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人形史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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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窗外的景色漸漸融入了天空的黑暗之中,借著外麵辦公室的通亮,方叢廉還是覺得有些看不清人,心裏莫名覺得不爽,於是一伸手,按亮了林耿桌子上的感應台燈,頓時散發出來優柔的光芒,心情這才再次愉悅了起來。
“除了天鵝公園,還有哪一點實際情況?”方叢廉覺得手空得慌,於是從筆筒裏抽出一支筆來,換著花樣地轉著玩,目光卻沒有放在這上麵。
林耿又在紙上寫下“源頭”二字,說道:“既然蘭華鹿苑安保係統這麼好,那麼那個人摸到死者家附近的可能性就很小,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門外守著,等著死者再次出來。”
“方隊,別忘了,死者再次出來的時候是有交通工具的,現在這種天氣也基本不存在開窗,更何況裏麵有個老人和小孩,所以蹲點跟蹤這種情況,在源頭上概率就變得很小。”
“啪嗒”方叢廉在林耿說完,話音剛落,筆就掉在了桌子上,兩人尷尬地相視一眼,最終還是林耿以這樣老摔筆,容易不出墨為由,給沒收了回去。
被沒收掉筆的方叢廉隻能把目光繼續放在了林耿筆下的紙上,但是看著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關鍵點,頓時有些覺得費眼,於是不再去看寫的是什麼,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寫字的手上,說道:“林老師,如果在你這種殺人和拐賣是同一個人的話,那在職業是保健品推銷員這點上,就會產生一個矛盾點。”
林耿抬起腦袋,看著在暗處的他,眼睛顯得格外的明亮,有些晃眼,於是連忙低下頭來,說道:“什麼矛盾點?”
“菲姐不是說屍檢傷口很完整嗎?凶手是具有一定解剖或者是醫學相關的能力,我不認為一個臨時的推銷員可以有這方麵的能力。”方叢廉實話實說道。
“方隊,你怎麼就能確定文偉是第一個死者呢?”林耿直起身子,抬起頭來,看不出來臉上有什麼玩笑樣的意味,但他確實是在笑著說這句話,頓時讓方叢廉內心感覺到一陣慌亂,沒由來地捂住了他的眼睛。
這讓林耿有些摸不著頭腦,微冷的指尖碰上了遮著自己眼睛的手掌,慢慢地移了下來,不解地看著他。
方叢廉也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尷尬的收回了手,繞到後腦勺撓了撓,說道:“咳沒事,你繼續,說說你的理由。”
“不同的孩子在麵對祖輩患病有不同的情況,但總體來說分為兩種。”林耿換了張紙,在上麵畫上了兩條頂端靠攏的斜線,分別在另一端寫上“孝順”和“不孝”,接著邊寫邊說道:“孝順的一方會為了想減輕家人的痛苦,而萌生一種想當醫生的想法,而不孝的一方,會處於很多原因,而恐懼白大褂,甚至是憎惡。”
“所以在這個基礎上,凶手不會有相關的醫學專業知識,至於屠夫之類的解剖經驗,人和動物不一樣,動物在越危險時,掙紮得越厲害,但是人不一樣,在越危險時,會降低自己的活動,試圖來隱藏自己,或者說是順服凶手。”
“如果這樣,反而通過殺更多的人,從中來獲得經驗積累才是最有可能的。”林耿停下來筆,把紙推給了方叢廉,等著他的問題。
方叢廉垂眸,看向自己腿邊的白紙黑字,又看了看林耿,二話沒說,掏出了手機,對著已接通的電話那頭吩咐道,把近三年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失蹤事件全部上報,再篩選出患有重大疾病,在日常自理中有困難的。
林耿這次倒有些意外,意外於他為什麼沒有再提理論上的質疑。
方叢廉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把手機放回口袋裏,說道:“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掉的,既然有這可能,我們就需要保護活著的,且為死掉的找到凶手。”
“方隊,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兩個人的影子。”林耿拿起蓋好筆蓋的筆,用筆慵懶地往他的背後一指,說道。
這下輪到方叢廉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追問時,林耿卻不說話了,繼續盯著那一整張滿當當的,寫滿了關鍵詞的紙,陷入了思考。
說實話,方叢廉承認林耿剛剛那話一說出來,他的腦海裏的確是閃過一個好久不見的人,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林耿會知道,林耿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條蛇,一條時刻在誘惑他吃下禁果的蛇。
隨著天色越來越暗,在外麵調查的人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在辦公室裏交談著自己的信息,方金實在跟孔豆佳簡單地交談了一下,拿著兩人一起奔走一天的成果,推開了方叢廉的辦公室門。
“方隊,木材廠那一塊都說沒見過穿這種亮麗色衣服的人,但是一個小朋友說有個高高瘦瘦的叔叔穿過,是那種正反兩穿的衣服,另一麵是白色。”方金實把手上整理出來的資料遞給了方叢廉,又跟林耿點了一下腦袋,作為打招呼示意。
林耿也回了他一下,繼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著兩人的對話。
“那個小朋友是在出木材廠對麵的馬路上的水泥坪玩鞭炮時看到過一個人把衣服反穿,當時的顏色就是這種瑩綠色。”
“看到人是從哪裏出來的嗎?”
“這個倒沒有。”方金實如實地說道:“那個小朋友演示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那塊水泥地像個臨時的停車場,當時是有輛車卡住了視線,小朋友在車尾後給鞭炮擺著玩,點燃之後迅速地趴在了地上,就那一瞬間看到人把袖子給反穿過來。”
方金實帶回來的線索無疑是在加大調查難度,瑩綠色的衣服相較於白色衣服來說,受眾人群要小很多,再加上年齡的限製,一個快二三十歲的大男人,穿著一件瑩綠棉襖,無論在哪,也會多討幾分回頭率,白色的話,就完全不一樣了。
“方隊,我跟豆豆在木材廠周圍房屋調查到,那一片以租戶較多,工作地點大部分都是在廠子裏麵,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互相認識,所以我覺得人住在那裏不太靠譜,隻是那裏接近郊區,總有個人煙稀少的地方來進行行凶。”
方叢廉點了點頭,說道:“行,我知道了,辛苦了,回去休息一會吧,待會得開個小會。”
等方金實走後,門再次被關上,方叢廉看向林耿,發現對方也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於是晃了晃手裏的資料,說道:“林老師,去不去?”
“去!”
方叢廉發現自己特別喜歡林耿看向自己的時候,有種說不出來的迷人。
十點,會議室的燈也亮了起來,緊接著各號人都排著隊,一個一個走了進來,坐在自己最常坐的位置上,時不時跟旁邊的人小聲地交談一小會兒。
現在距離報案時間不過半天,能做的就是盡量把現有的信息進行整合歸納,糾正錯誤想法,尋找最有可能的方向,繼續前進。
法醫部的兩位是最後來的,等兩人落座後,方叢廉才宣布會議開始。
魏前進是第一個上來的,他和王大光主要追蹤的是天鵝公園那條線索,經過白天沿著天鵝公園兩邊的小商攤,也有一些新的信息,“有一個賣棉花糖的老板說,那個老人看上去有點毛病,被一個年輕人牽著走,在他那買了個棉花糖。開不開車不知道,因為有兩個停車場,商販基本上在靠裏的一個。”
“我們倆沿途問完之後,沒有人有什麼印象。”魏前進把兩張照片貼了上去,說道:“但是我們在55路公交上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在王文村上的車,一直到奇跡摩托車市場下的,之後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裏,就不見了。”
之後,魏前進又貼了一張紙,是兩張視頻截圖打印出來的,說道:“這是拐走的人進園和出園的時間,分別在八點半和十點二十,在能用的園內攝像頭裏,他的行動軌跡沒有什麼異常。以上就是我們所有的信息。”
“行,辛苦了,下一個。”方叢廉點了點腦袋,緊接著方金實走了上來,信息線索很少,因為那條道是通過湘大坪往裏開,能開到鄉村,攝像頭基本上沒有,為數不多的信息中,最有效的就是那件衣服的線索算是斷了,因為人家那衣服是正反兩穿的。
“法醫部有什麼補充的嗎?”方叢廉點了點腦袋,看著方金實下去後,看向林含菲問道。
“有。”林含菲把自己麵前的文件袋推給了方叢廉,說道:“死者體內有鎮靜藥的成分,分量不多,而且在死者裂開的脖頸處有氯化鈉,也就是鹽粒的成分,胃中除了排泄物之外,沒有其他的食物殘渣。從排泄物檢測來看,不是同一天的,從殘渣推測,凶手的經濟條件不佳,大過年的唯一的肉食纖維是魚肉。”
果然,法醫部的人一出手,整個會議室的溫度都要往下降一點,幾個靠著林含菲坐的大男人有些不習慣地往旁邊移了移,一想到胃中內容物是糞便,就覺得自己隔日早餐都要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