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煞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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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兮道:“我不恥下問地請教一下,什麼是四煞之首?”
冥靈被他這不要臉的說辭氣得不行,又不屑與他計較,噎了一句,又哼了一聲,才道:“你死之後,人們將你跟另外三個邪教的魔頭並稱為赤、玄、青、白四煞,還記得那個隕星河嗎?他們在你死後更名為月落星啼,以此來招攬那些窮凶之惡之徒以得到迅猛發展,這個月落星啼的主君人稱魔君,又叫夜羅刹,他就是玄煞;
你生前創辦的那個教派月出,本來你死之後就杳無音跡了,後來不知道是誰重組起來更名為百鬼渡,組織人自稱白鬼,人們就將白鬼並進四煞之中,是為白煞:
而至於那個青煞”,冥靈忽問:“還記得你當年誤打誤撞進的那個鬼集嗎?裏麵住著一群不願往生的鬼魂。”
月兮應道:“記得,怎麼?”
“崛起了,你死之後沒兩年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個青鬼,帶領著鬼集迅速崛起壯大,並更名為南海鬼城,青鬼為城主,所以又叫青煞鬼王,鬼城不時現世,擾亂人間,有誤打誤撞進去的人稱遠遠瞧見過他的背影,不像個鬼,倒有文人風骨,所以也管他叫青衣客。”
月兮聽完摸著下巴沉默了片刻,緊接著,他問:“可這關我什麼事?他們至少都還在世,有作亂的能力,我在世人眼裏不都被燒成一把灰了?怎麼也被列入四煞?”
冥靈聽此哂笑道:“不關你的事?你掐指算算其餘三煞的出世時間,除了玄煞,都是在你死後,有傳言說你在死前最後一戰公開預言了仙盟的結局,放出了要回來滅世複仇的話,世人就堅定地認為如今的亂世都是你在作祟,其餘三煞再窮凶極惡,論起作亂也隻能算是你的後生,沒有你這個老祖宗鋪路在前,哪有他們出來蹦躂的機會?”
“可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沒說過什麼要回來滅世複仇的話。”月兮有些不滿:“怎麼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
他忽然想唱一句:蝸牛背著那重重的鍋啊~
“那誰管你,世人說你說了,你就是說了,你難道還有嘴辯駁不成?更何況,當年要不是你,仙盟也不至於元氣大傷,你這個四煞之首實至名歸,你知道他們都管你叫什麼嗎?”
月兮想了想道:“赤、玄、青、白,不就剩了個赤煞。”
冥靈忽而笑了,帶著一股揶揄之意:“是赤煞妖君,由清輝君轉化而來的,由你起了這個頭,你的那”三個後人”也就被跟著列了個隊,你們四個分別為赤煞妖君、玄煞魔君、青煞鬼王和白煞陰君。”
月兮沉默半晌後中肯地評價道:“聽著真他媽傻逼,哪個腦殘起的?”吐槽完,他又問:“不過,其他的都好理解,白煞陰君是怎麼一說?”
“這個嘛我也隻是聽聞,說是那白煞好收集鬼魂。”
“收集鬼魂?收集癖我見多了,收藏鬼魂的可還是頭一遭。”月兮不免又要吐槽:“他該不會是白無常吧?那他幹脆直接去鬼集算了,把鬼集當做他的收藏室不是更方便?”
“那我怎麼知道。”
“那拜我能驅鬼又是怎麼回事?還說我眼睛像燈籠,怎麼不說我他媽的閃瞎他的狗眼呢?”
“如今世道亂,行騙的自然就多,就你那個惡名,不拿你行騙拿誰?”
“這你們仙盟不管?萬一他們哪天再給我建個廟立個像,一天三炷香,有些人不得氣死了?”
“怎麼沒管?查來查去抓了不知道多少人,仙庭的地牢都要塞滿了,全是些二流的江湖騙子,根本管不過來,雖然說也確實有拜了你鬼怪真就沒了的,但那都是因為附近恰好有仙盟的人將鬼怪收了,結果讓你白撿個便宜,拜你能捉鬼驅邪的消息就不脛而走,一發不可收拾了。”
月兮聽完立馬反問:“你管這叫撿個便宜?那我幫你宣傳宣傳,說你抬起頭鼻子能戳到月亮,呼出的熱氣能當暖流引起海嘯好了。”
說完,也不給對方還嘴的機會,月兮中斷了樹苗上的靈力,又走回去問:“姐姐,再勞駕問一句,你們為什麼都要到這座橋上來燒紙錢?”
婦人見又是他,回頭時,已不自覺先帶三分笑意:“公子你還沒走啊?這個啊,說起來你看見我們橋頭上這座橋的名字了沒?”
“看見了,遇仙橋,是有何典故?”月兮想了想,換了用詞:“遇仙這個名字,是有什麼說法嗎?”
婦人道:“有說法,當年我們鎮長在外麵打拚賺了錢回鄉,為了大家出山方便,出錢修建了這座橋,結果竣工之日正要剪彩,莫名出現了個白發老婆婆,背後插著一節丁香花枝在這橋墩底下洗碗,誰也不認識她,大家都說等她洗完上來再剪彩,結果她洗完在這橋墩子底下轉個彎的功夫就不見了,再也沒上來,大家就都說一定是遇到了老神仙,所以才取了遇仙這個名字,這座橋受神仙眷顧,此次鬧的又是水怪,我們自然就在這裏燒紙禱告了。”
“白發老婆婆?你們很多人都見到了?確定你們都不認識?確定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月兮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確定啊,很多人都見到了,清光大白天的,能有什麼不好的東西?為了她,我們還專門修建了一座山神娘娘廟呢,因為她背後插著一節丁香花,所以我們也管她叫丁香娘娘。”
“所以此地是因此才喜種的丁香?”
“正是”
那倒怪了,月兮當然不會真的以為是什麼白發仙人,定是哪個洞府裏修道的老嫗惡作劇呢,隻是何方高人會這麼無聊?
但馬上,他又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這要是擱在以前,他就有這麼無聊。
“那你們那個丁香娘娘像立在何處?我可否去拜一拜?”月兮又問。
婦人搖了搖頭:“這個呀可不建議你去,丁香娘娘廟在山頂呢,而且咱們這兒這回情況特殊,廟裏此刻正停滿了棺材,不讓人隨便上去的。”
“這樣啊~”月兮若有所思,“謝謝了。”
道完謝,過了橋,前方路赫然分作兩條,左邊一條蜿蜒著上了山,右邊則是一條筆直的大道,通向丁香鎮的主街,月兮想也沒想,徑直上了大道,申正之時,街麵上人少得可憐,稀稀拉拉的幾個,基本都是本地人,大部分鋪麵都大門緊閉,開著的也見不著什麼人,老板不是貓在櫃台後麵睡覺,就是神情木訥地盯著大街上的人。
月兮走過一間鋪子,頭頂被鋪子的幌子給掃了一下,他又退回來,見是一家小麵館,心中想著你既招我,便是有緣,嚐一嚐也不打緊,再看了眼招子上的價格,將自己渾身上下摸了個遍,月兮的神色忽而一凝,似摸到了個什麼東西。
他埋頭看去,在他手上的是一頂金冠,樣式極為簡單,雕鏤著祥雲圖案,但並不失雅致與大氣,做工雖非上層,但光澤度極高,看得出必是經過了千錘百煉。
月兮盯著金冠出了會神,最終還是將之收了起來,轉而掏出兩枚銅錢按在了櫃台上,並朝其內道:“要二兩素麵,多加辣子多加豌豆尖。”
掌櫃抬頭看他一眼,滿臉錯愕,大概是震驚於這個時候了還有外人敢在丁香鎮不慌不忙地吃麵,但有生意不做白不做,也沒說什麼,攬下兩枚銅錢,起身煮麵去了。
月兮挑了個靠近街邊的位置坐等,勻長如白玉竹枝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桌麵上,觀察著滿大街的人,發現這些人幾乎全都拉著個臉,活像頭上戴了頂綠帽子。
這時候,街道另一頭吹吹打打地來了一隻隊伍,抬著雞鴨鵝瓜果蔬菜一類的東西,大概是祭品,那豬脖子上還戴著朵紅綢挽的花,這群人看著神神叨叨的,打扮得挺喜慶,又吹又敲,邊走還便撒著花,但無一人臉上真有喜色,還是一副帶了綠帽的衰樣。
從麵店前走過的時候,月兮聽見那領頭的老太太嘀嘀咕咕念著什麼“受吾供奉,聽吾奏請,五行六界,與吾共存,平亂熄禍,佑吾子民,圖謀吾輩,反受其殃。”
這幾句話念得好莫名其妙,乍聽前兩句,像是供奉神明、請神保佑之說,但後麵幾句又陡然變了味,帶著一股威脅的意思,月兮瞧得一頭霧水,便問一旁煮麵的掌櫃道:“他們這是去祭祀什麼?”
掌櫃的聽此一問冷哼了聲道:“誰知道祭祀的什麼,說是神怕也不是個神,說是鬼......哼~反正是往河邊去的,大概意思就是打個商量,你要來,我留你,供著你,你別再鬧事。”
這就對了,能說得通,凡人不明就裏,遇到鬼神禍事不是胡亂地送一通,就是胡亂地求一通,總之就是要胡亂地吹吹打打,鬧上一通,但這也就讓月兮不免好奇:“既鬧成了這樣,你們為何不去求南盟呢?這附近不遠,應該就有南盟的分寮的才是。”
所謂南盟,與北盟相對,是兩個仙盟紮根在民間,專門解決民間鬼怪禍事的組織。
掌櫃聽此一問卻又一聲冷笑:“求南盟?公子你是還活在七八年前吧?”
月兮心下小小一驚,麵上不動聲色,靜靜等著對方的下文。
“南盟如今自顧不暇,據說七八年前鬧得好凶的那個魔頭曾經是南盟少主,他死之後南盟人去樓空,沒剩多少人了,如今南盟好多分寮都是空空的一個架子,根本不管事,不然我們也不至於病急亂投醫,折騰這麼久,生意都沒法做了,還得天天擔心自己的小命,造孽啊~”掌櫃的歎了口氣道:“如今雖還說是南北二盟,但南盟名存實亡,大家夥都盼著它什麼時候讓北麵兒給吞了算了。”
月兮心道果然,看來即便當年第一時間將他逐出了南盟,他給南盟造成的負麵影響依然是不可挽回的。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又鬧出個動靜,就在那祭祀的隊伍之後,一群人追著個精瘦的老頭,攆得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