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雪夜凍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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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春節竟然會爆出這麼一檔子事,這年還能不能過好了都是個問題。畢竟在這種以團圓為象征的重大節日裏,所有成員不奢望有個假期,但還是抱著能回家吃個團圓飯為念想。會議室裏沉寂了半刻鍾,才又開始進行下一步討論。
方叢廉讓剛進來的王大光和方金實做監控報告,借著坐下來拖椅子的動作,從口袋裏掏出來一顆糖給旁邊的林耿,草莓味。
王大光闊步走上台,拿出一組對照圖片粘在黑板上,說道:“我和前進去調查正對屍體的道路監控,在方隊的提醒下,我們直接查看了昨天深夜十一點左右的監控,發現十一點過兩分的時候,一輛牌照為湘B27GI24的黑色商務車出現在監控畫麵中,並在此停留了五分鍾。畫麵中顯示從車上下來了兩人,都是黑衣黑褲,但是一個人是黑鞋,另一個是白色的。下車之後,兩人直徑打開了後備箱,扔下屍體後,就原路返回。”
“我們根據人物比對分析,發現那兩個人一個是李成,但是另一個人不是唐社,目前還沒有調查出來是誰。”王大光說完之後,在黑板上畫了一個箭頭,從李富強指向李成,又寫了個“+”加上“?”。
“因為是同一輛車,所以我們又調查河西舊城區科技城通向石塘衝的最後一個攝像頭,發現今天淩晨三點二十分左右,那輛商務車才出現在攝像頭中,我們懷疑可能是進行了繞路,目前線路不明,還在調查中。”王大光把目前調查到的監控信息全部都報告完畢,在原局的示意下,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還有什麼沒有說的嗎?”原局聽完了到現在為止的所有關於李富強案的信息,依舊眉頭緊鎖。
這時,方叢廉舉起了手,說道:“原局,昨天林耿說道,由於劉達文的身份暴露,導致唐社他們警惕性增高,在新型毒品即將要完成時,他們可能會痛下殺手,但是現在緝毒隊要靠唐社這條線摸到整個製毒團夥,而劉達文案到現在已經可以斷定凶手就是唐社和李成兩人。”
原局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一邊是試毒人的性命,另一邊是緝毒隊多年的心血,一邊可以得到短暫的放鬆,而另一邊卻是一勞永逸,兩邊都有難言的苦衷。
“原局。”坐在最角落裏的張安望和沈鑫相互對視了一眼,深吸一口氣後,張安望站了起來,說道:“原局,我們在唐社這條線上發現了一個人——張大嶽。”
“張大嶽”三字一出,會議室裏又是一陣嘈雜,這個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呢?原局也被震驚住了,猛拍了一下桌麵,站了起來,雙眼瞪大了看著張安望。
張大嶽是前緝毒一隊隊長,陽光欄上還曾張貼過他的優秀警察榜樣,由於在多年前的一次行動中,右腿被窮途末路的毒販用槍擊中,留下了終身的殘疾,在家人的勸說下,放棄文職,選擇了退役。之後走上了商業的道路,倒也混得風生水起的,把山嶽地產大大小小基本上遍布了省內各個二三線城市。
更要命的是,他和原局是拜把子的兄弟,同校師兄弟,還比原局大上那麼三倆歲,這也正是張安望他們沒有上報這條信息的原因。
“說說,怎麼回事?”原局平複下來,撐著桌子坐下來,問道。
張安望看了一眼沈鑫,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說道:“唐社這條線我們是從今年四月份中旬開始追起,他做事大膽明顯,卻又特別的謹慎,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但是一個小混混沒讀過軍校,沒參加過征兵,以往飛車搶劫案更是沒有體現他具有這種能力,所以我們懷疑他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頭目,所以我們采取了用放長線釣大魚的方法。”
“在九月底的時候,我們發現唐社曾出現在鹿苑別墅區,那是有錢人才住得起的地方,在物業的幫助下,拿到了整個小區的戶主信息,發現了張大嶽的名字,當時沒多起疑。但是拿著唐社的照片去詢問保安時,有個人說有次欄杆壞了,需要人工抬起,他看見張大嶽的車裏坐了唐社。”
前緝毒隊隊長,追查經驗老練,有豐富的偵查意識,經手辦過的案子大大小小加起來沒有上千也有近千個,在座的所有人都不願意去相信剛剛所聽到的一切。
原局雙手支撐著額頭,而後手掌拂麵擦過,無力地問道:“你們還調查到了什麼?”
“張大嶽參加的最後一次緝毒行動是在碼頭,原交易量是一百千克冰毒加一百五十千克K粉,但實際繳獲少了近二十千克的冰毒,有人在淺水區找到了一些裝冰毒的空袋子,所以當時判斷是可能是在行動中無疑掉進水中了。自從在唐社那邊發現了張大嶽之後,我們調查了張大嶽退役之後的時間裏,所有近親屬的銀行信息,發現在他出院後半年內,他老婆匡慧的農業銀行卡裏,在一星期內增加了四百萬的境外轉賬。”
雖然張安望沒有把話說絕,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山嶽地產的基礎流動資金有可能就是出自於那丟失的二十千克冰毒的販賣資金。
林耿不認識這個叫張大嶽的人,但是不難感覺到周圍氣氛的沉重,想必這個人在別人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正直的化身,也有可能身居要位,或者曾經身居要位,才會讓大家都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行,我知道了。”原局的聲音頓時沒有了精氣神,說道:“把你們的計劃說說,規劃出最恰當的計劃。”
在市局裏,年紀稍微大點的人都知道原局和張大嶽的感情有多深,十幾年前,原局還是個隊長,曾帶人去京城參加全封閉式的比賽,沒想到家住鄉下的老娘在那段時間裏突然腦中風,差點人沒了,幸好有那時候張隊的幫助,人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就是有點腿腳不利索。如今發生這檔子事,落誰身上也不好受。
未等開始討論計劃,原局站起身來,擺了擺手,說道:“安望啊,派兩個人看著我,該有的形式還是得有,之後的申請行動找周輝簽字就行,我就不參與了。”說完,便離開了會議室。
所有人目送著原局的離開,誰都明白此刻他心情的沉重,但誰也無法感同身受。會議室的玻璃門打開又再次被關上,原局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林耿回過頭,看到窗外逐漸明亮起來的灰藍色天空,雖不見太陽,但也能感受到氣溫的升高,有幾隻不知名的小鳥從一棵樹梢飛到另一棵樹,嘰嘰喳喳的,無憂無慮,道路上有響起了車輛路過的聲音,小商販也開始新一天的生意。
“張隊,沈副隊,你們現在的情況是怎麼回事?有什麼打算嗎?”領導走後,方叢廉也懶得一板一眼地走上台去發言,直接問道。
張安望也坐了下來,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十指交叉,靠在桌麵上,說道:“等法醫那邊的李富強指甲縫裏的泥土樣本檢測出來之後再說,對了,林法醫我待會叫我的人給你送石塘衝、藥鋪衝和洞坡衝的泥土樣本,你看看有沒有源於同一地的。”
林含菲聽到有人點了自己,麵無表情的頷首一點頭。
“對了,我這還有一個點。”顧曉飛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舉起推了一下眼鏡的手,說道:“我這裏查到劉達文所在的工地有山嶽地產的參股,張大嶽是第二大股東,而李富強的工地正是山嶽地產的。”
“工地上的負責人呢?”方叢廉突然想起來自己淩晨的時候還找他問過劉達文工地的負責人,於是發聲問道。
顧曉飛點開了另一個頁麵,看著屏幕上的白底黑字,說道:“劉達文工地的負責人叫王超,李富強的工地負責人是陳深維。對了,王超不是山嶽地產的,但是衛生部的負責人是山嶽地產的,叫鄧進。”
“行,把這三個人都叫過來問話。”方叢廉點了點頭,對孔豆佳問道:“對了豆豆,你們調查到了什麼?”
“哦,有用的信息就一條,一個中年大叔說他陪三歲的小孫子玩煙花的時候,差點被那輛商務車給撞到,他本想上去理論,但是看到司機凶神惡煞的模樣,心裏發怵,就隻是原地罵了幾句。”孔豆佳說道:“他說司機左額有個很深的刀疤,大概成一個雞爪子的形狀,沒有頭發和胡子,模樣看上去四十歲不到,反正給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感覺。”
顧曉飛邊聽邊在檔案裏麵查有沒有匹配的人,不出一分鍾,果然出現了一個人的信息,於是接著孔豆佳的話說道:“這個人叫趙福,三年前出獄,2010年因為入室盜竊遇到剛回家的戶主,情急之下殺了人,被判了七年。”
“行,現在抓緊時間找到工廠具體地點,張大嶽的相關信息也列入調查,可以的話,以工地事故的理由,叫過來問問,目前就這樣,散會吧。”方叢廉揮了揮手,但是自己卻沒有離開會議室的打算,坐在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