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手附上了江朝的，小心翼翼的靠過去咬了咬男朋友上嘴唇，在快要退開的時候又被男朋友按住後腦勺。
    薑澈低聲笑：“我就知道你沒睡。”
    江朝啞著嗓子，垂眸看他：“回去算賬。”
    薑澈啄了啄他嘴唇，落下一個輕輕的吻，然後笑著退離。
    “謝謝年年幫忙，你可以睜開眼啦。”
    程曦年吃驚的看了眼醒著的親哥哥，被後者冷眼看了回去。
    於是vimi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薑澈哥哥旁邊。
    ·
    把程曦年哄睡著後，薑澈才領著江朝回自己家，他靠在牆上低笑：“哥哥快進去，家裏沒人。”
    江朝睨他一眼，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去往二樓的樓梯沒開燈，借著月光昏暗暗的，薑澈將手輕輕放在了男朋友脊背處。
    江朝側眼看他：“心疼了？”
    薑澈眼神呆呆的：“是啊，怎麼搞的？”
    說著兩人就這麼坐在樓梯上，薑澈伸長腿，靠在男朋友身上。
    “我父親有精神分裂，”江朝平淡地說，“發病的時候就會把我鎖在房間，或者直接揍……不發病的時候，他就真的很好。”
    那依然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蟬鳴不停，江朝伴著奔跑後的熱氣衝到父親麵前，笑著把書包裏的獎狀拿出來。
    “爸爸！我奧數競賽第一名！”
    男孩這時才隻比那張辦公桌高了一點，看不清父親的表情。
    但他心裏仍舊帶著喜悅，眼裏閃著期待的光芒。
    這次總能哄爸爸開心一點了吧，他這樣想著。
    可在父親抬頭的那一瞬間，江朝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熟悉的眼神以及父親輕輕顫抖的肩，讓他後悔不已。
    男孩臉上的笑容早已變成了恐懼。
    他還沒跑到門口，就被父親一把抓了回去，摔到地上：“跪著！”
    江朝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跪下，乖順著低頭。
    父親從桌底下拿了個鐵盒出來，一下砸在了江朝額頭上，隨之而來的是漫天飛舞的錢。
    江朝忍痛，也不敢抬手去按住正在往外冒血的傷口，隻能捏緊雙拳，閉眼。
    “睜開。”父親冷冷道，“說啊，你哪裏搞來的錢？是不是偷的我的？”
    “還是說那是你媽給你的？留著你去法國找她？”
    “……不是。”江朝忍下父親衝動下的一腳，捂著肚子爬起來，“這是我……”
    “閉嘴！”
    父親一巴掌拍到臉上，將江朝的話打回了肚子裏。
    他又把桌上的獎狀拿起來，揉碎後扔進垃圾桶裏，不屑道：“這種東西能讓你開心？”
    “不愧是那個女人的孩子，膚淺、迂腐至極！”父親甩開手，大步離開，“收拾幹淨後就滾出去，錢全給我撕了丟垃圾桶。”
    江朝不再說話了，按他吩咐把書房還原成了一開始的模樣，拎著書包往外蹣跚著離開。
    其實鐵盒子裏的錢，全是獎學金以及比賽的獎金，還有的就是過年攢的錢。
    小孩隻是想多存點錢，留下來給爸爸看看病，多買藥治一治。
    薑澈身子僵了僵，他深吸一口氣，握緊江朝雙手：“我不問了，你也不去想了，好不好？”
    江朝哂笑：“嗯。”
    其實說出來還挺輕鬆，沒有想象的那麼難，原來那十年是可以用三兩句帶過的。
    心酸又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