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艱難抉擇
    作為外人，顧元帥看著兩個人都來氣。
    人生難道就隻有兒女私情。連一點大局都不考慮嗎？
    顧元帥都屋裏吐槽了。
    作為親人的長孫皇後還有皇帝，恨不得直接打醒兩人。
    尤其是長孫皇後，恨得牙根都癢癢了。
    顧不得皇上在身邊。顧不得什麼禮儀。走上過去，一把揪住二兒子的耳朵，將人拽了過來。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傻逼！你有沒有腦子？
    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你。”
    厲珂一邊喊疼，一邊掙脫開母親得手。
    情緒終於崩不住。嘶吼出聲。
    “你又不是第一次後悔，我又沒讓你生下我。
    你從來不喜歡我，從來不關心我。你隻喜歡厲承。
    你為什麼要生下我，當初生下我的時候，就該直接掐死我。你為什麼不掐死了。”
    厲珂徹底瘋了，他歇斯底裏的訴說著母親的偏心，訴說著自己的嫉妒。
    “在你眼裏，隻有那個優秀的厲承才是你的兒子。
    我這個一無是處，到處闖禍的孩子，就根本就不配成為你的兒子。
    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不止一次跟你說，
    我喜歡長孫茜，我說過我要娶她的。
    為什麼。你總當時聽不見。
    你心裏隻有皇位，隻有繼承大統，隻有大皇兄，哪裏有我的位置。”
    “你這個逆子，如果沒有你大皇兄。你以為你能存活到今天？”
    皇後娘娘一巴掌扇了過去。毫不留情。
    這一巴掌夠狠，扇得厲珂一邊臉腫起來，嘴角留下鮮血。
    她沒想到，自己終究教養出來一個白眼兒狼。
    “你哥哥處處護著你，在你小的時候。差點兒掉進湖裏的淹死時候，是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你。
    當你被人追殺。是他通知侍衛護你。
    在森林裏迷路的時候，是他自己衝進森林裏。從狼嘴裏把你救下來的。
    你小時候發高燒。大夫都說沒救了。是你哥哥陪在你身邊。給你喂藥。一直陪你到天亮，你才活下來的。
    我是不是一個好母親。我沒那麼多精力看著你！
    可你哥哥是一個好哥哥，他是真心待你，你這輩子都虧欠他的。
    你為什麼對他出手？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嗎？
    那你有沒有長腦子，有沒有長眼睛。
    這個賤人眼裏哪有你的存在。你不過是他利用的工具罷了。
    你要不要聽聽。你到底有多蠢？聽他親口說一說事情的經過？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蠢鈍如豬的家夥。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皇後！”皇帝忍不住提醒皇後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皇後娘娘雙眼赤紅，他也已經早就瘋了。死死的盯著厲珂。
    “為什麼？我想知道為什麼你不喜歡我？我哪裏不如皇兄？”
    厲珂紅著眼眶，看著眼前的母親。
    他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母後的兒子。
    母後喜歡李成，喜歡厲治，唯獨不喜歡他。
    對他從來就沒有笑臉。每次都是嚴厲的訓斥。
    看向他的眼神，有時候連看陌生人都不如。
    “因為你天生就是來要我的命的。
    好多次都差點害死我。你偶爾會發瘋。醒來會不記得之前發瘋的事情。
    小時候很嚴重，幾次差點拿刀殺了我。
    長大很少發作。可是曾經有一陣突然發瘋。
    差點殺了我肚子裏的厲治。
    國師曾經說過。你是轉世來報仇的。
    生來就是來向我討債的。你終究會害死我。會還害死我所有的子嗣。
    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厲珂駭然的看向皇後，顫抖著唇，“就因為如此。”
    “如此已經夠了。你還要如何？”
    “就是為了那莫須有的罪名，什麼前世償還的債。
    你就想殺了我，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呀？”
    “這還不夠嗎？”
    “你既然這麼厭惡我，為什麼當初生下我。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懷你的時候我就想過很多辦法溜掉你。
    可是你命大，那麼折騰都沒事。本來我想將你溺死的？是你哥哥突然跑進來打斷了我。
    可是沒想到啊！國師的話竟然說中了。你終究是個禍患。”
    皇後的惡意和厭惡，已經擺放到臉上。
    看厲珂像是看一個髒東西。
    厲珂震驚的看向母親。從來沒在母後眼中，看出如此深深的殺意。
    他害怕的習慣的想向哥哥尋求庇護。
    可是身後空蕩蕩，那個站在他身後的靠山再也沒有了。
    厲珂環顧四周，突然無比後悔。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
    他的這些親人，恐怕隻有厲承曾經真心的對他。可是他親手將他推開了。
    厲珂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惜他已經不能回頭了。
    他沒有看到，厲承其實就站在他身後。依然是記憶中的位置。
    隻是這次厲珂看不到他了。即使能看到，厲承也不打算幫忙了。
    就像母後說的。他能做的都做了。從來沒有對不起厲珂。從今天起，也不會再護著他了。
    “三皇子帶到。”
    一聲通報，打斷了大殿裏的沉默。
    厲承回過頭。看到被壓著走進來的三皇子厲文。
    原來所有人當階下囚的時候，都一樣的狼狽。
    厲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厲文。
    這個印象中，中規中矩的弟弟。竟然有如此心機。竟然如此很多。他真是小看他了。
    厲文看到跪在地上的眾人。已經明白了所有。怪不得他突然被壓過來。
    原來是東窗事發了。
    禦林軍壓著他跪下。厲文給父皇磕頭。
    “兒臣參見父皇。”
    “你可知罪？”
    “兒臣知罪！”
    這時候再多的狡辯都沒有用了。不如直接承認還顯得有擔當。
    “為什麼？”皇帝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他想要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兒子選擇了手足相殘。
    “嗬嗬嗬，當然是為了九五之尊的位置了。”
    “那可是你的親兄弟。”
    “父皇不是殺了親兄弟才上位的嗎？我又沒有大皇兄那麼好命。
    生下來就有強大的外族家全力支持，還有一位皇後娘娘鼎力相助。
    我沒有強大的外家，更沒有一個強大的母親。
    當然就的靠自己才能坐上那個位置。可惜，差點就成功了。”
    厲文看向厲珂。眼裏的嘲諷不言而喻。就差直白的罵都怪厲珂這個蠢貨了。
    厲珂狠厲的瞪回去。“你害我？賤人？”
    “嗬嗬嗬，你連最疼愛的親哥哥都出手害死，你又是什麼好人。我們不過是蛇鼠一窩。”
    作為兩人的爹，皇帝已經麵沉似水。他教出的好兒子。
    皇帝現在真是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他這是教出什麼逆子？
    “既然你認罪，那就沒有什麼問的。三四皇子謀害太子。貶為庶民，逐出族譜。幽禁清風別院，永世不出。
    三皇子生母淑妃秦千柔，教子無方，將為嬪，遷出儀方殿。
    長孫茜謀害構陷太子，賜白綾。東城門暴屍三天，以儆效尤。”
    小一輩的罪魁禍首，皇帝一個都沒心軟。尤其是長孫茜。連屍體都沒放過。
    “父皇開恩。放過茜兒，他是無辜的。罪魁禍首是厲文。”
    厲珂一聽長孫茜的下場。第一個開口反對。
    皇帝看都沒看他一樣。顧庭宛揮揮手，有太監過來，將厲珂壓住堵住嘴。
    現在皇子已經變成庶民。再難有翻身的機會。這些小太監也不會留麵子。
    手底下是一點沒有留情，厲珂被壓得直翻白眼。
    皇帝將目光在皇後和長孫聞的身上徘徊。
    小輩的好處理。皇後和長孫聞不好辦。
    按照例律，長孫皇後需要將位份。因為這一切都是長孫茜而起。長孫家需要株連。
    可是一個是他的發妻，一個是他的恩師兼舅父。
    兩人還是太子的親族。如果兩邊都直接處理了。那麼如果太子沒事了。
    那麼他就是有史以來，第一位母後被廢，外家被滅的儲君。
    傳出去怎麼不吉利，還會影響以後太子即位。
    皇帝有些猶豫。他想輕判，但是對不起兒子。不輕判於心不忍。
    飄在空中的厲承比皇帝還著急。他死就死了。反正現在估計也活不了幾天了。
    委屈他又算的了什麼？他已經對不起母親。對不起外公的栽培。
    不能再讓母親和外公，跟著受苦。
    尤其是外公。他兢兢業業一生。總不能因為一個長孫茜，送了全家的性命。
    “父皇。開恩。長孫丞相功在社稷。不能殺。還有弟弟厲治在。母後不能有事。”
    厲承跪下給皇帝磕頭。現在恨不得自己趕緊回到身體。跟父皇求情。
    皇帝深深的看兩人一眼。
    長孫聞知道他為難。主動磕頭。
    “聖人為一國之君。要坐到公正廉明。罪臣教女無方。本該受罰。請聖人秉公處罰。”
    皇後給皇帝磕頭。“臣妾教子無方，請聖人責罰。”
    兩人主動請皇帝責罰。皇帝知道。他們也在做選澤。
    他們用自己換取其他人活著。如果他處罰了兩人。
    以皇帝的出事方式，肯定會放過長孫家的其他人。
    雖然可能會牽連到長孫飛白。但是小一輩能保下。
    皇帝深吸一口氣。他為夫為父為君，現實常常逼得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