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賽德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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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與白敬玉告別後,背著行囊開始了一個人的路程,對於這裏他並不陌生,因為過了賽德往北的方向就是自己曾經住了三年的家,也是母親將他丟給那個垃圾場醉鬼的家,沈逸從來叫不出爸爸這兩個字眼。
在垃圾站住了三年,沈逸幾乎食殘羹剩飯長大,有時候為了躲避挨打,會在外麵流浪一整天,實在餓得不行的時候就撿東西吃。
賽德鎮入口檢查站設在一個架空的台子上,都是機器人操作,檢查的項目就是生命類型識別,如果是動物就會出現棕色信號,如果是人類,則會出現綠色指標,如果是機器人,就會出現灰色指標。沈逸安全過了檢查站,馬路邊佇立著兩排兩層小樓,這裏便是商業區了,兩邊都是各種商店和餐館。
空氣中飄散著濃濃的飯香味兒,聞著味兒,沈逸覺得自己更餓了。但是身上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想置換都不可能。
隻能偷了。
沈逸張望著四周,沒有發現巡邏隊,便大著膽子走進一家最近的飯館,趁著店老板收拾碗筷的間隙,他偷偷端走了近處的一碗剩麵,躲進一處角落狼吞虎咽起來。喝完最後一口湯,他仍覺得餓得慌,便溜進另一家飯館端了一碗剩的多一點兒的牛肉麵果腹。
一條彎曲黝黑的馬路在廣闊的戈壁灘上像一把刀切開似的將戈壁灘分成兩半,戈壁灘上的沙石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熱騰騰的黃色光暈。
沈逸望著前方廣闊的沙漠,嬌小的身軀像是就像一隻螞蟻。太陽的位置慢慢下移,天空也漸漸變得黯淡下來。
一直走了四小時後,天亮走到天黑,路過幾個長得又高又粗的仙人掌,上麵正開著花,有些結了小小的果實,沈逸用手輕輕地掰下果實,嚐了嚐,發現雖然有一些青澀,但是裏麵含了不少水分,他便貪婪地摘了不少放進背包裏,這樣這一路上就不愁挨餓了。
夜幕降臨,銀行鋪散在無垠地天地之間,仿佛除了嬌小的身軀隻剩天幕。雙腳火辣辣地刺疼,兩條腿已經發木了,但是他不敢停下來,越是黑暗,越是不敢停。
迷蒙中,仿佛看見了兩盞燈照亮了前方的路,他吃力地小跑著想追上燈,光芒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仿佛回到了花園城,那兩盞燈便是宿舍的燈一樣,安全溫暖。
他全力向燈光跑去,空氣中傳來微弱地歡呼聲,聲音隨著燈光慢慢靠近。就在距離沈逸十米遠的地方,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這兩盞大燈,也看清了整個車身。
這是一輛幽靈艦,所謂的幽靈其實就是一群有組織的犯罪集團,他們每個人身上布滿紋身,就連臉上和頭上的皮膚都是紋身,整個組織大概有一萬多人,都是被時代所拋棄,沒有什麼技能,也不想就此過著貧窮日子的中年人,像這種有組織的流民強盜團夥分布在世界的各個角落。
而所謂的幽靈艦,實際上是被他們改裝而成的十幾米長的航母,上麵用各種防彈玻璃和金屬製成的主控製艙和船員的休息艙,總共高十五米,呈金字塔狀,共有五層,他們所有成員都在上麵居住生活。
隻有在物資短缺的時候他們會四處掠奪,然後將需要的東西留下來,不需要的東西拿到開放區買賣。他們遊走於每個城市之間,C組織將他們視為毒瘤,卻從沒有真正的去鏟除他們,因為在這個亂世,C組織需要他們來幫助他們統治,體現他們存在的價值。
眼前的龐然大物越來越靠近沈逸,在震驚之餘,他失神地仰頭看著,此時的月亮正好高高掛在幽靈艦金字塔形房屋的最尖端,塔尖就像一把斧子一樣慢慢將月亮從中間劈開,眼前一片黑暗,月亮消失不見。
突然,一隻冰冷的胳膊將沈逸環抱住,以極快的速度將他甩到旁邊的沙土上,沈逸吃了一嘴沙子,剛想叫出聲來,一雙大手將他的嘴巴捂住。突然腿上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迷糊中,沈逸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在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像重新賦予了色彩一樣,從來沒見過這樣繽紛多彩的天空,也沒有見過如此粉嫩的白雲,就像小孩子的臉頰一樣粉撲撲,軟綿綿。
他看到自己穿著宇航服一樣的衣服,隻是這種衣服比宇航服還要輕盈修身,看著自己的身體,他感覺自己不再是八歲的樣子,個子高了不少,頭發也長了不少,沈逸掃視了一眼周圍才發現自己此時站在白雲上。
不遠處是一個像是飛船一樣的龐然大物,這個不明物體通體深藍灰色,密密麻麻有上百個舷窗,每個舷窗都閃著幽幽地黃色光芒,沈逸向前邁出右腳,整個身體就像被某種力量推了一把,風從耳旁呼嘯而過。
此刻他才看清楚,原來這不是舷窗,而是一個個如黃寶石般鑲嵌在灰藍色土地上的黃色深坑,就像一個個黃色小火山一樣,裏麵不斷地有雲霧般的東西湧出來,沈青看著這個神秘的洞穴,又驚奇又害怕。
就在這時,他好像聽到了有人在說話,用一種他從來沒有聽過的語言,從聲音也聽不出男女來,沈逸掃視了一圈,發現有七八個人正穿著跟他一樣的衣服從身後走過來,看不清他們的臉,隻是看到他們全身上下都被淡淡彩色雲霧包裹著。
沈逸不知所措地站著,突然這些人眨眼的功夫就包圍了自己,他害怕極了,仍然看不清這些人的臉,他們圍著自己一直在用聽不懂的語言對自己說話,就像念咒語一樣,聲音越來越大,沈逸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要被吵得炸開,他緊緊地捂著耳朵,卻一點兒用也沒有,直到他大聲喊出那三個字來。
沈逸被自己震驚了,他發現他正說著跟那些人一樣的語言,當他喊出聲後,周圍瞬間安靜了,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了,那個龐然大物也突然消失了,隻剩自己一個人,環顧四周,一片安寧祥和,他開始懷疑那些人那些聲音是不是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遼闊的戈壁上,帳篷就像一個大點的沙丘一樣,與黑暗融為一體。
十七將沈逸抱進帳篷裏,掀開沈逸的褲腿,醒目的兩個牙孔周圍一片青紫色,好在發現的早,他迅速從行李中拿出一管藥劑,注射進傷口,又撕開自己的一件衣服包紮住傷口,摸了沈逸的額頭,有些發燒,便拿出水壺和毛巾,將澆了涼水的毛巾放在沈逸額頭降溫。
十七收拾好行李來到了帳篷外麵。沙漠的夜晚溫度降了下來,陣陣微風揚起沙土,窸窣的聲音不絕於耳,沙漠的夜晚是動物的夜宴。他從行李中拿出一個方盒,摁了一個紅色按鈕,帳篷周圍立馬出現一條淺紅色的警戒線,這才放心地去睡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將帳篷照的暖洋洋的,沈逸退燒了,迷迷瞪瞪地醒來,就是還有點頭疼,他掙紮著站起來爬出帳篷。
刺眼的陽光將他的頭晃的有些暈眩,環顧四周,看見一個背包,便膽怯地輕輕靠過去將背包拿過來,搜尋出一塊麵包狼吞虎咽起來。吃完抹抹嘴,他繞著帳篷尋找帳篷的主人,遠遠的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走來。
“醒啦?”十七邊說邊將一條嘴角流血的黑蛇扔到了行李旁邊。
“啊!”沈逸發出害怕的尖叫聲。
十七從行李拿出一個指頭粗的玻璃小瓶子,掰開蛇嘴,把蛇牙齒中的毒液擠進瓶子裏,將沒用了的蛇故意扔向沈逸。
沈逸被十七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原地跳腳。
十七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沈逸,這個孩子的恢複能力怎麼這麼快,能從快銀的嘴裏活下來,已經不同於一般人,中了蛇毒不到五個小時就完全恢複,這可算得上是天賦異稟的恢複水平了。
“昨天晚上那是什麼車啊?好嚇人。”沈逸看著十七嚴肅中帶著神秘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便隨口問了一句。
“那是幽靈艦,裏麵的都是強盜,以後見到要遠遠地躲起來。”
“哦,他們殺人嗎?”
“他們隻要是搶奪東西,做些買賣生意。”
“那你是來找我的嗎?”沈逸瞧見十七的左臂完好無損,猜測著可能是他一路跟過來,找到了被自己不知何時丟了的那個武器,十七的機械臂。
十七大概猜到了沈逸的心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逸之後,不再說話。
“前麵是什麼地方?”沈逸見十七好像並不計較手臂的事情,便指著沙漠遠處,問了一句。
“天智城。”
“那是什麼地方?”
接下來的沈逸問題越來越多,十七開始後悔回答她第一個問題,如果沒有回答第一個問題,那他應該就不會再問下去了。
沈逸的眼睛滴溜著,膽子也變得大了一些,他上前輕輕摸了摸十七的左臂,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隻是想摸摸,不知道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