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記憶力陰狠怪厲的麵容，一張瀟灑曠達的臉出現在眼前，青絲被簡單的束起，黑色的外袍隻有在袖口和領口處點綴著金線，身材清瘦卻姿態優雅。
    “好點了？”
    百裏煜問他，青年獨有的幹脆利落的嗓音帶著慵懶，一雙鳳眼含著笑，右眼下的一顆淚痣讓俊美的五官染上些許妖嬈，超越了男女的美態。
    年輕時的百裏煜竟是這般姿態，林風澈也不禁愣了神，他知道皇家不缺美人，但百裏煜的樣貌超出了他前世任何一個妃子。
    “又暈過去了？”百裏煜疑惑地嘟囔一句，轉身想詢問剛才報信的下人。
    “我……”林風澈突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你養好了再走吧，要不真的挺煩的，他們說你知道我什麼時候回鎬京？什麼意思。”
    “一句玩笑罷了，我想留在這。”林風澈直視百裏煜的眼睛說，“這裏有吃的有喝的，冬天馬上就來了，回奴隸營裏隻有等死。”
    “你怕死？”
    “當然。”
    “你能做什麼？”
    “伐木劈柴、端茶倒水、養馬馴馬、各種農活，我會的很多。”林風澈一點點慢慢地說，同時觀察著百裏煜的神態。
    “我去過很多地方，南邊的楚國越國，西邊的秦國，你不想聽聽那邊的故事嗎，還有西南的苗疆，那邊的傳說我也知道。”
    “沒興趣。”百裏煜不屑地說，作者在寫作時參考了華國的地圖，這些他比眼前的奴隸知道的多，“不過，你可以先說來聽聽，我再決定要不要留下你。”
    “你想聽什麼？”
    “西邊和北邊。”
    “西邊除了蠻族還有白皮膚金色頭發的鬼，北邊是白色的荒漠，據說那裏很冷。”林風澈挑挑揀揀地說，企圖引起百裏煜的興致。
    “西邊來的人喜歡我們的絲綢，他們帶來一種滑膩的油脂，還有荒漠裏的人，他們打扮怪異，露著……”
    “一個奴隸，知道的不少？”
    “我認字。”
    一個識文斷字的奴隸，帶出去是值得炫耀的，是受世家貴族爭搶的。
    “奴隸營一個老奴隸教會了我很多，我會騎馬、射箭，也懂音律和畫作，諸侯國的語言我大體上都能識出來。”
    “你叫什麼？”百裏煜問他，“你想叫自己什麼？”
    “隨便，名字不過是個符號。”
    “長燕，可以嗎，曲塵波動魚初上，金縷條長燕未歸，沒什麼含義講究，就是覺得很好聽。”
    林風澈低聲重複了幾遍，“好。”
    “你想加上家族的姓氏也可，或者自己開個族譜。”
    百裏煜沒有古人重視宗族的概念，話也說得肆無忌憚，他自己毫無覺察，可林風澈心裏起了疑，一個按帝王之術培養的少年，會不重視祖宗禮法嗎。
    “你先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再說。”
    “已無大礙，若主人不嫌棄，奴現在就能起來伺候。”
    “省省吧，傷口裂開了還要受一波罪，有力氣就吃點東西。”百裏煜話裏略帶著些無奈，“既然起了名字就決定留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