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竹屋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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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房屋的回憶充斥著沈知節的腦海,往日在竹屋中的每一幕都如烙印一般深深地拓印在他的腦海中。
他忘不了在自己黃口之年便投湖自盡的生母,更忘不了自己當年從戰場死裏逃生後在竹屋艱難存活的時光。那是沈知節目前所經曆的人生中最為狼狽的時候,也是他一直想逃避,想遺忘的時光。
可天總是不遂人願,那些日子日日夜夜都縈繞在沈知節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不過,幸好,蕭承鶴還活著,自己沒有害死他。
良久沈知節才回過神,那雙精致的狐狸眼中不知何時泛起了些許淚光,眼尾也紅了些許。
蕭承鶴還以為是自己的舉動造成沈知節這般模樣,驚慌失措地鬆開手,後退了些,帶著些慚愧地低下頭。
沈知節抬眼朝著蕭承鶴看去,那平日裏在自己麵前這般無賴的人竟也會臉紅,不禁笑了笑。
蕭承鶴聽見後,麵龐更加通紅,將頭埋得更深了些。
沈知節隨後朝那竹屋的後圍走去,手持著折扇,仿若那不諳世事的天間神仙下凡一般,不染俗塵。
竹林的土地因昨日的微雨被潤濕,沈知節那雙鞋上沾染了些泥濘,倒與四周的環境相融了些。
蕭承鶴傻愣在原地看著沈知節出神。自己在沈知節身旁這麼些年,早就將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
自己剛開始也不知道為何會對沈知節萌生出這種情感,但每每看見沈知節心中便會莫名生出些燥熱,心跳也隨之加速,有時甚至會有種不可言喻的衝動。
待蕭承鶴回過神,沈知節已走到離他很遠的地方,立刻朝沈知節的身旁跑去,那略帶些慌亂的身影,好似跟那害怕自己內人賭氣離開一般。
這些年光陰,在沈知節身旁待了這般久,怎會不心悅與他,但自己出生卑微,怎能奢求與他相配。
………………………
青春桀驁不馴少年藏於心底的懵懂情感,今日才得以嚐試跨出一步。
那從竹林中氣衝衝走出之人,毫無疑問便是我們陰險的五皇子沈衍舟是也。
此時的他正緊握著雙拳,那因嫉妒而扭曲難看的臉正死死地盯著一旁無辜的人群。
此時的沈衍舟腦海中更加堅定了要除掉蕭承鶴的決心,那個人日後必會成為阻礙我奪權的路上最大的絆腳石,絕不能留。
沈衍舟腦海中閃過了多種讓蕭承鶴屍骨無存的方法,麵色更顯陰沉,直至發出那瘮人的笑聲…
看似心思單純的人,內心往往有不可告人的一麵,更為偏執和瘋狂。所以才說人心難測,這世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在那天真無邪的內心深處,是隱藏的不為人知的陰險毒辣。
等到沈知節兩人回到府中,迎麵而來的是一封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荊楚之地蝗災依舊泛濫,當地知縣辦事不力,難堪大任。朝堂之上唯有逸王能堪此大任,願汝早日南下之蝗,順察民情,欽此!”
沈知節接過聖旨後那太監又塞了張密函給他。他那當皇帝的二哥要他南下時順便查清這荊楚之地的糧食貿易往來。這種事原是錦衣衛幹,但卻總是沒有頭緒,便隻能委托沈知節。
沈知節隨後看了眼身旁站著的蕭承鶴,眼神中略帶了些複雜:荊楚之地雖是蕭承鶴的故鄉,可也是他幼年的噩夢。
沈知節正欲開口,一旁的蕭承鶴堅定的說道:“王爺,屬下承諾過的,您在哪,屬下便跟到哪。屬下知曉您心中有些憂慮,不過請王爺放心,幼年之事已經翻篇,現今屬下身邊僅有您一人。”
沈知節微微頷首後,道:“既是如此,那便收拾東西,跟我走。”
蕭承鶴聽後立刻跑到自己的房間,那飛奔的背影彰顯著他心中的喜悅。
不久,蕭承鶴拿了幾個包袱從房間走出,那在他人麵前盡顯殺意的臉此時正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沈知節抬眼看了看“承鶴,帶這麼多東西?”
“王爺,你就瞧吧,這一路上肯定有用。”蕭承鶴略帶著些傲嬌地說道
“走吧。”
兩人騎著駿馬朝荊州行去。那策馬奔騰的模樣是無不顯露著意氣風發的少年氣息,略帶著些許桀驁。
待到城外,沈知節下馬朝湖邊走去,折了一支楊柳插在一旁,方才離開。
蕭承鶴隻是看著,這是王爺每次出遠門時都會做的事,待到回家方才將那楊柳取下。
兩人走了一段路程後,在一處林間停下,沈知節下馬,看了看這裏的土地,明顯是剛翻新過,他先前隨父皇征戰多年,他的直覺告訴他,此處必定有詐。
沈知節那雙好看的狐狸眼中閃過絲絲殺意,轉過身向蕭承鶴示意,隨後冷冷地開口:“此局布陣之人何在啊?有膽量布局,不敢出來看看?”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林中傳出一人的聲音“不愧是逸王,這麼快就將我們兄弟四人所布之局識破,好手段,好眼力啊。”
沈知節好看的眸中帶著些許不屑地看了看來人,輕蔑地笑了笑。蕭承鶴此時站在沈知節身旁打量著來人:一個土撥鼠,一個大頭豆芽菜,另一個,嘖在糞堆裏滾過的雞蛋,至於這最後一個,長得還能看,就是這聲音跟野豬似的,聽著真讓人難受。
沈知節聽到後不禁笑了笑,不過蕭承鶴的形容倒是很貼切。
那四人聽後眉頭緊皺,“你這廝真是不懂絲毫禮數,爺爺我當年闖蕩江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和泥巴玩呢。”
“原來都這般老了,跟讓人作嘔了”蕭承鶴輕蔑地說道
“你!”那四人此時怒火中燒,眼睛死死地盯著蕭承鶴,隨後朝他衝去。
蕭承鶴眼神微變,抽出劍,麵露寒光,隻是在與對方接觸的一瞬,便砍下一人的頭顱“我還以為你們有點本事,沒想到也就這樣。”
另外三人此時麵色鐵青,手指緊握,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正欲衝上前與蕭承鶴拚個魚死網破,但身後的金主突然出現站在幾人麵前才隱忍下來。
沈知節眉頭微皺,這人一定不簡單。隨後走到蕭承鶴身旁,讓其小心些對待。
那人身著紅黑色長袍,帶著麵具,難以看清其長相,但其輕功卓越,不是個簡單的主。
那人開口道:“逸王,你這條狗倒是很忠心,不過可惜啊,他等會就得死。”
沈知節抬眼看了看,眼神微變“別這般狂妄,你若是當真傷了他,本王會讓你,生不如死。本王手底下的人,可不是你們這種東西能殺的。”沈知節的話語中帶著威脅,冷冷地說道。
“那逸王便試試看,看到底是我殺他快,還是他擋的快”說罷,那人便執劍衝上前,速度極快。
沈知節瞬間反應拿出泰阿劍擋下一招,隨後拿出腰間軟劍,刺了對方小腹一劍,輕蔑一笑,廢物。
那人抓住沈知節的長劍用全力抵擋才得以脫身,隨後發射了一顆信號彈,沈知節心感不妙欲帶著蕭承鶴離開,可為時已晚黑壓壓地人群將兩人團團圍住。
“下的本可不小,不過本王的命可不止這麼點錢,可還攔不住本王。”
隨後兩人都在瞬間衝進人群,那群人的武力大多都不怎麼樣,能輕鬆應付,但也冷不防有人用暗器,這不蕭承鶴便在此吃了虧,沈知節見狀立刻上馬帶著蕭承鶴離開。
蕭承鶴此時雙手環抱著他,毒性發作,眼神漸迷離,意識也正變得不怎清醒。
沈知節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生怕對方就這麼離開,待擺脫那些追兵後沈知節立刻將對方扶下馬,在一處山洞內暫時避一避。
隨後替蕭承鶴把了把脈,眉頭微皺,但很快想好良策,準備去附近碰碰運氣摘些草藥。蕭承鶴以為沈知節要棄自己而去,扯住他的衣袖。
“承鶴,我去摘些草藥,等會幫你清除毒素。”
蕭承鶴沒說話隻是指了指他自己帶的包袱,沈知節隨後起身將包袱拿過,打開後不禁愣了愣。那出一些小瓶子看見瓶身的字“我說你怎的帶了這麼多東西,竟還有杜康。”
蕭承鶴笑了笑“王爺平日裏最喜這酒,屬下也就備了點。”
沈知節隨後從包袱中拿了些藥材,可這不能生火,一時讓他犯了難。
沈知節本想讓蕭承鶴自己嚼碎了後敷在傷口上,但他意識已經模糊,哪有這個能力。沈知節沒再猶豫,將藥材放進自己口中,隨後解了蕭承鶴上身的衣裳,將嚼碎了的藥材敷到對方胸口。
蕭承鶴此時已經昏了過去,身體有些冷,在迷迷糊糊中他感到一個溫暖的身體正抱著他,給他取暖,他下意識靠近,隨後便沒了記憶。
等他清醒過來已是三日後的晌午,沈知節正從外麵打了隻魚回來,見蕭承鶴已經醒來終是放下心。
隨後給他喂了些水,便坐到一旁準備生火。
蕭承鶴擔心追兵會知曉本想阻止,便見沈知節開口“不用擔心,這三天我沒閑著,出門幾趟將他們分批殺了,本來還留了幾個想捉弄著玩玩,但昨晚上沒忍住將他們扔到口枯井裏喂蛇。本來想給你熬些魚湯,但這沒有那種條件,隻能給它烤了。”
蕭承鶴沒說話,隻是站起身走到沈知節身旁靜靜地看著他,他想把他研究透,想讓沈知節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正出神時被沈知節敲了敲腦袋“承鶴,想什麼呢?怎的跟女子一般看著我,我這些天可沒心思看自己現在成什麼樣子,別笑啊。”
“王爺怎樣都好看。”蕭承鶴看著他說道。
沈知節被他這句話逗的笑了笑“好了,魚熟了,你先吃點。”
蕭承鶴立刻便準備上手去拿。
“等等,燙”沈知節說道。隨後等了一會沈知節自己撕了一小塊下來把剩下的都遞給對方“早些吃完,明日我們再出發。”
蕭承鶴看著沈知節的模樣,才三天沈知節便消瘦了這麼多“王爺,屬下不怎麼餓,到是您應多吃點。”
沈知節笑了笑“你昏迷的這幾天我可也沒虧待自己,你吃。”隨後起身走到山洞外。
蕭承鶴見狀也不再磨嘰,拿起這魚便大口朵頤。吃完後朝沈知節那看了看,王爺總是這樣,過於重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