还在做梦么?为什么我感觉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凉嗖嗖的?睁开眼一看,我可不是光着膀子嘛。再往身上一摸,光溜溜的,我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再一次幸运地穿越了,穿越到一个非常显贵的家里;又有一瞬,我以为我还在栖霞宫里,仍是公主……
“姑娘,要起床吗?”帐外有人低声问。
“这是哪里?”我闷声道。
“是梁王府。”
梁王!怪不得我觉得他似曾相识,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只怪我昨天喝得太多,有些神志不清才未将他认出……
“我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昨晚喝醉了,王爷他……”侍女吞吞吐吐。
我急急地起身,身上似乎酸痛不已,尤其是下体,仿佛撕裂般的疼痛。我想起昨天的梦境,似乎……果然,我惊恐地在床上寻找到了点点落红。
我低声呻吟一声。天哪,都说酒后乱性,果然不错啊。我对贞节并不多看重,只是糊里糊涂的失了身,让我什么滋味都没尝到,也太遗憾了吧,好歹一生只有一次呢。
“姑娘不要哭。”侍女递过衣物来。
谁在哭啊,我只是有点愤愤不平罢了。我是谁啊,范得着为那一张膜而哭吗?
“王爷走的时候吩咐去找官媒,要纳姑娘为妾……”侍女接着说。
这句话才真让我哭。我好端端的将军夫人不做,跑来给梁王做妾,我疯了不成。
“不用了。”我忍痛快速穿好衣服,“你只要送我回去就行。”
“这,这……”侍女闻言有些发傻。
我顾不上梳洗,穿好衣服,胡乱将头发绑在脑后,冲出房门。侍女回过神来,紧跟在后面追我,一边追一边向门外看呆了的同伴喊:“快去告诉王管家,她……要走……”
这是个什么王府,为什么这么大!我跑得气喘吁吁,又绕又许我弯路,才绕到大门口,王管家早带着人拦在偏门旁。
“姑娘留步!”他伸出手来拦我。
我不管打,打掉他的手,喝道:“你干什么?莫非你家王爷要强抢民女吗?”
“姑娘误会了,昨晚姑娘喝醉了,王爷将将姑娘带回来,并非是……”
“这么说来我倒要感谢他了?那今天为什么不让我走?”
“姑娘……王爷临走时吩咐,要给姑娘一个名分……王爷定不会亏侍姑娘。敢问姑娘家住何处,尊府贵姓?”
“不必了!我不要你们王爷负什么现,你告诉他,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欠!”我说完,扬长而去,把个王管家及下人们看得目瞪口呆。
我大步走出王府,走出一截才慢下脚步,沿途问了好几个路人,走了半天,才回到了昨天投宿的客栈。好好的睡了一个半天,身子才觉得好了些。
在房里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望着窗外的明月,我心想,昨晚真是收到了一件奇异的“大礼”呀。
昨天的此时,我多么荒唐;今天的此时,我多么懊丧;明天的此时,只怕又是热闹喧嚣,在台上为他人讲着别人的故事吧。
第一次,我感觉到了厌倦。这种厌倦感一袭上来便铺天盖地,让我觉得无法忍受。我已不复初入汤时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如今的我也算是小有资财了。我想过点安稳的日子,好好找一个人嫁了,两口子做点小买卖,安安分分,一心一意过日子,哪怕过得清苦一点,至少有个人全心全意对我,伤心时有人劝解,快乐时有人分享。也许,我应该接受梁王的安排?我试着问自己。不不不,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妾”,一个妾就意味着他不可能一心一意对我。我怎么能这么可笑,有留在那个禽兽般的王爷身边的念头。亏他长得像模像样,居然也是这种滥情货色,连醉酒的陌生女子都不放过,我鄙视他!
为什么,我昨晚遇到的不是沈将军呢?这些年,我时时留意打听他的消息,只听说他练兵严厉,近乎苛刻。不论三九寒冬还是三伏暑天,总是身先士卒,甲不离身。他的部下纪律严明,军威雄壮。
果然是一个血性男儿,难得他竟从未忘过与绯雪的约定。他屡次向皇上请战出兵南夷,虽然因国力微弱而被驳回,也不气馁,不骄躁,对朝廷党派之争从不过问,一心一意只埋头操练,苦读兵书。
绯雪何其有幸,得到这样的男子一腔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