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花厅质问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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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门太爷领着人进去,东门太夫人便来接她的三个外孙。东门太夫人保养得宜,年近七旬却看着像四十出头妇人。她挨个给了大红包,让身后徒孙领着池家两兄弟先去东院,自己挽着池馨兰去了西院。
    今日办的是春宴,云根山庄并未下帖,但已是东门家多年的习惯。若是初三黄历不吉,便改作初五,便是秋日宴也是如此。
    东门太夫人把池馨兰带到东院梧桐园里叙旧,把宾客都晾在了院子里。“娇娇越来越好看啦!嗯,真像宓宓……像你母亲。”池馨兰母亲原名东门宓,是太夫人的么女。
    池馨兰莞尔道:“娇娇怎么记得娘说她随了外祖母的?既然这样,岂不是说娇娇能长好,还仰仗外祖母传的。”
    “哎哟,这两年不见,娇娇懂得讨外祖母欢心了。”东门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这一打量,没觉着哪里缺了什么,妆容打扮得宜,不抢风头。“你后娘对你好吗?”
    池馨兰知道外祖母的意思,弯着一双桃花眼道:“好得很。阿娘其实待我们极好,从不让人欺负了我们,吃穿用度也是样样精致。今日这身打扮,便有七分是阿娘添置的,外祖母不必担心。”
    池馨兰的生母长得娇艳,到了池馨兰这里就有些娇柔了。池馨兰笑起来像三月的天,明媚得让人心情极佳,说话的声音也是柔柔甜甜的,容易让人听信。
    话虽如此,后娘虐待正室孩子的事情司空见惯,随便拎出几个也都八九不离十。太夫人听她这么说,不太相信,只想着一会儿找两个外孙打听打听。她寻思着,池家要是照顾不周,以后就由她养着吧,云根山庄不缺几双筷子。
    池馨兰陪着聊了几句,后听见下人在外头说,池家李氏回来了。
    太夫人哼了一声:“把人带去花厅,看着点儿。”回头与池馨兰说道:“她是你伯母,但外祖母也知道她心性,表面温温和和,却一肚子花花肠子。你在家里,可有被她欺负?”
    池馨兰回想先前的几个月,加上原身零碎的记忆,倒也没察觉什么。她摇了摇头:“二伯母与我们三房关系一般,比邻里还要疏远些。倒是来前,阿娘提醒过我,要我有事先找外祖母,别管旁人。”她有意给金氏刷点好感,却不敢提起二房最近做的事,便只能一句带过。
    太夫人寻思一番,觉得金氏应该是怕教坏了孩子,所以并未细说。这也好,说明金氏对这三个外孙还算照顾。她道:“你阿娘说得对,有事来找外祖母,或者你姨母也行。”说罢,带着她一同去了花厅。
    今日来的大多非富即贵,家世普通的也不在少数。花厅和暖阁相连,这些人聚在一起,容易形成两拨人,富贵人家都在暖阁里,其余都在花厅里。当然,也不泛攀高或耿直之辈。
    池馨兰躲在花厅一角,不想与人攀谈。耳边传来几个小姑娘都在谈论着东院那首的儿郎。如今的池馨兰年岁十三,但云萝郡主死时已经十七岁,心智都比这些小姑娘成熟稳重,也早没了看见少年儿郎的悸动。她看向窗外廊道摆的青松盆栽,有的形如狮头,有的形若迎客,精巧好看。
    这时,一个姑娘问她:“诶!叫你呢,怎么傻愣着?”
    池馨兰循声看去,见聚着的几个都没见过,只道:“怎么了?”
    那姑娘说道:“我听说你父亲是鸿胪卿?是不是去跟敌国谈判的?”
    池馨兰直言道:“不清楚。事关国家机密,父亲不与我说。”
    另一个姑娘又问:“听闻你有两个哥哥,他们平日都喜欢做什么?”
    池言旭和池言安都长得清隽,但大哥性子冷,想来这些小姑娘更喜欢二哥那种霁月清风的公子哥儿。只是这几人也太没礼貌,池馨兰只道:“一会儿哥哥会去后院,不若你问问他?”
    “谁是池馨兰?”
    池馨兰循声抬首,见一人在暖阁和花厅间站着,半只脚都没跨过门槛。她歪头看着那姑娘:“我是,你是谁?”
    那姑娘长得娇小,模样秀气,穿着一身水蓝青烟暗花襦裙,头戴碧玉凤鸟衔珠花的一套头饰,可见身份非富即贵。她鼓着双颊,指着她哼哼两声:“你甭管我是谁,我今天就问你,你因爱生妒,欺负自家妹妹,还想害她性命,是与不是?”
    此话一出,先前追问池馨兰的那几个小姑娘便像躲着洪水猛兽一样各个往后退。池馨兰觉得可笑,再看这姑娘身后楚楚可怜的池夏儿,心里便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她起身直视着那蓝衣姑娘道:“顾家姐姐慎言。这件事,祖父已经查明,何况我和夏儿妹妹是一同落水的,怎么就成我害她性命?”
    蓝衣女子正是顾家大房三小姐,顾燕婉,年芳十六,比顾二少顾云熙小了一岁。
    顾燕婉嗤笑一声:“你敢说你不是嫉妒我二哥送了她一幅画?我二哥不喜欢你,即便有婚约,那又如何?我二哥要想娶你妹妹,那也没你什么事!”顾燕婉自小端着宁远侯府的身份,对太君要给二哥娶个池家嫂子这件事始终过不去。池家不过是小门小户,她觉得委屈了二哥,可是知道二哥要娶的是个狠毒的女子,气便不打一处来。
    池馨兰嘴角勾起一抹笑,有些讽刺道:“顾三姑娘此话何意?你二哥送画给我妹妹,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嫉妒?”
    顾燕婉挑眉道:“怎么,你还敢嫌弃我二哥?”
    池馨兰本想忍上一天,便与哥哥一同回家,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了。不过顾燕婉这么一闹,倒是遂了她的心意。她朝顾燕婉走近几步,郑重说道:“顾三姑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本就是太君与我爹娘的事情。既然顾家二公子心有所属,那与太君说一声,作罢便是,何必对我恶言相向?池家虽不及你宁远侯府富裕,但寡义廉耻还是有的。”
    “我池馨兰今日把话撂在这儿,我没害我堂妹分毫,至于她如何落水,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至于婚约,今日便作罢了,劳烦顾三姑娘替我转告太君,就说我池馨兰祝愿顾二公子金榜题名,得偿所愿。”行了一礼,便径直离了花厅,往后山园林去了。
    这首闹了不愉快,池馨兰也并未去找外祖母,免得见了二房李氏,又要闹个脸红耳赤。她兀自来到后院,正想找个亭子避一避,却对眼前一番景色颇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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