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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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舟回到自己寢宮,吩咐身邊自己信任之人去調查蕭承鶴的背景,他準備逐步擊破,將這天下與皇叔都收入自己囊中。
沈知節兩人出宮後,便從馬車走下,漫步至城外湖邊。這是沈知節心中不可言說的痛,親眼目睹自己的生母被人栽贓陷害,不堪外界的流言蜚語,在自己黃口之年,投湖而亡…。
沈知節自那以後便時常在夢中夢這這般場景,二十年了,他都已是二十四的人了,可夜夜被這件事所擾,難以安睡。他睡覺從不熄燈,他被這噩夢驚醒時,他希望睜眼便是亮堂的。
蕭承鶴站在一旁默默地陪著沈知節,他自是知曉沈知節母親的事,但也不願提及,他也不願提及沈知節傷心的往事,自己自幼時被沈知節所救,跟著沈知節這麼多年,將他視為神明,說不喜歡是假的,但自己身份卑微,沈知節卻這般耀眼,又怎能配得上他。
良久,兩人才離開,回去的路上,沈知節的情緒有些細微的變化,再堅強的人都會有柔軟之處。
蕭承鶴隻是看著,他想安慰安慰幾句,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隻能沉默著。
次日,沈知節在回府的路上看見街邊一位骨瘦嶙峋的老者正在賣酒,他認出這是一位戰死沙場的將士的父親,便立刻下馬,走至老者身旁。
沈知節沒有過多的寒暄,他知道老者對自己兒子的死耿耿於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不是自己能感同身受的,隻是買了些酒,多付了些銀兩,照顧老人的生計。
那老者自然認識沈知節,眼含熱淚,卻沒說話,最終也隻是目送著沈知節離開。看著手上的銀兩愣神…
回府後沈知節吩咐人去荊州實時暗中監察那裏布施的情景,畢竟人心難測,在這災荒年間發中間財的人不少。
隨後坐在院中的涼亭內喝酒。
若不是出生皇家,自己可能回秉持著幼時的夢想,倚劍走天涯,仗馬走四方,去領略那劍雨江湖,活一世快意恩仇。
隻因天不遂人願,偏偏出生在這皇家。這的生活其實並不像尋常人想的那般美好,多得是勾心鬥角,陽奉陰違。需時時擔心他人的栽贓陷害,暗箭難防。就連身邊人都不可全信。
自己運籌帷幄這麼久,身邊所跟著的人也隻有蕭承鶴完全信得過。
他是自己早年遊曆至荊州在黑市上救下的,父母雙亡,被親人所丟棄,這麼些年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自己身旁,他這一身本領都是自己教的,從來都不用擔心他會背叛自己,獨獨對他能放下戒心。
隨後響起的腳步聲使沈知節警惕起來,抬眼看去,不禁皺眉:沈衍舟?他來我這做甚?
“皇叔好雅興,在這庭院中看花草。”
沈知節喝著酒,開口道:“你來做甚?”
沈知節那清冷的音色飄至沈衍舟耳中不禁打了個哆嗦,就連身邊的溫度都似下降了幾分,但仍是無賴的開口:“當然是想皇叔了,過來找皇叔聊聊。”
………
沈知節沒搭話,目光移至一旁。
沈衍舟見對方沉默著再次說道:“皇叔,你理理我,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皇叔不帶我出去走走玩玩?”
沈知節正欲開口,蕭承鶴便從一旁走出,眼神緊盯著沈衍舟,那雙眸子裏散發出的殺意都能將沈衍舟五馬分屍。但隨後目光看到沈知節後便瞬間柔和,單膝跪地行禮隨後起身道“王爺,水已經備好了。衣服我放在一旁,沐浴更衣後時間便差不多了。”
【正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嘛】
“嗯,好”沈知節應道。隨後向沈衍舟微微示意,起身去到房間沐浴。
蕭承鶴看著沈衍舟隻是微微行禮“五殿下,今日來得倒是不巧了,我們王爺今日沒時間,還請回吧。”
沈衍舟輕蔑一笑“一隻黑市上被我皇叔救下的狗罷了,你在亂叫些什麼?”
蕭承鶴不禁握緊了拳,他可真是好手段,王爺先前可是特地將我的事抹了去,他竟查到了這個。“五殿下,據我所知,您好似也不過是我家王爺從冷宮中救下的人罷了。”
兩人談話間所流露出的火藥味異常濃烈。
沈衍舟聽後眉頭緊皺,他家王爺?這侍衛可也真是小看了他。
兩人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沈衍舟拳頭緊握,強忍著怒火,眼神死死地盯著蕭承鶴,好似下一刻便會動手一般。
蕭承鶴僅跟他對峙了一會便朝著沈知節的房中走去。
沈衍舟眉頭緊皺,一把拉住他:“我皇叔在沐浴,你要去幹什麼?”
蕭承鶴沒理他,甩開他的手,道:“五殿下,我家王爺這些天身子不好,現在泡藥浴,還得加上些東西促進對藥物的吸收,那件事那神醫已經告知我該如何做,我自然得進去,殿下還是請回吧。”
“你!”沈衍舟拳頭再次握緊,蕭承鶴此時進去不是就將自己那漂亮皇叔看光了嗎?!可惡。卻又不好製止,隻能甩袖轉身離開。
蕭承鶴得意地笑了笑,隨後敲了下門進入。
沈知節此時已穿好裏衣,見蕭承鶴進來並不意外,剛才兩人的對話,自己聽得一清二楚。“承鶴,剛才可是玩得過火了些,小孩子可不禁逗。”
“王爺,屬下知錯,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沒事,我又沒怪你。進來的時候倒是卡得剛好。”
“那可是,時間我是估算好了”蕭承鶴得意地說道。
“你啊,也還是個小孩子脾氣。”
蕭承鶴笑了笑,眼神卻緊盯著沈知節,往日那清冷的臉上添了些笑意,也因剛洗完澡麵色仿若那芙蓉含春一般,看一眼便徹底移不開…
沈知節察覺到咳嗽了兩聲才使得蕭承鶴反應過來,慌亂地移開視線。
隨後立刻害羞地轉身離開。守在門外,臉上火辣辣地。沈知節被他那笨拙的動作引地笑了笑,穿好衣服後走出。“承鶴,跟我走。”
蕭承鶴先是愣了愣,隨後立刻跟上沈知節步伐。兩人今日穿的衣服額外地搭,站在一起很是般配,這可是蕭承鶴特意準備的,今天是八月十七,是自己被沈知節救下的日子,十幾年來他一直記著,總會在這一天想盡辦法穿得跟沈知節站在一起很養眼。
【蕭承鶴暗戳戳的小心思,喜歡得小心翼翼,生怕沈知節知道後疏遠他,卻又不甘心隻做他的侍衛。】
兩人走在街上,蕭承鶴時刻注意著四周,生怕有心之人傷了沈知節,這個特殊的日子,他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產生。
沈知節帶著他來到一片竹林,那竹林深處有著一座小木屋,沈知節緩緩推開門,走進。
這地方似是荒廢了良久,布滿灰塵與蛛網,沈知節徑直走入,拿著撣子輕輕擦拭著,回憶著往日的事。
蕭承鶴站在一旁看著,回憶起了自己幼時被沈知節救下的時光,那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回憶…
…………
那時沈知節正遊曆至荊州,在一場黑市拍賣上見我可憐買了自己,自己當時被救下後死賴著他不走,也不知當時是哪來的勇氣,還死死抱著他,去哪都跟著,就連睡覺都緊抱著他,沈知節那時肯定有些煩自己吧,但還是將自己留了下來,那段日子自己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就似一股暖陽,照耀著自己。
他是那般耀眼的存在,無論走到哪都是世界中心,如神明般不可褻瀆。
回過神來,走到沈知節身邊。看著他。
沈知節看了看他,沒說話,依舊做著自己的事。
直到蕭承鶴的手攀上自己的腰,摟緊。蕭承鶴從他的後背抱著他,頭搭在沈知節肩頸處,隔得是那般近,蕭承鶴的鼻息打在沈知節肩頸處,不禁讓他紅了臉。
但沈知節並未急著掙脫,任由他抱著。蕭承鶴貪婪地吮吸著獨屬於沈知節的氣息,淡淡地月麟香氣讓他額外安心。沈知節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精神依靠和寄托,是他活著唯一的動力。
蕭承鶴察覺到自己逾越後立刻鬆開手,跪地。“王爺恕罪。”
沈知節隻是淡淡地回道:“起來吧,沒事。”沈知節很慣著他,知道他沒什麼親人,跟著自己這麼久,恐怕已經拿自己當成了精神寄托,他盡心盡力幫自己,抱一下又何妨。
蕭承鶴心中暗喜,站起身。
沈知節隨後外麵,在一棵樹下徒手挖著什麼東西。蕭承鶴立刻走近“王爺,這個讓屬下來吧,別髒了您的手。”
“無妨。”
見沈知節依舊徒手挖著,那雙白皙的手染上了這泥土的顏色。蕭承鶴便也在一旁挖著,雖說不知沈知節要挖什麼,但他想著自己要是挖到了些東西,沈知節也省些力。
這的泥土中夾雜著些石子,,沈知節挖了會手指便被石子劃處了絲絲血跡,蕭承鶴時刻注意著,立刻抓住沈知節的手要他先去洗洗,自己來挖。
“我哪有這麼嬌貴,別忘了,昔日在戰場的拚殺,可比這個厲害多了,沒事。”
不久,兩人從樹下挖出了一個做工精細的盒子,雖夾雜著泥土,卻依舊掩飾不了它本身的華貴。
沈知節將那盒子打開,裏麵赫然放著一把匕首和幾封書信,那是沈知節母親留給他的,不過當時先皇下令銷魂有關沈知節母親所有的痕跡,這些東西還是沈知節當年小心翼翼保存下來的,這是他對母親最後的念想…
…………
沈知節拂去了泥土,輕輕地打開其中一封書信
“吾兒知節,見字如晤,展信舒顏。我自知命不久矣,氣數將近,這些年來幸虧有你與你父皇在身邊陪伴,我才苟活於人世數十載,不過,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我不知該如何解釋,我抵不住這宮中悠悠眾口,更不能就這麼看著你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下,被萬人所唾罵,隻得以死明誌,以換取你的清白。不要懷恨於心,這是母親自己選擇的路。母妃不是不要你,必須先保全你,往後善生,勿念。”沈知節看著眼尾漸紅,他很想自己的母妃,她已經辭世數十載,可每日都會入自己的夢,夢中的她是那麼真實,仿佛真的在自己身邊一般……當時自己還小,不知離別意味著什麼,還以為以後總會再次見到母親,可是…她卻永遠離開了自己。夢中的她抓不住,摸不著,隻能看著她笑,待到夢醒時分,就消失不見,他自幼便很羨慕那些有母親的孩子,總是看著他們的快樂,童真而出神,他的母親缺了他一整個童年,往後的日子也隻能自己走了…
蕭承鶴看著,抱了抱沈知節,他知道失去親人的痛,是何等地難受。
不過身後的竹林中,此時正站著一人,眼神死死地盯著兩人,雙手緊握成拳,臉色陰沉難看,強壓著心中洶湧的怒火。
蕭承鶴,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皇叔,你不該這樣的。那人心中暗道隨後怒氣衝衝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