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 三十一、娘是来走亲戚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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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给的回答,要是换成了真正的池红菱,那就不好说了。
再说邵文清也极其不喜欢池红菱的作法,若是真的池红菱嫁给了文澈,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文澈的事情来,邵文清不整死她才怪呢。
“那就好,那就好,邵家大公子一看就是不喜欢你的,你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得当,得罪了邵家大公子,不管是你还是咱们家,谁都担待不起。”
看来,红菱娘也十分清楚邵文清的火爆脾气,知道那是一位谁都惹不起的主儿。
“对了娘,您还没告诉我,您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这不年不节的,家里这么清闲,让你出来走亲戚吗?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给我大栓儿弟弟也踅摸好了亲事,等着我给你拿钱,上门提亲去呢?”
这种可能性是最高的,因为大栓儿今年也差不多十四五岁了,现在说了亲事,再过个一两年,刚好成亲。像小栓儿那样找个童养媳回来的可能性也是不小的。
不过无论是那种说亲的方式,都是需要钱的。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娘我就是那么贪钱的人吗?
你大栓儿弟弟现在邵家的酒坊里当学徒呢,着什么急寻亲事呀?等着再过几年,你弟弟学成本事了,在酒坊里能够独挡一面了,还愁给他找不到好亲事?
大栓儿跟小栓儿不一样,他是长子,要顶门立户的,亲事绝对不能马虎。不认认真真找个好媳妇怎么行?我和你爹将来还指望他给我们养老送终呢!”
真是新鲜,我被钱鬼骂成了‘就知道钱’了。难道说他们过了几天小康的日子,懂得不像以前那样贪财了?难道是我看错她了?
“那您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我来看你呀?你这死丫头,嫁入了大户人家,不能经常回娘家去看望父母,我上赶着来看你还不行吗?”
红菱娘理直气壮地拿三角眼瞪我。
“应该不光是这样吧?您就单单是来看我的?就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我才不相信呢。
“我可不是得来看看你吗?你说你,这都过门好几个月了,你这肚皮怎么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是不是那个痴子,他不行啊?”
红菱娘依旧理直气壮,我却终于听明白了。
红菱娘最惦记的事情,就是让我赶紧生个儿子,在邵家站稳脚跟,将来不管是文澈分出去单过,还是依附在邵家的大门之下,有个邵家的子孙骨肉在总是底气硬实些。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呀?那你着什么急,我还是个新媳妇呢,才几个月而已,没有身孕也是很正常的。我婆家的人还没有谁着急呢,你就先着急上了。真是的…………”
说起来,是有些奇怪,邵家的长辈对于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关心,虽说我能落个清静,可是这种态度毕竟不像是寻常人家会有的态度。
“他们当然不着急了,他们的嫡亲长子还没娶亲呢,他们要急也是急着给大公子寻亲事,而不是着急你这个靠不上边儿的老二媳妇生孩子呀。
可是他们不急,你不能不着急呀!你那个二公子本来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痴子,你再没个子嗣,将来要怎么在邵家站稳脚跟呀?”
果然让我猜中了,这才是红菱娘最关心的事情,至于大栓儿订亲的那点儿小钱与此相比可是差远了。红菱娘的目光还没有短浅到这个地步。
“我说红菱啊,之前我给你的那个送子符呢?你有没有随身带着?”
红菱娘想起了自己千辛万苦到庙里求来的那个宝贝送子符,那可花了她不少钱呢!
“送子符?就是上次回门,你给我的那个小口袋?好像在妆奁的小抽屉里放着呢,干什么?必须要随身带着才管用吗?”
那种骗钱的东西,拿回来就被我扔到一边去了,还是探菊手脚勤快给收到妆奁抽屉里的。
“哎呦!你这个死丫头!那可是老娘诚心诚意到庙里给你求来的!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珍惜,随随便便就给扔到抽屉里去了?
你要是不虔诚地随身佩戴,招来了神仙的怨怼,那还能管用吗?快拿出来,带上!!”
红菱娘用她那小猪蹄一样的手指头用力地戳了两下我的额角,恨恨地骂了我两句,起身就要到妆奁处去拿那个被她视为至宝的小口袋。
“您虽好不要乱动妆奁里的东西,免得缺了什么被人赖上!那些丫头经管东西仔细得很,回头少了什么,您没拿也说是您拿的,何苦招人讨厌?”
我最不喜欢别人乱翻乱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赶紧把丫鬟们搬出来当挡箭牌,阻止了红菱娘的举动。
“这规矩多了就是麻烦!算了,我不动你的东西,你回头自己找出来带上!真是的,我一不在你的身边,你就这么马马虎虎。
亏得是嫁个了有使唤丫头可以用的人家,若是嫁到穷人家,你还不知要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呢!”
想起上次问竹那副鄙夷的嘴脸,红菱娘也悻悻然收住了脚步,转过头以数落我挽回自己的颜面。
“这日子嘛,小户人家有小户人家的过法,大户人家自然也有大户人的过法,您就不用操那么多的闲心了。”
她红菱娘也就只有看着眼馋的份儿了。
“我说闺女,我刚才就一直看着你坐的椅子新鲜,这到底是个什么家什啊?”
红菱娘期期艾艾地蹭到我的身边坐下,还伸手摸了摸贵妃椅上的段子面儿靠垫儿。
“这叫贵妃椅,可以斜靠着坐,也可以躺着,反正就是犯懒用的。我闲着没事,在这里看看书打发时间。”
这张贵妃椅所拜访的位置非常好,临近窗下,即可以看到院子里的风景,也可以偶尔晒晒太阳,是个十分休闲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哎呦,不愧是大户人家,用得家具还得冠上贵妃的名头。
瞧瞧,一个靠垫儿而已,还得用缎子做面子。咱们家里一家上下还没有穿上缎子面儿的衣裳呢,你们倒是拿它来做这个…………
闺女,你能嫁入这样的人家,那可是天大的造化。若是不懂得珍惜,那可是要遭雷劈的。你可别不把你娘的话放在心上,早些生下子嗣,才能保证这好日子过得长远。
我和你爹以后可就都指望你了,你要是在邵家站不住脚跟,我们一家子就都得跟着你喝西北风去。你可千万想着你爹娘的处境,万事自己经心才行啊…………”
三句话不离子嗣问题,可见红菱娘对这件事有多重视了。
“知道了!知道了!刚才还说将来让大栓儿给你们养老送终呢,现在有说你和我爹全都指望我了,也不知道你那句说的是真心话。”
绕来绕去,我都烦了。
“哪句不是真心话?你嫁入邵家,要侍奉的是邵家的长辈,自然是管不了我们的。
可是若是没有你在邵家的地位稳固,你大栓儿弟弟要靠什么讨生活?他自己都不能讨生活了,还怎么给我们养老送终?这不是一回事儿吗?
你别怪娘啰嗦!有了子嗣才能在这样的人家里占有一席之地,大户人家不是向来如此吗?
倘若有一天你们被邵家逐出门户了,我们可不管收留你们,看你们两口子到时候靠什么生活,只怕是要把你们两个人就这样活生生的饿死!”
红菱娘很显然不了解邵家内部的家族规定,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就用不着您老人家操心了!邵家现在虽然下一任家主已经订下来就是邵文清了,可是也从没说过不能继承家主地位的孩子就直接撵出去饿死!
真要分出去,文澈自然也是要分得一些家财,有个安身立命的营生,邵家才放心让他离开。更何况现在文澈是邵家的品酒师,用着他的地方多得很,也未必舍得把他撵走。”
邵文清那个恋弟狂,会舍得把文澈撵出去才怪呢,整个邵家,最护着文澈的人就是他了。他把我撵出去的可能性倒是有,要撵走文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不是邵家的人,我说什么也不管用,反正你自己万事多上心就是了,我在怎么为你着想,都是瞎操心!!”
红菱娘不高兴了。
“我也没说你什么呀,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呢?真是…………”
她毕竟是池红菱的亲娘,我还是要哄她开心的。
‘叩叩……’
这时外面的敲门声转移了红菱娘的注意力,也算是暂时解了我的围。
“什么事?进来说话!”
红菱娘乖觉地坐回了八仙桌旁边,免得让人看见她坐在贵妃椅上,嫌弃她。
“回少夫人的话,夫人有要事找您相商,请您现在马上到老太夫人的房里去见她。”
问竹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口,回了话,就要进来帮我梳洗整装。
“问竹,你去探菊屋子里,把探菊找来,顺便把她屋里随同我娘一起来的那个小丫头也叫回来,她们娘俩也该回了,叫外面准备一下送她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