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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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南郡主轻轻点头,回身轻笑:“老太君说得是,我也的确是累了;改日我再请府中的姐姐、妹妹聚一聚。”说完扶着侍女的肩膀出去了。
    她自然是明白王老祖话中的意思:只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她这个平南郡主,人家王家还真未必把她放在眼中。她在心中微微一叹:她如果真是天之骄女,也不会硬要进王府了,所以这口气,她除了咽下去之外,也只能咽下去。
    这一份委屈与辛酸确实不能对人道的:因为,是她自找的。平南郡主十分的明白,所以她只能生生的忍了,并且还要把笑容堆在脸上。
    终于把平南郡主送到了东院。平南郡主让人把准备好的礼品取出来,“赏”给了王家的众人:王家的正经的主子们每人都有一份,没有一个人落空;她很是费了心力的。王老祖等人谢过平南郡主的赏赐之后,没有多作停留便告退了。
    王家的众女眷知道郡主所提的“嫂嫂、兄弟”,指的便是孤独寒雪和王玉尘才对;不管她这是试探还是有了三分恼意,王家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守礼相待郡主,没有半分差池。
    回到王老祖的房里,王太夫人打发走了她的儿媳们,让她们各自回去少说话。
    “这位郡主,不简单啊。”王太夫人是强撑着病体起来,现在经一番折腾之后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说话也有些气息不匀的样子。
    “你啊,不要逞强了,去歇着吧;现在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了。”王老祖却没有理会王太夫人的话,打发人扶她回房:“自管养你的病,这府里有我一日就翻不了天。”
    王太夫人听到王老祖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屈膝福了下去也没有多说便转身回房了:她现在知道,让她一个人掌理王府还真是有些吃力;而且大权在握并不就是好事儿。
    她同王老祖暗中争府中的大权争了有多年,现如今她忽然对原来的所为生出了悔意:为什么自己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己找难受呢?像自己的儿媳妇一样,做一个清闲的贵妇人多好。
    她啊,也一直没有弄明白:怎么说,她和王老祖都是王家人;王老祖不会为了外人难为她,难为她也只会是因为王家的人。
    她出了院子回头看了一眼王老祖的院子:当日老祖宗把府中大权交给她时,是不是就在等她今日的气馁?她轻轻一叹步入车子闭上了眼睛,不想了,再想也只是多劳心而已。
    孤独寒雪没有去迎郡主,她一个人坐在屋里正在绣花:这幅花样子需要的针法较多,她已经绣了有两个多月,因为一直都很用心,加上她现在绣功已经不错,所以这活计她绣得很好看,她也很得意这活计——就是因此,她才会用它来静自己的心。
    她知道郡主今天进府了,也知道王老祖等人都去迎郡主了;不过,现在什么不想,比想得太多要好。所以,她认认真真的绣花儿,一针一线比平时更加用心。
    王玉尘就在她身边,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她绣花他便看账册;余氏和韵香等人虽然很担心,为她们的主子担心:那郡主来者不善吧;但是她们一样没有多话。
    她们虽然眼下没有任何法子,不过却知道一句俗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郡主来已经来了,她们需要做的就是为主子多长几双眼、几只耳朵。
    孤独寒雪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低着头久了脖子便有些酸痛;王玉尘回头看她:“绣完了?”
    “没有,早着呢。”孤独寒雪把绣的活计给王玉尘看:“让我来绣,还要一两个月才成吧。”余氏等人做同样的活计,却快得多。
    王玉尘看了看那绣活,然后认真的看向孤独寒雪:“怕你要再多用些时间才能绣完——你日后没有多少时间用来绣花。”
    孤独寒雪轻轻一叹,嗔了王玉尘一眼:“不就是郡主来了吗?来了就来了呗,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却偏偏要招我开口先说提起郡主。”她举手抿了抿发角:“这里是我的家呢。”
    王玉尘闻言一笑:“嗯,你心里没有不舒服就好;我只是担心你想得太多,倒是我多虑了。”他扬了扬手中的账册:“再过二三日,我们是不是再去瞧瞧账房的先生们?”
    孤独寒雪便也放下郡主的事情不再提及:“是应该去看看他们了。”小夫妻相视一笑,正在议账房的事情时便听到小丫头来报:“郡主使人送来了赏赐。”
    王玉尘的眉头一皱:这个郡主是好心还是歹意?他们小夫妇没有去迎她,自然是免了一番跪拜之礼;现如今她送了赏赐之物来,他们是不是要按着规矩叩谢她?
    孤独寒雪站起身来道:“快请。”她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所以不能呆坐着不说话。
    王玉尘随即起身站到她身旁,轻轻说了一句:“雪儿,一切有我。”孤独寒雪偏过头去只是一笑却没有说话:王玉尘是真的关心她,所以不管他能不能做到,她也要领这份情的。
    一个长相清瘦的、丫头装扮的女子进来,对着孤独寒雪和王玉尘一礼:“婢子给小侯爷、雪儿姑娘请安。”
    孤独寒雪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这位郡主还真是对王府的事情用了心,居然知道王府上上下下都称她为姑娘;她轻轻笑着让韵香扶起了来人,又客气的请那丫头坐下说话。
    那丫头却推辞了一番没有坐下,言辞举止对孤独寒雪都十分的恭谨;她自身后的小丫头手中接过了托盘,双手奉了上来:“这是我们郡主送给雪儿姑娘赏玩的东西。”
    她说的是送,不是说赏。孤独寒雪听到心中便是一动:以她贵为郡主的身份就是说“赏”,也并不过分,很正常的;郡主如此“平易近人”是什么用意呢?她根本不必向自己这个四品武将之女示好。
    她一面心下思索着一面急忙站了起来准备谢赏,那丫头却已经弯下身子:“我们郡主说了,都是亲戚所以请姑娘免了所有的俗礼;如果这些小东西能得姑娘喜欢,就多到东院走动走动,我们郡主体弱,却是不便过来和姑娘做耍的。”这意思就是说,不要谢赏了;并且要孤独寒雪去。
    孤独寒雪还是对着东院行了半礼,然后才归座对丫头着实客气一番,却没有提及何时去东院给郡主请安。
    那丫头又对王玉尘行了一礼:“婢子刚刚自小侯爷的院子过来,听说您在雪儿姑娘这里,所以便把东西带了过来;这是我们郡主送给小侯爷赏玩的东西。”
    王玉尘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前头孤独寒雪已经命人收了东西,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摆手让映舒把东西收了。
    送走了那丫头之后,孤独寒雪和王玉尘便看看平南郡主到底送给他们的是什么东西;一看之下却让两个人很吃惊:他们的东西都是刚刚好成双成对的!就没有哪一样东西是他或她单有的。
    分雌雄的东西,孤独寒雪的便是雌王玉尘的便为雄;不分雌雄的也就是一摸一样的一对儿:比如一对朱麝串子,一人一个。
    王玉尘喃喃的道:“这是什么意思?”孤独寒雪也正在想,听到他的话回头看向他:“你认为呢?”
    王玉尘无意识的把玩着手中的朱麝串子:“也许她来我们府上,并不是她自愿的吧?所以送来这些东西,祝我们、我们……”他脸色微红没有说下去。
    他并没有一下子便把人往坏里想。
    孤独寒雪轻轻点头:“有这种可能。还有吗?”她并不主动说出自己的猜想,只是问王玉尘。
    “也许她送来这些东西只是试探我们,希望让我们消了对她的仇视?”王玉尘还真就在想其他的可能性。
    因为他认为:如果平南郡主真的不是为了王玉尘而来,那么她根本不必出现在王府;就算是到了王府,也不会费心苦心的交好王家的人——只凭她的身份,就算他们王府已经不得势,但是王家也不会慢待了她。
    孤独寒雪还是点头:“你说的这个也有可能。不过,你认为哪一种更有可能一些?”
    王玉尘抬头看向她:“雪儿你认为呢?”他也不傻,所以察觉到孤独寒雪的不对劲之后,便反问了回去;他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定定的看着孤独寒雪:“我都答了你两句,你不会一句也不答我吧?”
    孤独寒雪微微一愕然后一扭身子坐下了,故意做出娇蛮的样子来:“我就是不回答又怎么样?”她说完还斜睨了王玉尘一眼。
    王玉尘却看着孤独寒雪笑了,摇摇头让人把平南郡主的东西收了下去:他还真不能拿孤独寒雪如何;反正他在孤独寒雪手中吃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并不在意。
    然后他又唤了点娇进来,让她去王家各位姑娘那里走一走:主要是看看郡主是不是也送了东西过去;此事让其他人去做,绝不如点娇好,因为她是老祖宗的人。
    原本心情便说不上好的两个人,现在心里更添了一层犹疑;王玉尘看孤独寒雪迟迟也绣不了一针,索性把账册一丢:“雪儿,我们去看看母亲吧。”今天这府里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孤独寒雪也没有反对,出去走一走比在屋里坐着好多了;他们回了王老祖和王太夫人一声儿,便让人备车出府而去。
    两个人并没有快马加鞭的赶去老宅:现在他们心情不好当然不能就这样过去,万一让王夫人看出来又添她的心事儿;所以马车慢悠悠的行着,两个人都看着车窗外的行人发呆。
    当王玉尘看到茶楼时叫了一声停,偏头同孤独寒雪道:“我们去茶楼坐一坐吧,等心情静下来再去探母亲方好。”
    孤独寒雪自来到这个时代,就没有出府游玩过;而且茶楼两个字也吸引了她:她心中对茶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两个人要下车去茶楼,随车的护卫自然要规劝的:他们可不想小主子们有半点闪失;王玉尘再三说只是到茶楼吃两杯茶散散心,并不四处走动;那几个护卫想到今天的事情,便都住口不再啰嗦他们。
    孤独寒雪看到这里心中轻轻一叹:她还想他日和王玉尘出府来好好游玩一番呢,看来想出府并不容易呢。
    护卫进去要了雅间,然后才请王玉尘和孤独寒雪上楼。
    茶楼里分为上下两层,下面是大堂比较嘈杂,在大堂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戏台,是用来说书的;上面都是雅间,不过却是天井样式的:四周都是小房间,中间却是空的,正好凭窗能够看到楼下的小戏台。
    孤独寒雪坐下之后先小小的新鲜了一番,然后便点了茶上来,细细的品了品:“茶也是好茶,水也是好水,只是火候嘛差了一些。”
    说完她指了指茶盏:“茶香,你来尝一尝。”
    茶香谢过孤独寒雪上前取了茶吃了几口,点头道:“姑娘说得是,茶的火候差了一些;而且如果这水是新鲜的,不是放了几日,此茶还应该更清香一些。”
    王玉尘取茶盏也吃了一口,随即笑道:“被你们主仆一说,我也感觉这茶好像有些不足;上一次随父亲来时却吃着极好的。”
    听了一会儿书,又说了一阵子闲话,在护卫和韵香等人的劝说下,孤独寒雪和王玉尘终于准备离开。
    而他们上车子时并不知道,有两个人正在临街的窗子上看他们:二楼临街的窗子都在长廊上,那两个人是特意自房间出来的。
    “居然这么小?”两个人都轻轻摇了摇头:“怕是学他们家大人在说话吧?马上有王府二字,他们不会是京中的王侯爷府上的人吧?”
    两个人看马车走远了,便又回到房间继续听书喝茶,没有再提起孤独寒雪他们;不过在房里伺候的长随却少了两个。
    孤独寒雪和王玉尘到老宅后,陪着王夫人一直到太阳快下山才告退;上马车时,他们的心情已经很平和了许多。
    王夫人却在他们走了之后,对身边的伺候的人道:“那边府里出了什么事儿,琦儿和秀儿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伺候的人急忙安慰王夫人,让她宽心;因为侯爷吩咐过,为了王夫人的身子着想,那边府中的事情一概不要说给王夫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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