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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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王夫人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子调养多日脸上也有了血色;不过大夫说最好还是再继续静养为好,所以王侯爷一直陪着王夫人,不许她回侯爷府。
今天晚上王府本来要为郡主摆宴“接风”,但是平南郡主以身子乏累为由,早早就使人知会了王老祖和王太夫人她要好好歇一歇,所以今天王府的晚饭还是同原来一样。
平南郡主这个晚上却并没有睡好:她向来有认床的毛病。
而孤独寒雪和王玉尘晚上也睡得不好,因为他们又想起了平南郡主送来的东西。
王府的主子们在往后几日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郡主的到来并没有让王府改变许多,她一连二三日大多数时候只待在东院里,除了去探过王太夫人之外并没有再出过东院,好像真的打算好好的在王府“静养”。
不过王老祖和王太夫人并不如此认为,所以并没有放心多少。
王玉尘和孤独寒雪终于能把账册看懂了,而且是轻轻松松的,并不吃力;孤独寒雪因为懂那么一点财会皮毛,所以只用了两天时间,便把账册记的东西整理清楚了:那些账册中隐者的几笔不对劲儿的帐,自然也让孤独寒雪了然于胸——就算是一般的老账房也很难能看出其中的毛病儿;但是孤独寒雪却能看出来,因为她总是习惯性的“做报表”。
报表只是草草的画了画便被孤独寒雪烧毁了:这东西现在还不能让人看到,就算是王玉尘也不成。不过孤独寒雪看明白的东西,在她“不经意”的提点下,王玉尘自然也一清二楚了。
居然账目有问题,王玉尘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恼怒并不大,因为银钱虽然不算少,但相对于王府来说还真算不得是大数目;他只是有些兴奋——要好好的问一问才成了。
孤独寒雪和王玉尘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帐,认真的商议过之后,才决定明日便去账房。
次日一早起来居然是个难得好的天气:阳光很好,也没有风。
今儿,他们想要好好的找账房先生们算算账;不过在寻账房先生们的麻烦之前,他们要先去寻王老祖:那账房的管事儿,可是王老祖的人。
寻王老祖是王玉尘自己去的,不过半个多时辰他便回来了:什么人也亲不过他这个孙子去——王老祖当然没有阻拦他,只是叮嘱他要仔细些。
孤独寒雪和王玉尘并没有去账房,他们在内宅的书房里坐定,让人去请王正、王富等人。
王正在得知王玉尘打发人去府外请老账房时,便生出了一些不满以及些许的不安,不过后来几日也不见王玉尘有什么动静,他也就把事放到了脑后——账册他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因为他们一家人可都是理帐的高手,上一任的王府账房管事就是他的父亲。
今日听到王玉尘使人来唤他也没有往心里去:小侯爷就算是看懂了账册接掌了账房又能怎么样,他又不懂经济营生,账房的油水一样还可以捞,说不定还可以大捞而特捞。
王富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在帐房里一向是清清白白的,因为油水都让王正捞走了,虽然他也为此常生闷气,不过他却从来不用提心吊胆。
进了书房给王玉尘和孤独寒雪请安时,王正和王富的眉头都微微皱了一下:账房的事情,雪儿姑娘跟着掺和什么;虽然她是将来的主母,但是她现在还小,没有几年她根本就弄不懂帐房里的事情。
孤独寒雪自然把账房管事的神色看到了眼里,却并没有往心里去,也没有打算露一手“镇”住他们;现在,还不到她露锋芒的时候。
按照商议好的,王玉尘开口同王正他们说话,孤独寒雪只是一旁听着:如果不是必要她不会开口。
王玉尘并没有一开口就说他这几日看账目看懂了什么:他是主子,应该是由王正他们向他好好的说一说账目的事情才对。
“正大管事,请你把这些账目给我们说一说吧。”王玉尘自然是看到了王正他们对于孤独寒雪的不以为然,所以他特意把“我们”两个字咬得有些重。
王正闻言一愕,然后心下暗喜:原来小侯爷并没有学到多少东西啊,不一样还要自己给他解说?他还是用“行话”把账目说了一遍,说得比较粗略——反正小侯爷也听不懂。
王玉尘听完之后轻轻的问了几句话,却都问到了正处;接着他便问到了那几笔有问题的账目上。
王正早已经没有了喜意,他十分谨慎的道:“这几处的帐小的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待小的回去仔细看清楚再来回小侯爷。”
王富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却悄悄的后退了一步:他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两位主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儿;眼下自然是自保为上。
王玉尘听了王正的话没有理会他,反而取了茶轻轻的吃起来;孤独寒雪看到他学王侯爷喝茶故作老成心中暗乐,眼角便带出来一丝笑意。
不想王玉尘正好要晾一晾王正,所以目光早已经自王正身上移到了孤独寒雪脸上:她眼角的笑意便落到了他的眼中;他暗暗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等回去再找你算账,让你笑!
孤独寒雪虽然很想忍住不要露出笑意来,却被他弄得更想笑了,只好也取起茶盏来以喝茶做掩饰。
王正不知道小侯爷是什么意思,因为心里有鬼所以眼下便添了几分慌乱:难道不是那个老账房看出来的,是小侯爷自己看出来的?
原本他听到王玉尘提到那些有问题的账目时,虽然一惊却并不是很怕:他认为那些账目被看出问题来一定是那个老账房给王玉尘指出来的。
他便立时想到要到王老祖面前进言,只依此事,老祖宗一定不会再让小侯爷管账房的事情;王府的账目,怎么可以给外人看?那有问题的账目他和父亲再理一理,一定可以瞒过王老祖去。
但是现在他有些怕了:如果是小侯爷自己看出来的,那些事就算是瞒过去一时也瞒不过一世,而且日后账房真由小侯爷来管,他就算瞒过了眼下,以后想再捞好处那是不可能的了。
王玉尘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着王正笑了笑:“老祖宗和太夫人问你事情时,你也要回头仔细看清楚之后再报上来?我倒不知道,我们王家还有这样回事的规矩。”
王正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颤,终于知道自己一开始便错了:这位小主子一点儿也不好哄骗;他欠身:“是小的错了,小的实在是不太清楚,是小的差当的不好。”
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敢和王玉尘对这几笔账目:假的就是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所以只要认真对起帐来,一定能找到那错漏之处,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王玉尘这时却收起了笑意,他冷冷的一哼:“王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几次三番的敷衍于我,是不是看我年幼起了相欺的心思!欺主的奴才会有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吧?”
王正听了之后还真吓了一跳,他偷偷看了一眼王玉尘后依然是弯腰认错,却还是坚持日后再来回那几笔账目的事情。
王玉尘的怒意更盛,似乎就要发作出来;但是孤独寒雪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故意让王正看到;然后,她看向王正道:“这也不怨你们小侯爷生气。想来你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你们的事情吧?那个时候,大管事便对我们两个人刁难了一番。”
王正急忙弯腰:“雪儿姑娘误会了,小的就是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小侯爷和雪儿姑娘起相欺的心。”
孤独寒雪微微一笑:“是吗?那我来问你,如果是夫人来接掌账房,你也会用那样的话来解释账目吗?此事若大管事儿不服也无妨,我们现在就可去寻老祖宗说一说,让她老人家来断个是非对错。”
王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原本他是不怕,但现在去寻老祖宗,被老祖宗看出账目的问题,便会被人认为他当日就是为此才会故意刁难小主子的;到时,他百口莫辩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是,让他现在对账目他万万不敢,去老祖宗那里更加不行;他忽然发现自己是进退两难了,他居然被两个小孩子逼进了死角。
王富的鼻尖上都见了汗珠:他是吓的,被王玉尘和孤独寒雪吓的——他们两个人现在还小就能把王正逼得进退维谷,日后会厉害成什么样子?!他现在万分庆幸自己不曾捞到过一分好处。
王玉尘并没有真的发作,听到这里他忽然收起了所有的怒气,轻描淡写的道:“来人,带上这几本账册和王正大管事,我们去给老祖宗请安。”说完站起来便走。
王正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小侯爷,我们还是把账目对清楚再去回给老祖宗吧;不然,也是扰了老祖宗的清静。”
王玉尘回身看向他轻笑:“嗯,说得很好,你还是很有孝心的。”
孤独寒雪也已经扶着余氏的手站了起来,一副准备随时要走的样子:“只是,王大管事要回去仔细看账册,这个时间太久了些吧?我们今日来时已经同老祖宗说过了,老祖宗正等着小侯爷去回这些日子管账房的心得。”
她说着话,却没有看王正:她定定的看着的人却是王富。
王玉尘点头:“是啊,今儿不去回老祖宗一声儿,便好似我没有能耐管理账房的事儿一样啊。”
王正听到这里知道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好应对,却不想就此束手:只要给他半日的时候,他和父亲便能把现在的错漏补上。
王富刚刚被孤独寒雪看得全身直冒冷汗:虽然雪儿姑娘说得话不多,却每一句都击在王正的要害上!
“小的们不敢让小侯爷代小的们担干系;正管事,这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个理儿了,对账目也是我们分内的事儿,不能误了主子的事情,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对账目吧?!”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