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風使 錯換的人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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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正香的何晏,迷迷糊糊之間看見有人站在自己床頭。穿越多個世界的他一直處於高度警惕狀態,以至於下意識去抓住那人的手,甚至激動的抄起床頭花瓶砸過去。
“賀朝哥是我!”
“張賀陽?”
張賀陽害怕的捂著腦袋,臂彎之間還小心的露著眼睛去觀察何晏。
何晏放下東西,問:“你怎麼過來了?”
張賀陽心有餘悸的小聲道:“我聽張叔說,賀朝哥你進醫院了,所以我就過來…”
“我沒事,過幾天傷口結痂就可以出院了。”
“賀朝哥的頭還疼嗎?”
“休息幾天就好…”
就重避輕的回答聽著讓人迷惑,但張賀陽是沒有再究其原因,他隻是坐在輪椅上無聲的偷瞄何晏。
何晏也在默不作聲的打量張賀陽。
“賀朝哥。”
“賀陽。”
幾乎是同時開口。
感到了一絲尷尬,兩人開始遷就禮讓的讓對方先說了起來,一輪打太極的推來推去沒有結果,倒是把氣氛越搞越尷尬。
張賀陽越說越低頭,何晏也架不住對方卑微態度,先開了口。
“賀陽,叔叔說了往後我們可以一起學習生活,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出國的事情”
“一起學習生活?”張賀陽明顯的怔愣住了。
何晏引導:“如果一起學習生活讓你感到為難,其實也可以安排家教的。”
張賀陽不可思議的問:“是…是要和賀朝哥一起住嗎?”
何晏沒有多說,隻是會意的嗯了一聲。
張賀陽思忖頓刻,道:“如果爸爸說要和賀朝哥一起住,我願意。”
何晏說:“我已經和叔叔說好了,平時你在家學習,大考返校考就行了。”
張賀陽知曉的應好,“…對了,我有一個問題…是關於賀朝哥的。”
何晏心念一想,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問題?
張賀陽:“賀朝哥的誌願是哪個大學?”
“還沒想好”何晏淡淡一笑:“你的誌願是哪個大學?”
對於當時的張賀朝來講,選學校是一門比較嚴謹的問題,這事關他日後畢業的發展。但對於何晏來說都無所謂了,考哪都是考,任務者要以委托人為主。
“本市Z大的農業學院”張賀陽說。
何晏:“農專?”
“嗯,喜歡土地還有植物的味道,如果能自己親手種下一片花海,那就好了…”張賀陽低著頭,一臉幸福的笑笑,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專業。
何晏微笑不語。
他想,傻孩子,你爹可是本市五首富之一,別說花田,花海都能給你包下來,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賀陽。”
“怎麼了,賀朝哥?”
“喜歡向日葵的你,幸福嗎?”
“幸福。”
記憶裏,有一次養父母給張賀陽帶回一棵向日葵種子,說是向日葵長的黃澄澄的,不僅好看,花芯裏的瓜子又能吃。
他拿著種子回去種下,好生照顧著,澆水施肥鬆土,一個沒落下。
結果半年過去了,埋著種子的土裏依舊沒有開花,搞到最後他才知道,養父母給的是炒製後的瓜子。
何晏沒忍住輕笑了聲,係統也在此時不適宜的發出提示。他忽略了警告,看向呆頭楞腦的張賀陽。
“在看什麼?”
張賀陽慌張移開目光,“沒,賀朝哥居然笑了”
“我是人,有會喜怒哀樂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晏話鋒一轉,“賀陽如果有令你感到快樂的事情,那就不妨大膽一點去做,幸福也好,快樂也罷,總是要靠自己去經曆感受的。”
張賀陽懵懂的點點頭的說我知道了。
他忽而問:“賀朝哥現在幸福嗎?”
何晏幾乎是沒帶思考的回答道:“我很幸福。”
*
無波無瀾的日子就這樣過去了一周,這期間張賀陽難得會來找何晏聊天,兩人在房間一聊就是一下午。
倒不是說有什麼好聊了,張賀陽性子悶悶的不會說話,何晏人設高冷不愛說話,兩個待一塊半天湊不出一個話題來。
比起聊天,更像是一起發呆,旁人看來隻覺得兩兄弟奇怪,但這奇怪相處模式也算是兩兄弟獨有了。
隔天日子還算涼爽,何晏傷口拆線就可以出院,張賀陽要需要接受全套檢查才能出院。
臨走前,張賀陽坐著輪椅默默的從五樓搭電梯下來給何晏送行,他手拿一玻璃罐的千紙鶴給了何晏。
何晏接過千紙鶴的罐子,說著感謝的話語,在張賀陽的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離開了醫院。
今天還是管家張叔開車接送。
何晏坐上了車,舉起玻璃罐,仔細看了看裏麵的五顏六色的千紙鶴。
其實張賀陽的手還挺巧的,折的千紙鶴都大差不差的相同,紙上沒什麼反複拆折的痕跡,看來張賀陽確實是用心了。
何晏問道:“張叔,賀陽平日裏有喜歡的東西嗎?”
管家張叔:“沒有看見小少爺有特別喜歡的東西,若要說喜歡,我倒是經常看見小少爺在後院的花房裏待著。”
聞言至此,何晏突然想起原世界裏的張賀陽,他即使到了國外也依舊種著花,聽說是一整個後院的牆上全是白山茶,看起來頗為壯觀且華麗。
過往路人見此景,紛紛都會駐足停留欣賞。他們都在心中有著疑惑,究竟是怎麼樣有耐心的人,才能養成一大片壯麗的花牆?
時過遷境的曆史遺留問題,如今輪到何晏身上。琢磨著,最後還是決定送張賀陽白山茶好了。
他讓管家掉頭去附近花房,等人再從花房出來時,周圍路人都一臉驚恐的讓路。
原因無他,隻因何晏手裏抱著一棵和人高的白山茶花植。為了可以讓白山茶繼續養活,他還讓花房的人不要折根枝,直接帶泥團是最好的。
在外人視角來看,他這樣算是抱著一棵小樹苗在街上晃悠。
將花丟進車尾箱裏,何晏這才放心的上車回了家,畢竟老是讓張賀陽送東西好像也不太好,他這個做哥的也得表示表示才是。
車子開動了,一輛不起眼的小車拖著白色小尾巴迎著夕陽一路回到了張家別墅。
進門剛好碰上張氏夫婦準備吃晚飯,張母依舊是上來和何晏寒暄兩句,然後就領著人去飯桌麵前吃飯。
張父因著和何晏溝通好了張賀陽的事情,他現在也沒往日那般經常皺眉。
隻是心情好了,人舒坦了,米飯自然也多吃一碗。
張母夾著菜給何晏,道:“小朝,醫生有說小陽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何晏:“阿姨,賀陽估摸著這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張母:“你這孩子,老實喊我阿姨做什麼,我還是你和小陽的媽,像往常那樣就行。”
何晏沒有改口,如果他真的和張賀陽同叫張母張父為爸媽的話,那對張賀陽不公平,也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不公平。
“阿姨,等賀陽回來再說吧,這些時日他一個人醫院裏也總是說想你了。”
“他真的是這樣說嗎,是我對不起小陽,他如果當初沒有被誤抱,現在也…”張母臉色先是震驚,然後是低聲掩泣
何晏無所謂張母怎麼哭,畢竟現在的張賀陽也不在這裏,以前的張賀陽更沒可能聽見這番話。
他隻能拿著抽紙遞過去,安慰道:“阿姨,別傷心了,賀陽現在既然都回來,大家都整整齊齊無病無痛,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小朝說的是,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這日子也會越過越好的。”
張母用紙擦了擦淚痕,隨即拿出一袋文件夾放到何晏麵前。
“小朝,如果往後的日子裏讓你感到吃力,可以將產業交給張家其他的孩子…這是給你的,如果哪天你真不想接管了,可以拿著這筆錢出去散散心。”
何晏沒接過文件袋,他猜都不用猜,不是股份就是其他產業分支。
隻能說張母心中還是十分愧對自己兩個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背為皮,掌為肉,十指有長短,但有一方顧不上那可太常見了。
何晏淡淡道:“阿姨,我不用這些,接管企業是我自願的,就當張家那麼多年養著我,報恩就行。”
何晏這說法一下子拉遠了和張家的距離,相當於變相告訴對方,我隻是個外人不必對我上心,也無異於給張母心上瘋狂捅刀子。
一個養子相處多年,無法分離,一個親生血脈,更加無法割舍。陰差陽錯的狗血交換人生,兩方無論哪一個多待一會在對方家裏,都是難以言說的愧疚和尷尬。
張父過來輕扶著張母,他嘴裏說著好話哄著張母,明麵上卻是遞了個眼神給何晏,何晏接收到信號識趣的退出客廳。
何晏走向房間時,還回頭看了眼飯桌前溫情相擁的張氏夫婦。
兩夫妻相處二十餘載還能恩愛有加,比起那些做交易滿足自己的幸福委托人,他們的幸福看起來比較實實在在且感人至深了。
何晏忽然又感覺自己看不穿幸福這一詞了。
係統:“任務者還在想上一個委托人的事情嗎?漢葎的死是順應本人委托,任務者不要過分沉溺往事。”
“是嗎?”何晏質問:“為什麼當時的劇情轉折點不做提醒?”
係統:“這是數據根據委托人心願分析出最好的結局,因此轉折點的重要性可有可無。”
“他被押在地牢時候可是硬生生的熬著千刀萬剮,他求我殺了他,他為了大義讓我殺了他…”何晏的心裏是在掙紮,但眼裏的光還是難掩的逐漸暗淡下去。
係統:“為大義而死,無論怎麼死,其結局都是要死,任務者為何要糾結這件事?”
可問題是,從來沒有委托人去死的局麵,而且還是被他以幸福的名義親手殺死的。
何晏不想和係統詭辯下去,他捏了捏眉心,疲憊道:“張賀陽這一世不會死的對吧?”
係統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這一世的張賀陽的人生會和其他幸福的孩子一樣,家人齊全,朋友陪伴,衣食無憂。”
真是完美的回答和人生結局。
得益於太過了解係統的運作原理,何晏不太想相信係統的話,但眼下他還在係統手下完成任務,還是會保持警惕。
何晏咬牙道:“最好是你說的那樣。”
係統:“係統是不會說謊的。”
作者閑話:
白山茶寓意:謹慎又孤傲的靈魂,理想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