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下人盛了碗肉湯給林風澈，煨了許久的山雞骨肉分離，湯裏加了不知名的菌子和香料，這與他記憶裏的做法不同。
    一碗熱湯下肚，林風澈見下人再往湯鍋裏添加長條狀的食材，等肉湯再次煮沸，下人把那東西盛給他之後和他說，百裏煜把這個叫麵條，豆子泥加了麥子做的。
    “你們主子對這些很有研究？”
    “是啊。”下人沒再多說，自從百裏煜沒事就往廚房跑，他們這些個做下人的都嚐到了不少新鮮的東西。
    “有水嗎？”林風澈問。
    下人拿來水壺說，“剛燒開的，還有點燙。”
    “我要涼的。”
    “主子說了，水要喝煮沸過的，最好不要喝涼的，要喝熱的。”
    碰上林風澈依舊探究的目光，下人繼續說，“主子說沒煮沸過的水不幹淨，喝了拉肚子，自從大家都喝熱水以後，府裏拉肚子的人少了很多呢。”
    “還有什麼？”林風澈問他，“我剛來，怕壞了主子的規矩，還望前輩多指點一二。”
    下人輕哼一聲才接著說，“主子很好相處的，平日裏也沒什麼規矩，偶爾偷點懶什麼都沒事，別讓喜樂大人發現就行。”
    “不過，可先說好了，你要是能去廚房做活，可要說說好話把我也帶過去。”
    “為何？廚房有什麼？”
    “主人做的吃食好吃啊！都是平日裏的東西，可主人做出來的味道就是不一樣！哦，還有，我剛才聽到你識字，那你要幫幫我，主人讓我寫的東西我寫不來！”
    還沒等林風澈明白過來，一塊木板和一根碳棒就被遞到了手上，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都不解其意，“這是什麼？”
    “主人說是數字！”下人邊解釋著，邊畫了一個十字，“這是”加”。”優化了一個橫杠，“這是”減”。”
    又解釋了一遍1、2、3……的阿拉伯數字，林風澈依舊是一頭霧水，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你不知道？你不是識字嗎！”
    林風澈隻好拿著碳棒學那下人剛才的樣子在木板上寫了一個字”燕。”
    “這個我認識，主人教過我們。”
    “主子會教你們這些？”
    “會啊，有時候是請先生過來，有時候是他自己，他還會講很多古籍上的知識，什麼不能生吃肉類，生著爐子時要開窗子，還置辦了好幾車的竹箋放在藏書樓，府裏人都能去看呢。”
    下人一點點的細數，林風澈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大，這與他了解的百裏煜太不一樣了，根本就是變了個人。
    曾經的百裏煜可是旁人碰了他的衣擺都會被殺頭的，他記得百裏煜登基以後就遵照餘青山的建議，識文斷字的權利一直牢牢把握在世家貴族手裏。
    也許隻是他府裏的下人才有這待遇，林風澈勸說自己，百裏煜依舊是那個昏庸殘暴的百裏煜。
    “喂，你還吃不吃？”
    “還有吃的嗎？”
    “食堂提供一日三餐，早上中午晚上，自己想吃多少吃多少，如果夜裏餓了就去食堂自己找吃的，但不能生火，住哪的話，唔，等你好了我去問管事的。”
    “食堂？是什麼。”又是一個新名詞。
    “就是吃飯的地方，主人起的名字，大家一起睡覺的叫宿舍，去了宿舍還有宿舍的規矩，你現在算病號，我去食堂給你拿病號飯，你可以選是吃剛才的麵條還是豆飯。”
    “病號飯？又是什麼？”
    “你怎麼這麼笨，就是生病，生病就是像你這樣的，身上帶著口子或者不舒服染了魘，主人說生病的時候可以提要求吃自己想吃的。”
    “唔，剛才的麵條吧。”
    “好，肉湯你要喝自己盛，這可是主人親自熬的，你別喝完了，給我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