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孤楼 (三)青天(红尘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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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孩子。
主人派我找到他,他什么都没有问就跟着我走,于我来说那是难得一见的信任。
其实,他对谁都是一样的——信任。
御天苑里的花草都是最珍奇的,每次完成任务回来,他总不忘栽花种草。
他说:
血红血红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样的绿色才可以掩盖。
他一直在找寻,可以掩盖血的绿色。
主人很喜欢这个孩子,闲暇的时候,总会去御天苑坐坐,他说:
御天苑和那个孩子总让人不忍糟蹋。
在“念云楼”里,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还可以微笑着说话,而我们,只能看着。
我与他没有太多的话题,但他总可以喋喋不停。
给他煮的八宝粥,他总是细细的品,舍不得一口喝下。
他知道我喜欢箫,特地为我做了一把。
很多的琐琐碎碎,我却不能忘。
他的死是很突然的,所有的人都在诧异,他是自杀。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踏入“念云楼”的时候我就该明白的,这样的孩子不会长命。
他的坟很干净,周围种着他最喜欢的花草,翠绿翠绿的一片,开遍了青天。
我也许应该承认,我是难过的,痛惜那些琐碎的时光。
我也是感激的,既然会为了错杀的人而赔上性命,他的心还是一如当初一样。
久违的温暖,与他一起逝远。
我葬了那支箫,只为远离,那段痛惜的琐碎时光。
我所怀念的,是那个孩子吃下八宝粥的样子。
他给与我的,是我早已丢弃的单纯。
我将不忘,他阳光下的笑容,以及笑容里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