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谁折了蒹葭,成你一世的无瑕  第十章 凭君料理花间课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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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鳌浪打了若干野味回来,见女子包扎好伤口,倚在树干上睡着了去。鳌浪也不管她,便径直走到火堆旁,拨了拨柴火,使火苗变旺。他处理好野味,把它们一个个地串在了较长的树枝上,放于火上烤着,不时就香气扑鼻了。
    “喂!本格格等得快饿死了,你倒好,回来了只管自己吃了去,竟不叫我。”女子闻到香气,饥肠辘辘的便醒了过来,见鳌浪早已回来却不叫醒她吃东西,愤愤道。
    “拿去!”鳌浪抛了一只烤好的野兔过去,女子一把接住,便不管不顾地大啃了起来,显然已是饥饿难耐,鳌浪见状微微一笑。
    “怎么?本格格吃东西很好笑么?”女子瞥见他那让人讨厌的、总带有一丝轻蔑的笑容,停嘴怒道。
    “不是。是野兔的死相太惨了点。”鳌浪大笑道。
    “你!”女子看了看手中的野兔,确实被自己啃得七零八落,便住了嘴,默默地吃着。
    “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骂我呀。”鳌浪又烤熟了几只,都放在了女子身旁。自己拿着一腿吃着。
    “说的是!”女子听闻鳌浪此话,更是不顾吃相,又啃了起来。
    “呵呵。”鳌浪被她那单纯的思想逗乐了,不觉莞尔。
    鳌浪吃完兔腿,抹了抹嘴,站起身来,踱步到远处,独自望着明月出神。
    “喂!发什么呆呢?”正当鳌浪想得入神的时候,有人拍了他的肩头,鳌浪毫无防备,先是一惊,后又猜着定是那单纯得傻气的女子。
    “吃饱啦?怪不得力气这么大,拍得我肩膀生疼。”鳌浪转头笑道。
    “不和你贫嘴啦,其实呢,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也许不止是我吧,在我眼里,你和全世界都作对。”女子望着他,玩着辫子道。
    “哦?此话怎说?”鳌浪觉得她说得有些意思,便专心问道。
    “因为,你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有点轻蔑,有点不屑,有点放浪的感觉。起先,我觉得是我让你讨厌,可是相处久了,便觉得你看什么东西都带这样的眼神。”女子认真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满于某些人的一些做法罢了。”鳌浪微笑道。
    “比如说?”女子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嗯……打个比方,比如说你们土尔扈特族中,有个有权势的族人,想让你阿玛只作傀儡,自己掌握族权,全部落都听他指挥,而不再是你阿玛。而那个有权势的族人,有两个儿子,大哥一心帮着父亲,便顺理成章地得到父亲疼爱,二哥却是你阿玛的忠臣,带领你们族人开疆辟土,却因此得不到父亲的爱,甚至是父亲眼中钉肉中刺。若你是那个二哥,你会怎么做?”鳌浪叹道。
    “我……”女子略略思索,“若是我,定会忠于我族,就算是父亲和大哥,只要他们有谋篡之心,必要时我想我会大义灭亲的。”
    “……”鳌浪听闻女子此言,心想,眼前这女子真不是寻常女子,不仅坚强骁勇,可比男儿,心思单纯直率,却不乏独到见解,她忠君之心与我相似,却比我更为果决,大义灭亲,呵,我鳌浪自诩不羁,都未曾如此大胆想到这点。这一思来,心下更多了几分佩服,先前对她不屑的态度大为转变。
    “说的不错!不愧是土尔扈特部落的格格!”鳌浪大赞道。
    “呵呵!”女子开朗地报之以笑。
    他们便并肩坐了下来。
    “对了,你说你是这边的猎户,你家在哪儿?你叫什么名字?”女子侧着脑袋问鳌浪。
    “我家,就在你初见我的那地方不远。我嘛……我叫狗蛋儿。贱名好养活,呵呵。”鳌浪笑着回答。
    “哦……”女子表情一阵失望,她还寻思着这样仪表俊朗的男子会有怎样一个好听的名字,原来取得这么土,好不让人失望。
    “怎么?不好听啊,可是你不觉得很可爱吗?哈哈。”鳌浪故意逗她。
    “不是不好听,是很难听。”女子撇嘴道。
    “那你呢?你又有什么好听的名字,说来听听。”鳌浪听他这么说,并不生气,悠然地问着,不时擦着箫管。
    “我叫齐济,部落里都叫我齐济格格。”女子颇为得意地说道,显然是觉得自己的名字比鳌浪的好听得多。
    “名字不错。只是人嘛……”鳌浪又用他的眼角瞟了齐济一眼。
    “人怎么啦?我长得不美吗?”女子嘟着嘴道。
    “美是美,就是太凶啦!哈哈哈!”鳌浪一跃而起,早在齐济打他之前跳开了去,奔跑着不见了。
    “狗蛋儿,你作死,给我回来!本格格非打死你不可!”齐济气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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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入宫的日子愈来愈近了,榭儿每日在觉罗夫人的仪兰阁内学习一些宫中规矩礼仪,日子虽不算有趣,却也充实。容若正苦读于花间草堂内,积极准备着明年八月的乡试。明珠见容若从那次与自己和那拉榭儿坦诚相见后,性情和态度变了许多,不再成日与他表妹嬉闹,而是静下心来应试,心下颇为欣慰。
    仪兰阁内,觉罗夫人端坐于椅子上,吩咐丫鬟把一概东西呈上来。
    “姑妈,这些是什么东西啊?给我的吗?”榭儿揭开盖布,看见托盘上呈着的是一双宫鞋。
    “嗯,给你练习用的。”觉罗夫人微笑道。
    榭儿拿起宫鞋上下摆弄,只觉做工甚是精美,浅蓝绣花绸底,滚边的银丝抽花,攒出一蕊蕊水芙蓉的花样儿,精致小巧。鞋尖儿挂着个淡粉色的穗儿,金丝绣花的镶边儿,走起路来定是一摇一晃的贵气。鞋底是约莫三四寸的白色高底儿。
    榭儿看着可人,便坐在了椅子上试穿了起来,觉罗夫人见她这般,不禁笑道,“瞧你个猴儿,急着就穿了,也不怕跌跤。”
    “没事没事,这鞋我穿得惯,穿得惯的,姑妈不用担心。”榭儿心想,这种高度的鞋,在现代社会里根本不算什么,我曾经登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健步如飞地往返于教学楼和食堂呢,这区区五公分的厚底鞋,根本没发根高跟鞋比嘛。
    “起身可得悠着点,墨岚还不扶着。”觉罗夫人见榭儿穿好正欲起身,忙让身旁的丫鬟去扶着点。
    “不用不用,姑妈,看我的!”榭儿立起身子,果然步伐自如,还就地转了几个圈,唬得觉罗夫人和一干丫鬟忙围着她转,伸长了手随时准备扶着,生怕她跌个大跤。
    榭儿转着转着,突然心血来潮想跳一跳在学校选修的体育课——古典舞,便挥着手绢作绸带,把宫鞋作舞鞋,自在地飞舞了起来。此时她正穿着素雅的上衣,淡绿的裙摆,旋转着仿佛是初春的梨花,于风中微微颤动。
    觉罗夫人和丫鬟们从没看过这样灵动的舞蹈,都惊为天人,也忘了要去扶她,只静静地站在一旁欣赏着,不忍打扰。
    “舞低杨柳楼心月……”容若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外,他见表妹舞得如仙似蝶,不禁叹道。
    榭儿转了最后一个圈儿,舞着手绢蹲身在地,对着门外的容若微微一笑。容若见她停了,忙上前扶起她,“表妹,这支优美的舞,可有名儿?”
    榭儿一曲舞罢,起身微微喘着气,不料容若会来这么一句,心想总不能告诉他这叫现代舞吧。怎么办,叫个什么好呢?嗯,有了!
    “表哥,这支舞名唤‘伴君幽’,如何?”榭儿编道。
    “‘伴君幽’,不错,好名儿,正配得上表妹飘逸脱俗的舞姿。却不知,可有典故?”容若赞赏道。
    “确有典故,传闻苏东坡大学士有一如夫人,小字朝云,才貌俱佳,苏轼为她写了一首词,其中有一句‘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是为了感激这位夫人在他最困顿的时候始终不离不弃伴之左右直至病逝。苏轼填完此词,曾命伶人唱和歌舞,传说此曲悲惋如泣,此舞凄美欲碎,闻者无不断肠,见着无不感伤。后人将此舞命名为‘伴君幽’,意在悼怀这位高洁痴心的女子。”榭儿仿佛确有其事地说道。
    “唉……”容若听闻如此凄美爱情,不禁深深叹息。
    “表哥……”榭儿见容若如此当真,心中甚是愧疚,其实这个故事是她谎编的,词句确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只那故事是假的,却徒然把表哥给弄伤感了。
    “这般平凡却坚持的痴心,确是令人动容的。表妹,若能得遇良人知己,若能人间烟火度一生,做一对凡夫凡妇,此生亦足矣。”容若一时深情,忘却觉罗夫人和丫鬟们在旁。
    “表哥……”榭儿见表哥又痴了,只觉两颊发烫,便拉了拉容若衣角,转身站在了觉罗夫人身后。
    容若被表妹这么一提醒,方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忙请了夫人安,觉罗夫人命丫鬟收拾了东西,清出了桌子,又摆上个茶水点心,闲话了一会儿。
    “容儿,这几日功课温习得如何?”觉罗夫人啜了一口茶,关切地问道。
    “额娘不必挂怀,儿自当刻苦。”容若恭敬地回答。
    “嗯。你表妹这几日随着额娘练习宫里规矩礼节,亦十分努力。今儿你阿玛往两广总督卢兴祖卢大人家吃酒,额娘便放你俩一天假,好好带你表妹出去散散心,成日闷在屋内也未见得好。”觉罗夫人望着容若和榭儿,微笑道。
    “真的吗!姑妈你人真是太好了!我太爱你了!”榭儿听闻可以出去耍玩,高兴得从椅子上一蹦而起,抱着觉罗夫人一阵乱蹭。
    “真的真的,你这猴儿。”觉罗夫人爱怜得拍着榭儿的手,笑着说道。
    “额娘……”容若不料觉罗夫人如此开明而了解小儿女心思,心中欣喜异常。
    “还磨蹭什么,快去吧,你表妹都等着呢。”觉罗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俩早些出门。
    “嗯!”容若便恭请了觉罗夫人,携着榭儿便出了门去。
    “可得记得早些个回。”觉罗夫人又一阵嘱咐。
    “知道啦!”榭儿回头挥了挥手绢,笑嘻嘻地跟在容若身后,一蹦一跳。
    “这孩儿……”觉罗夫人虽微笑着,却难掩一丝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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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寅闻皇上叫唤,忙起了身跟了上去。
    “曹寅,朕成日闷于宫中,实是难耐,不如咱再出宫耍耍。”皇上兴致勃勃地对曹寅说道。
    “皇上,上回惊马一事,太皇太后差点就降罪于微臣,幸而皇上并无大碍,才免了死罪。今万不可再私自出宫了,微臣担待不起啊皇上。”曹寅又被皇上一惊,作揖拜道。
    “曹寅,你这个作好兄弟的,就如此狠心看着朕日日夜夜操劳于国事?连个散心的机会都不给朕?妄我平日待你不薄啊……”皇上见曹寅不肯,遂装作十分哀戚,摇着头叹道。
    “皇上……臣……”曹寅被皇上说得哑口无言。
    “曹寅啊,朕这回不去树林赛马了,去玩点雅的,便不会有事了。再说今日太皇太后宴请旧臣,不会过问咱们这边。如何?”皇上凑到曹寅面前,佯装哀怨地望着他。
    “这……”曹寅心中亦是一阵挣扎,其实今日正值京城一年一度的游廊赏荷节,届时全国的文人墨客都会聚集于“芙汀水榭”雅唱诗词,曹寅心中别提多想出去,只是今日当值,颇有遗憾,此时听闻皇上也想出宫逛逛,便又一阵欣喜。却又担心再出什么事,自己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曹寅,咱们只是微服出宫,不会被人认出来的,再说你曹寅武功高强,相信不会让朕受到什么伤害的。走吧走吧。”皇上见曹寅面色稍有变化,便猜得几分,忙趁机拉着他回去换了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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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府内,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喜迎卢大人迁升回京,明珠听闻此人颇有财力和手段,做两广总督时候,便闻说是个人物,此番又被皇上擢拔回京,特地早早地前来拜会。
    少时,小厮来报,刑部尚书纳兰明珠前来贺喜,卢兴祖受宠若惊,忙亲自起身至府外迎接。
    “明珠大人亲自前来,小弟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卢兴祖客气作揖道。
    “诶,卢大人喜迁京都,可喜可贺,来,把贺礼呈上来。”卢兴祖忙率着一干前来贺喜的小臣簇拥着明珠入了府内,明珠便命小厮抬上礼物。
    两个小厮抬着一个红色锦盒放在了卢府厅中,卸下了结彩扁担,小厮轻启锦盒,顿时卢府熠熠生辉,众人揉了眼睛,方看个明白,原来那锦盒中便呈着一颗十分珍稀的夜明珠。
    “卢某受之有愧,如此稀罕之物,明珠大人还是……”卢兴祖惊喜异常,一阵推脱。
    “这点薄礼,望卢大人笑纳。再作推脱,便是不给明珠面子了。”明珠佯作稍愠。
    “这……”卢兴祖不是不知明珠此番前来的目的,虽不想太早结交朝臣,却也得留条后路,今后平步青云说不得还得靠此人提拔,便附身作揖道,“那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卢府小厮见状,忙上前抬了锦盒下去。卢兴祖便携着明珠,谈笑风生地到后厅吃酒看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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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觉罗夫人许可,容若便带着榭儿出了仪兰阁。穿过回廊假山,方至渌水亭中,身后却闻一小厮叫唤着追了上来。原来是汀茗。
    “少爷,陈维崧公子前来拜会,奴才请他到花间草堂内喝茶候着。”汀茗气喘吁吁地说道。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容若交待了句。
    汀茗闻言便退了下去。榭儿侧着脑袋激动地问道,“陈维崧!哇!不会是他吧!”
    “怎么?你俩相识?”容若见榭儿举动,大觉惊奇。
    “不不不,不认识……”榭儿忙摇了摇手,心想,这陈维崧曾在课本里读到过,被吴伟业誉为“江左凤凰”,清代著名的词人和骈文大家,年纪比容若大了将近二十岁,竟然与表哥有结交,果然是文人不羁啊。心下又多了几分对容若的佩服,也激动地想见见这位风流词人。
    “表妹,你先去换套男装,待会表哥带你去一个地方,现在容若先去招呼陈公子。你换好便来花间草堂。”容若拉起榭儿的手,微笑地说道。
    “男装?好耶!”榭儿听闻要女扮男装出去玩,更觉有趣,一溜烟便跑回了房换衣去了。
    容若看着她那开心的样子,也忍俊不禁,莞尔微笑,一路回了花间草堂。
    “容若。久不曾拜会了,近来可好?”陈维崧见容若近来,忙放了茶,起身作揖问候。
    “无恙无恙。其年兄,今日游廊赏荷,可得大展身手,让小弟也学习学习。”容若客气地回了礼,二人便一同坐下,小厮换了热茶上来。
    “容若客气了,京中谁人不知你容若词采斐然,这回还得不吝让为兄开眼啊。”陈维崧大笑道,文人知己相见,自是相谈甚欢,异常开怀。
    “表哥表哥,我好啦!”榭儿蹦着跳着便进了门。
    陈维崧见眼前这位进来的公子,一袭白衫银带,摇着一把白绸折扇,虽身量有些短小,却生得仪表不凡,一双杏眼好似女子一般顾盼流转,好不风流,浑身的气度飘逸脱俗,颇得容若风范。他喜道,“容若什么时候来了一位如此风流倜傥的表弟,还不介绍介绍。”
    榭儿进门见了来客,他身材高大,脸部方圆,留着络腮胡子,目光如炬,让人不敢直视,度量着这位便是陈维崧吧。榭儿方闭了嘴,心知方才声音没变,差点漏了陷儿,忙低头不语,只用眼瞟着容若。
    “其年兄,这位是容若刚从江南来的表弟,字容榭。”容若指着榭儿朝陈维崧介绍着,便拉过她,又给榭儿介绍起陈维崧,“这位是容若旧友,陈维崧公子,字其年。”
    榭儿与陈维崧相互行了礼,便落座闲话了一会儿。
    又有小厮来报,“少爷,顾贞观顾公子前来拜会。正在大厅候着。”
    “哈!是梁汾,快快有请至草堂,说其年兄也在。”容若大喜道。
    “是,少爷。”小厮赶忙退下,跑至大厅中迎了顾贞观来至花间草堂。
    “容若弟、其年弟都在了啊,看来为兄真是老骨头一把,落得最末,让各位久等、久等了。”顾贞观一撩袍子,大步踏入,行礼作揖大笑着,十分豪爽。
    “哪里哪里,其年亦是刚至不久。”陈维崧笑道。
    “梁汾兄,半年不见,甚为思念啊。”容若拍着顾贞观肩头,笑道。
    容若说着便和陈其年迎至跟前拜会了一阵,行了礼,便一同落了座。
    榭儿抬眼望去,眼前这位刚来的先生,莫非就是传说中容若最要好的朋友,顾贞观。他清瘦高挑,眉目舒旷,一身淡墨长袍,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正当榭儿仔细端详着顾贞观的时候,他亦是注意到了草堂中的这位生客。
    “容若,这位小弟是?”顾贞观边问边打量着这位小兄弟,只觉他眉目清秀,皓齿樱唇,通身的书卷气派,好不俊俏。
    “这位是容若远房表弟,刚从江南过来,梁汾兄,你看着像谁?”陈维崧不待容若答话,便抢着说道。
    “还用猜度,这小兄弟自是颇得他表哥风流了,哈哈。”顾贞观抚掌大笑。
    “容榭,还不过来拜见顾贞观先生。”容若微笑着示意榭儿。
    “是,表哥。”榭儿走至顾贞观跟前,行了礼,“顾先生。”
    “好好!你叫容榭?好名好名,哈哈。别跟我客气,我和你表哥是至交知己,我早已当这儿是我家了,哈哈,今儿算是相识了,今后你便也是我小弟。”顾贞观喝了一口茶,依旧笑容满面。
    “呵呵,那敢情好。”榭儿被顾贞观的豪爽所感染,亦是十分开怀,没想到还能有幸遇见书本里何其出名的文人墨客,真是太好了!这顾贞观,字梁汾,工诗文,词名尤著。与陈维嵩、朱彝尊并称明末清初“词家三绝”,同时又与纳兰性德、曹贞吉共享“京华三绝”之誉。哈哈,我宋小梨真是赚到了!今日一下就见了俩清朝著名词人。
    “容若,今日游廊赏荷,你可准备好大展奇才了?”顾贞观品着茶笑道。
    “梁汾兄笑话了,在顾兄面前,何敢称才。”容若谦道。
    “容若词名动京华,大伙都等着你出现呢。瞧着也快开始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吧,那儿也少不得好茶吃。走吧。”顾贞观罢了茶,立身欲出。
    “顾兄还是如此猴急,哈哈。”陈维崧也罢了茶杯,随了去。
    “榭儿,走吧。”容若拉起榭儿,便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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