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又“嗯”了聲，問薑澈：“你確定你沒什麼要交代的了？”
    薑澈屬實冤枉：“……？？我真沒有啊李主任。”
    李主任擺擺手：“罷了，你先回去，江朝留下。”
    薑澈不情不願的走了。
    江朝先問：“李主任，還有什麼事嗎？”
    “江朝啊……”李主任揉了揉眼睛，繼續道：“你知道你們現在快高三了，學習最重要是吧？”
    “早戀不是說不好，隻能說在這個時候你們不能分心，你說是吧？”
    江朝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是。”
    汪恒擔心江朝一時情急把他倆談戀愛這事說出來，先不說結果會如何，反正李主任恐怕會被氣出病來。
    就在他打算拯救一下的時候，李主任學會了自己拯救自己：“所以，薑澈的女朋友是誰？”
    “……？”江朝把目光僵硬地移向舅舅，後者還是把書舉得老高，他隻好道，“我不知道。”
    江朝心說，他女朋友我不知道，男朋友我倒是知道。
    李主任氣結：“真的不知道嗎？你們不是成天在一塊嗎？”
    江朝：“就是因為一直在一起，所以我知道他沒有女朋友。”
    李主任一想，好像是這麼個理：“但是今天他拒絕女同學表白的理由是他有對象了啊？”
    江朝頓了頓，今天男朋友出來的速度慢了點，隻不過薑澈不說他也沒問，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那如果不用這個理由讓那個女生死心，還有什麼理由呢？”
    ·
    周末的時候，薑澈又被叫回了市中心那棟屬於薑老爺子的地盤。
    一樓大廳坐著郭醫生，薑天成，林鷗，氣氛莫名的怪異。
    薑天成低著頭不說話，林鷗一直在安撫他。
    郭醫生看見薑澈來了才提起來點氣色：“來了啊。”
    薑澈點頭，在他旁邊坐下：“出什麼事了？”
    郭醫生：“老爺子剛脫離危險，現在已經回到樓上了。”
    薑澈神色淡然，隨口道：“哦，沒事吧？”
    郭醫生很疲憊，他不是不知道薑澈和薑信宇不對付，但好歹是他爺爺，怎麼說話這麼隨意？
    “小澈，你這是什麼態度？”
    薑澈：“嗯？什麼什麼態度？”
    他看向薑天成，問：“爸，我該有什麼態度嗎？”
    薑天成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郭醫生更毛了，對著薑天成吼：“你怎麼不說說你兒子？”
    “還有你，小澈，你爺爺為你做這麼多，你還想繼續做白眼狼？”
    郭醫生其實這話很早就想說了，就他的角度而言，他來薑家的次數比薑澈都多。
    薑澈嗤笑一聲：“郭叔，我在你眼裏就是白眼狼？”
    郭醫生一愣，忙道：“不不……我隻是氣急了嘴上沒個把門的，不是這個意思。”
    薑澈搖了搖頭，站起身：“沒，我就是白眼狼啊。”
    最後他還是沒上樓去看薑信宇一眼，徑直去了一趟墓園。
    那一層層階梯往上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母親墳墓前，微微鞠躬。
    江朝把康乃馨放下，正想離開，就瞥見不遠處飛奔而來的男朋友。
    薑澈撲進了他懷裏，眼裏一股溫熱。他將頭埋進江朝頸窩裏，吸了吸鼻子：“你怎麼在這兒？”
    江朝拍拍他的後背：“怎麼了？”
    薑澈甕聲甕氣道：“薑信宇今天差點就死了。”
    江朝：“嗯。”
    薑澈：“我想不到我該去哪裏，今天是她生日，我就過來看看。”
    江朝摸了摸男朋友腦袋：“嗯，我也是。好了，看看她就走吧。”
    “好。”
    江朝上次在資料裏看見過一次張薇生日，便記住了。今天在家裏想起來，就打算過來看看。
    南園公園裏，偶有幾對情侶相挽而過，薑澈也在衣袖底下偷偷牽住了男朋友。
    “薑信宇害死了我母親，我外公。”
    薑澈神色不撓，平靜地將那年夏天所知的事情悉數道來。
    “兩年前的夏天是我最不幸運和最幸運的夏天。”
    “最不幸運的是我知道了那個從我出身起就存在的騙局。”
    “而最幸運的是，我在那天遇見了你。”
    那個日落黃昏之時的驚鴻一瞥，此後便是永遠。
    夜色一點點降臨，映著幽藍色的湖水，江朝傾身吻住了男朋友。
    ·
    十二月中旬，李主任再次找到薑澈，問他文藝晚會到底怎麼打算的，薑澈還是支支吾吾沒說個所以出來。
    然後李主任大手一揮，直接給他定下來了。
    最讓人驚訝的是，薑澈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還表示因為自己以前的事耽誤了和班長蘇晴的配合很抱歉，總之就是特別配合。
    蘇晴學舞很快，兩個人隻是合了幾遍，就很順暢了。
    這天，楊淼淼來接蘇晴，瞥見他們班薑澈不知道俯身在對坐著的學神做什麼。
    蘇晴拍她腦袋：“行啦，別看了。”
    楊淼淼收回目光：“他倆到底是不是真的？”
    蘇晴姨母笑：“是啊，每天都來接，不是真的都難。”
    楊淼淼感歎：“蘇大寶貝，你剛剛笑得這麼猥瑣，許哲知道不？”
    蘇晴瞪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