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披著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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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十七轉開身子躲開沈逸的手,一種無法言說的奇異感覺讓他有些慍怒。
“嗯……你是機器人嗎?”
十七看著沈逸,不耐煩道:“我頭部以下,除了重要髒器,其他都是機械。”
沈逸驚奇地張大了嘴巴,顫抖地問:“那……疼嗎?”
“要不我挖了你的眼睛,掏了你的心髒,斷了你的四肢,給你裝上合成眼睛,金屬內髒,機械四肢讓你親自感受一下疼不疼?”十七靠近沈逸,戲謔又凶狠地看著他,想從這個小男孩眼中看到恐懼。
但是沈逸卻沒有露出應有的恐懼,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掏了心髒死得快!應該不會活過來吧!”
十七一時語塞,眼前這個男孩的表現讓他越來越琢磨不透。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
“十七。”
“你不想知道我叫什麼嗎?”
“隨便吧!”
“嗯……我叫隨便也行!以後我就叫隨便吧!”沈逸突然高興起來,這回想起冷器械的囑咐換名了。
十七無語,感覺被這個小鬼頭耍了,但也不好發作不滿,便收拾起行李來,隨便也倒是挺有眼色,幫起忙來。
“我知道你沒數數。”隨便一邊將地上的水壺放進背包,一邊笑著看著十七,露出的幾顆牙齒很可愛。
十七知道隨便在說昨晚的事情,他用狠戾的眼神看著隨便,說:“你戳瞎了快銀的眼睛,應該賠給它一條命!”
隨便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肢體瞬間變得僵硬。
“你拿走了我的右臂,也應該賠我一條命!”十七的聲音低沉,卻很有份量。
“我……我不是故意的……”隨便聲音有些顫抖。
“你昨天被蛇咬,我救了你,你還欠我一條命!”
隨便差點忘了昨晚的疼痛,畢竟昏迷得太快了,他掀開自己的褲腿,果然有兩個淺淺的牙齒印,腫脹已經消了七八分,但是完全不疼了,隻剩一點點不舒適感。
看著十七狠戾的眼神,他不知作何回答,隻能扔給他那句前天晚上說過的話。
“要不你殺我三次,我把欠你的命還給你!”
十七眼神飄過驚愕,心想這個小鬼動不動就提死字,就是仗著超強的恢複能力和生命力,這是拿自己的優勢耍無賴呀!哪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十七抽出腿上綁縛裏別著的一把手掌大小的鋼刀,玩味似的將刀刃放在隨便臉上緩緩滑動,道:“可以啊!那我就從今天起,每天早上刮你一刀,中午刮你一刀,晚上再刮你一刀,周而複始,一直刮到隻剩骨頭,拿你骨頭喂狗,你覺得怎麼樣?”
隨便瑟瑟發抖,眼睛漸漸濕潤,淚水凝成水珠咕嘟滾過臉頰,饒是如此,他也不敢抽泣,隻能任由淚水決堤而下。這次,他是真怕了,他可以活,可以死,但不能生不如死。他後悔之前竟然會有一絲覺得十七是個好人的想法,這個長得俊美的大哥哥原來是披著羊皮的狼!
“我問你,你身上的葬服是怎麼回事?”十七索性將心中的疑慮問出來。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隨便抹了一把眼淚,目光變得堅毅,他本能的將自己柔軟的一麵深深塞進心底,用強勢的外殼來保護自己。
“你……是不是可以死而複生?”
“嗯!”隨便痛快地回答,目光堅定。
“有人一直在追殺你!”
“對。”
十七心中的疑慮全部解開,他隱隱感到不安,他所逃離的過去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曾經那些拚了命想甩掉的包袱像牛皮糖似的黏在身上甩也甩不掉,一直以來,塵封起來的記憶像洪水一樣攆著他,此刻竟然顯露在自己麵前。
看著眼前明明害怕,卻假裝堅強的小鬼,十七察覺到一絲屬於自己的宿命,揮之不去!可是明知揮之不去,十七卻非要逆天而行!誰讓他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呢!
十七收好刀,整頓好行李,將一個背包扔給隨便,邁步往前走去。
隨便不敢輕舉妄動,剛才被十七的話著實嚇到了,但是這會兒緩過勁來,就開始後悔,好像十七隻是說說而已,到目前為止,他除了救自己還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情,這會兒,他又覺得十七不是披著羊皮的狼了,更像是一個不想服輸的倔驢。但是還是不能放鬆警惕,畢竟現在十七對自己的情況已經很了解了,如果出賣了他,那自己就有些傻了!
十七聽後麵沒動靜,便回頭看了一眼,隨便立馬背起背包跟了上去。
空氣越來越悶熱,隨便全身都已經被汗浸透,背著的包也變得越來越重,肩膀也開始酸疼。
十七走在前麵,落下他很多。
就在這時,地麵開始微微顫動,隨著顫動越來越大,隱約有轟隆隆得聲音傳過來,隨便感覺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循著聲音的方向,遠遠地,他看見了一個銀色的尖狀物,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他反應過來,這就是昨天夜裏出現的幽靈艦,昨晚天黑,看上去整個就像是一個黑暗的古堡,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幽靈艦並不是黑色的,而是各種灰色金屬和黑色汙穢材質的胡亂組合。
隨便想起十七說的話來,立馬匍匐在地,揚起一陣沙土,他皺著眉頭擦著鑽進舌頭上的沙土。
幽靈艦一路呼嘯著,霸氣地緩緩行進,比昨晚的速度慢了不少,昨晚路過賽德鎮,他們趁著夜色的掩護,對鎮子進行了瘋狂的掠奪和洗劫,那些技術工和工程師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回到住處就隻是普通人而已,對於強盜的突襲毫無招架之力,有些人在睡夢中見了上帝。
此時幽靈艦滿載而歸,錢幣,女人,孩子統統劫走,像雜物一樣塞進最下麵那層的一間封閉房間裏,任憑裏麵哭喊聲多大,關了門,便是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位於金字塔頂端瞭望台站著一位身體健壯,赤裸著上身,挺著四十多尺腰圍的大肚子男人,此刻正拿著望遠鏡四處張望著,一雙眼睛如獵鷹般敏銳,突然他嘴角咧開,露出一口黃牙,向駕駛室的天窗喊了一聲,
“五十米處,停下來。”
“收到!
他靈活地從天窗通往底下一層的直梯爬下來,肥胖的身體,一鑽進直梯,就擋住了所有的光。。
“艦長!”剛爬下來,就有一個瘦小的身軀端著咖啡迎了上來。
被稱為艦長的胖男人接過咖啡,咋了一口,猛地噴出水霧,隨即一巴掌拍在瘦小男人的臉上,可憐的瘦小男人被這一巴掌掀倒在地,怯懦地用手捂著臉。
“蠢貨!我要酒!”
“可是,陳~艦長吩咐您不能喝酒!”
“誰是老大!誰說了算!”
“當然是您說了算!”瘦小男人利索地爬起身去倒酒。
“笨蛋!”艦長將一飲而盡的酒杯摔向一旁,一把把正在主控位置的人扯到旁邊,摁下急速刹車鍵,霎時整個幽靈艦地震一般,所有人都破口大罵,正端酒的瘦小男人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後腦汩汩地冒著血。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艦長又拉起了急刹車的手柄,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的所有人又摔向另外一邊,被撞得不輕。
人們氣鼓鼓地往窗外望去,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但是當大家看到外麵空曠的沙漠中沒有任何異象,便氣不打一處來,他們知道這肯定就是艦長幹的好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被艦長拉到一旁的駕駛員看到躺在地上的瘦小男人在不住地流血,便上前輕輕將他的頭抬起來,磕在他腦袋後麵的正好是主控台的邊沿,頭骨上裂開了一個七八厘米長的口子。
駕駛員正準備去叫陳艦長,但是艦長卻叫住了他,
“叫上人下去把那個小孩抓上來。”
“好的,艦長!”
隨便心跳加速,聽到幽靈艦的轟隆聲突然停了,他將頭埋進雙手中,嚇得一動不動。
突然兩個彪形大漢出現在身後,禿頭圓滾,赤裸的上身全是各種複雜的紋身,其中一個人鼻子上有三個鼻環,眉毛上也有三個,臉通紅通紅的。
隨便剛想起身跑,就被戴著鼻環的大漢一把扯了過來,情急之下,隨便使勁咬了一口大漢的胳膊,但是這點力道就跟撓癢癢似的,大漢冷笑一聲,提著隨便的衣領就像拎著一桶水般輕鬆,隨便用盡全身力氣掙紮著,用牙咬,用手捶打,都無濟於事,他大喊著十七的名字,希望他來救他,可是黑夜仿佛吞噬了一切,既聽不見十七的聲音,更看不見他的身影。
“十七~”稚嫩又絕望的聲音在暗夜回蕩~
在一處沙丘後麵,十七聽著那聲嘶力竭的呼救聲,咬緊牙關,此時救人就是找死,雖然他也沒有什麼必須活著的動力,但是他也不想死得太慘,更何況自己跟小鬼無親無故,犯不著冒險救他,“小鬼,看你的命硬不硬了!”
剛想起身查探情況,突然響起槍聲,十七心想自己也被發現了,在空曠的沙漠裏遮擋物太少,一顆顆子彈擦身而過,他躲避不及,腿上中槍倒地,夜色中兩個彪形大漢魁立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