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昭的目光灼灼，落在寧光潔的麵龐上，仿佛抹上了胭脂一般，臉頰漸漸地泛起了紅暈。
    日落月升，歸鳥掠過天穹，遊魚躍出水麵，外界的一切聲響，在此刻仿佛都成為了一曲悠長的前奏，隻等待著，那一聲回應。
    “我想……”寧的聲音極輕，但每一個字都如同有千斤重一般，叩開了應昭的心扉，“我想，他是願意的。”
    話音未落，應昭的呼吸一滯，瞳孔驟然緊縮，聲音因著滿滿的不可置信而顫抖起來：“你……你再說一遍？”
    寧笑了，眼裏倒映著天邊繁星，也倒影著麵前的應昭。他沒有再開口，而是默然走近，輕輕踮起腳尖，於唇邊落下一吻。
    那吻如蜻蜓點水一般，還未等應昭有所動作，寧就悄然跳開，隻留下唇瓣上誘人的溫度。
    “現在，聽清楚了嗎？”寧主動環抱住應昭，將頭貼在他的頸側，細密的青絲掃過敏感的脖頸，激起輕微的顫動。
    應昭原本虛扶的雙手即刻收緊，箍在寧纖細的腰際，隨後又稍稍放鬆，維持著一個舒適而親密的力度。
    “嗯。”應昭重重點頭，堅定地回答道，心中已然充斥著心願達成的甜蜜。
    此時此刻，不必再刻意地做些什麼了，兩顆心已經貼得那樣近，連一下一下的心跳，都趨於同頻。
    應昭垂首，手指從腰間向上移至頸邊，冰涼的指尖劃過細膩的皮膚，對方的呼吸都變得雜亂無章了。
    手指停留，獨屬於寧的強而有力的脈搏透過白皙的皮膚，穿進應昭的身體裏，有別樣的情愫於心中某處生發。
    兩人的胸膛相互緊靠，每一次的呼吸都帶著屬於對方的氣息。
    但，還不夠。
    應昭輕柔地捧起寧的臉，吻上了他的經年。
    起初，是淺嚐輒止、若即若離，一如過去的三十流年，仿佛手捧一件脆弱的稀世珍寶，因著千年的孤寂、因著對於失去的恐懼，也因著珍視，隻敢於唇畔遊離，害怕戳破這個如夢般美好的時刻，不敢再進一步。
    到了後來，情愫如春日生發的草木，於陽光雨露的滋養下迅速抽芽成長，於心間化作參天大樹。
    有濕潤柔軟的一物靈活地於應昭的齒間流連，應昭先是一驚，隨後便自然地融入其中。
    像是幼稚的孩童攥住了一顆混潤的珍珠，害怕它丟失在茫茫沙灘，於是便緊緊握住，不舍得放開。
    唇齒纏綿，將兩人的氣息都染成了一片旖旎。
    春日的夜已然到來，正是好時節。
    ……
    ……
    夜半，有蟲鳴交織。
    寧撐起半邊身子，伸手細細描摹著應昭胸膛絕佳的曲線。
    雖然應昭剛剛經曆過一場劫殺，但他此刻的肌膚卻沒有一點瑕疵，是寧動用自己的力量將其治愈。
    應昭半倚在床頭，並不製止，而是微微偏過頭，凝望著寧。
    燭火昏暗，照在寧那雙純色的眼睛裏，有小小的火苗在其間晃動，照亮了寧臉上尚未消散的神紋。翠綠的神紋閃爍，同那燭火一道交織，有別樣的誘人。
    一派好景。
    應昭隻是看著，眼中有無限柔情，甚至舍不得伸出手去撫一撫，隻因不願破壞這樣的景色。此刻的安寧，過去的千年也無法難及其一。
    半晌，寧的手指向下移了幾寸，當輕輕觸碰到某處若隱若現的鱗片時，這具沾染了他的痕跡的軀體忽地輕輕顫抖了起來。
    寧的眼前一亮，嘴角彎起玩味的笑，正要再去碰一次，卻被應昭攔住，輕輕攥住了手腕。
    寧抬眸，眼神清亮純良，仿佛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全然的無辜。
    應昭苦笑，將寧的手規規矩矩地放置在身側，聲音有些喑啞：“別亂動。”
    見他如此，寧卻是有些好奇了。他的眉眼唇邊掛上了狡黠的笑，裝作無意地問道：“為何……你的人形身上還會有鱗片？”
    應昭望著他的臉，久久沒有說話，隨後又歎了口氣，眼中帶著些深不見底的情，夾雜著許多的隱忍與不舍。
    “你不會想知道的。”良久，應昭再一次捉住那隻不安分的手，聲音低沉。
    寧的反骨倒是在此刻長了出來，半是調笑半是認真道：“若我說……我想知道呢？”
    寧撐起身子，向著應昭的方向挪動著，直至兩人的胸膛緊密相貼。
    柔軟的唇瓣落在應昭圓潤的唇珠上，留下一片濕潤，帶著不可明說的欲色。
    溫熱的指尖下滑，於某處停留、打轉，惹得應昭的眼中都染上了些難以抑製的瘋狂。
    “應昭……”寧的唇移到了應昭的耳畔，輕輕含住耳垂，像是銜著一塊剔透的冰一般，小心翼翼、反複廝磨，直至那單薄的耳垂變得通紅。
    “夜還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