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別再唱了！停下來！”
    所有人都被定格了，隻有莊遠跌跌撞撞跑進水池裏。
    而所有的人魚瞬間回了頭，像是對待闖入者一樣，露出尖銳的牙齒。
    暗叫一聲不好，莊遠連滾帶爬地往回跑，可在水中，他怎麼能敵過人魚，莊遠摔倒在誰吃了，他護住了腦袋，希望人魚們能給他留個全屍。
    沒有尖牙刺破皮膚的疼痛，也沒有被尾巴拍飛，他聽見了墨夜的歌聲。
    墨夜把他抱在懷裏，甩著尾巴遊到了岸邊，他依舊在唱歌，身後跟著社交中心裏所有的人魚。
    歌聲直到莊遠回到等候區才停止，費德羅不好意思地道歉，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口水為什麼留了這麼多。
    “我剛才怎麼了？”
    “你說起深藍，然後忍不住哭了。”
    “還好還好。”
    旁邊的人說，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還有人笑著說，大概是和人魚在一起吧，沒人發覺那暫停的幾分鍾。
    “咦，他們怎麼都聚在一起？”
    “糟了，我家那隻肯定要打架。”
    “等等，他們好像還好，沒打架。”
    人魚將墨夜簇擁在中間，有的拿著身上的珠寶首飾，有的正在拽自己的鱗片，有的在尖叫，有的興奮地拍打著水麵。
    休息室的人都趕到了水池邊，盧卡想叫走自家的人魚，他在水池邊大喊赤紅的名字，還拿出了他最愛吃的魚做誘惑。
    而赤紅甩著尾巴遊過來以後，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魚，頭也不回地又朝墨夜遊了過去。
    人魚們七嘴八舌的，墨夜有點害怕。
    深藍已經和另一隻人魚扭打在了水池裏，費德羅急忙呼叫救援，工作人員拿著麻醉槍跑了過來，越來越多的人魚加入了打鬥，他們在爭搶墨夜身邊的位置。
    盧卡跳進水池裏想把自家人魚拖回來，誰知道赤色一看到他過來，立刻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拖到了水裏，“墨夜，墨夜，給你這隻兩腳獸！”
    墨夜搖搖頭，說自己不要。
    赤色還在硬塞，盧卡拚命往水麵上遊，他要憋不住了，赤色對他的掙紮很不滿，用尾巴把他拍暈之後就扔到了一邊。
    莊遠也在找墨夜，但沒有精神力的他連自保都無法做到。
    水池裏亂成一團，人魚們都下了狠手，舉著麻醉槍的工作人員也被人魚拖進了水裏，中心從未遇到過這種場景，急忙打電話求助。
    慌亂中的墨夜被一個人類拽住了尾鰭，他甩著尾巴想要躲開，是那個不喜歡的氣味。
    可法斯特有備而來，他用剛才撿到的麻醉槍，一槍命中了墨夜。
    “救命，救命！救我！”墨夜呼喊著，“救命啊！”
    尖銳刺耳的聲音震裂了玻璃，水池裏的水傾瀉而出，池子裏的人魚和人類一起被衝了出來。
    人類暈頭轉向，而人魚一點事都沒有，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抱著墨夜尾巴的法斯特。
    自己喜歡的人魚無助地癱倒在法斯特身邊，好像沒了氣息一般。人魚們調轉了目標，在剛沒過小腿深的水裏，撲騰地向法斯特撲了過去。
    人魚攻擊人類的案例每時每刻都在上演，混進人魚社交中心想偷走人魚的人也有很多，但被在場人魚群起而攻之的人，聯邦有記載的隻有法斯特一人。
    治安官、人魚研究所的人和人魚伴侶將所有昏睡的人魚挪開之後，才救出了壓在最底下，奄奄一息的法斯特，如果不是S級精神力，他早就被壓癟了。
    墨夜早就被人魚們護在了懷裏，可治安官還是費了些功夫才迷暈了那些人魚，救出了還在昏睡的墨夜。
    混亂被刊登在了頭版頭條，麗娜和研究員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人魚社交中心沒有監控，因為那些人魚不喜歡鏡頭對準自己。
    被迷暈的人魚醒來之後，都異常的狂暴，剛剛搶救過來的盧卡元帥，又被赤色打進了醫療艙裏，估計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赤色覺得他在墨夜麵前丟了自己的臉。
    墨夜醒來之後一言不發，莊遠和麗娜試著和他交流，可他始終沒說一個字。
    “他以前對我很好。”
    墨夜喃喃地說，莊遠知道這個他是誰。
    “我知道的，可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他也這麼說過。”
    “墨夜，我們去你記憶裏的海裏，好嗎。”莊遠試探著問，“我們去找那顆黑色的珍珠。”
    墨夜撅了噘嘴巴，什麼都沒說。
    “現在就走好嗎，我們今天就走。”
    莊遠急忙打電話安排，他推著人魚車剛登上星艦，就被治安官攔了下來，他們說，有關那次事故的所有人和人魚，都必須留在主星。
    隨即麗娜的電話打來，莊遠的麵色陰沉。
    法斯特醒來之後向軍部提交了一份偷拍的視頻，幾十秒的視頻裏，社交中心所有的人類都是靜止的，一動不動。
    莊遠知道這不是全部的視頻，法斯特會以此逼迫他交出墨夜。
    “愛迪生說他正在想辦法證明視頻是偽造的，你先趁機帶墨夜離開。。。。。。”
    電話還沒說完就被掛斷了，他想說自己和墨夜已經被變相軟禁了。
    “不是去找珍珠嗎。”墨夜問他。
    莊遠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隻好說，“星艦出了點問題，我們可能要等一會，要不要吃點魚？”
    墨夜的大眼睛忽閃了幾下說，“是不是他不讓我們走。”
    “不用擔心，我們會有辦法的。”
    “我可以唱歌，他們什麼都不會記得了。”
    ***
    莊遠駕駛著星艦飛離主星之後，才給麗娜發了信息，”你家鄉的麵條味道很好。”
    沒人回複，莊遠關閉了光腦，切斷了和別人的聯係。
    正趕上旅遊旺季，ΩML41星上的遊客很多，莊遠帶著墨夜並不起眼，他們租了艘小型的郵輪，去了每一個白鱗鮭魚的棲息地。
    墨夜很喜歡海，他會跟在郵輪旁邊，莊遠一眼就能找到水中的黑色尾巴。
    他比莊遠預想的更適合野外，墨夜每天都會給莊遠帶回一塊魚腩，用海水清洗的很幹淨。魚肉有大有小，墨夜會和他說自己是怎麼捕殺他們的。
    墨夜越來越像一個人類，莊遠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出掙紮。
    他捕獵回來的魚越來越大，那是一個下午，墨夜拖回來了一條鯨鯊。
    血腥味引來了很多捕食者，莊遠慌忙找尋槍支，但墨夜隻是幾個閃身，海麵上泛起了紅色。
    他從容的劃開他們的魚肚，一塊塊魚肉被扔在船上，莊遠根本來不及清理。
    “墨夜，去找點生蠔好嗎，我們的魚肉夠多了。”
    莊遠打斷了他，墨夜已經很久沒有和他說話了。
    很多時候，兩人的對話不過是莊遠問他，自己能不能去海裏，這片水域安全嗎。
    墨夜點點頭，他會在水中接住莊遠，帶他去看海底的珊瑚和魚群。
    他們沒有找到會噴水的魚，墨夜也沒再提起過他的珊瑚房子。
    莊遠覺得墨夜好像又長大了很多，他偷偷計算過，加上尾鰭，接近3米，遠遠超過了任何一條人魚的長度。
    種種證據都顯示，墨夜並不是一隻人魚。
    莊遠不敢聯係麗娜，也不敢打開光腦查詢資料，他也不知道主星發生了什麼。
    今天墨夜的心情好像很好，他主動示意讓莊遠跳到海裏來，他說要帶莊遠去看人類的東西。
    換上潛水服，莊遠隨他遊到了海溝的邊緣，在海裏墨夜會用繩子拉著莊遠，透明的，像水一般的繩子，卻很結實，莊遠不知道是什麼材質。
    墨夜說的人類的東西是一艘沉船，看不出年代，木質的結構，卡在石頭裏。他鑽了進去，再出來的時候將一把純金的匕首塞在了莊遠手裏。
    “喜歡嗎。”
    深海中，莊遠聽到了墨夜的聲音。
    “你喜歡嗎。”
    墨夜又問了一次。
    莊遠點點頭。
    墨夜折返回沉船裏，純金的金幣，純金的望遠鏡，純金的彎刀，一股腦地塞給了莊遠。金子很重，莊遠有些支撐不住了，墨夜接過他手裏的東西，帶著他遊了回去。
    “你還喜歡什麼？”墨夜問他。
    “我喜歡墨夜。”莊遠笑著說，“莊遠喜歡墨夜。”
    “人類喜歡金子，還喜歡寶石，我去幫你找寶石好嗎。”
    “唔，墨夜，上來待一會好嗎。”莊遠哀求說，“船上的浴缸裏，我放了海水。”
    墨夜低著頭，他用不知名魚類的獠牙給自己做了一把骨刀，綁著透明的繩子，係在腰上。
    “你找到黑色的珍珠了嗎？”莊遠岔開了話題。
    “那個很難找，你想要嗎？”墨夜抬頭問他，黑色的尾巴垂在水裏，“我不想去找黑色的珍珠。”
    “那就不去，墨夜想去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嗎？”
    莊遠點頭，“想去哪裏，我跟著你。”
    墨夜搖晃著尾巴在前麵領路，他似乎對這一塊很熟悉，一路上繞開了風暴，躲過了魚群，一艘人類的船隻都沒遇見。
    他在海的中央停了下來，“你想下來嗎？”他問莊遠。
    海底是一片珊瑚叢，五顏六色的。
    “這是我出生的地方。”墨夜說。
    他鬆開了牽著莊遠的繩子，遊到了幾米之外，黑色的魚尾在海中劃出一個圈。
    墨夜的歌聲響起，海中的歌聲。
    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莊遠又看見了紅色和白色相間的珊瑚宮殿。
    遠處海水中的陰影逐漸加深，不是魚群，是和墨夜一樣的人魚。
    不是人魚，是鮫人，他們和墨夜一樣。
    一隻，兩隻，三隻，四隻……數不清的鮫人圍繞著他和墨夜。
    莊遠聽到了他們的歌聲，隨著墨夜的歌聲一起，仿佛在伴奏，也像是合唱。
    歌聲裏，純粹的能量遊走過全身，久違的精神力又回到了體內。
    鮫人們圍著他，他們大多都是純色的，身上背著和墨夜一樣的骨刀。
    他們打量著他，沒有惡意。
    莊遠想越過他們去找墨夜，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可那些鮫人們攔著他，攪亂了海水。
    像是有人指揮，鮫人們整齊劃一。
    “墨夜！”莊遠的呼喊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水中騰起的泡沫裏，鮫人們四散遊去，深海中仿佛又恢複了平靜，什麼都沒發生，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盛大的幻覺。
    莊遠不相信，墨夜就這樣，離開了。
    沒有再看他一眼，沒有再說一句話，沒留下一句，”再見。”
    ***
    再次醒來的時候，莊遠趴在礁石上，他在海裏追逐著視線裏最後消失的黑色尾鰭，奮不顧身地劃著水。
    氧氣耗盡，墜落在深海中。
    礁石邊是他的小船，有人把他送來了這裏，鮫人做的。
    顧不得任何，莊遠打開光腦，撥通了麗娜的通訊，滴滴聲響了兩聲，終於傳來焦急的聲音。
    “莊遠，你還好嗎。”
    “不好，我，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說，麗娜你在哪，我，我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
    “在家，我在自己家裏，莊遠你鎮靜一點，是墨夜嗎，你看到了什麼。”
    莊遠闔上了眼，“你能相信嗎，那些傳說是真的。”
    聽完一切的麗娜隻剩下了機械地呼吸，“你在那等我好嗎，我很快就過去。”
    “墨夜走了，他竟然，竟然走了。”
    “不要擔心，他身上有定位儀。”麗娜不忍，說出了秘密，“我現在就過去，很快，非常快，找到他很容易的。”
    麗娜的動作很快，莊遠離開了三個多月，主星似乎已經不再執著於那日人魚的暴動，也沒有治安官追究莊遠擅自離開的罪責，風平浪靜。
    如同此時的ΩML41星一樣。
    定位儀似乎沒了作用，它被植入在墨夜尾巴上的鱗片裏，工作的狀態，但是儀器無法偵查到，墨夜具體在哪裏。
    “有個不好的消息，莊遠。”
    一個多月後的某個上午，麗娜帶著歉意說。
    “我，我們接到了舉報。”她頓了頓，“有人說你弄丟了你的人魚，研究所和人魚協會要求我和其他人要上門拜訪你。”
    她的語氣和用詞盡量中肯，似曾相識的場景。
    “我確信研究所裏除了我之外沒人知曉，所以。。。。。。”麗娜歎了口氣，“我身邊可能有叛徒，但我不知道他是誰，也許是出於善意。”
    “你離開的太久了，他們肯定會有懷疑。”
    莊遠反而相當淡定，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可惜太快了，他還沒找到墨夜。
    “我和你回主星，其實不必找的，如果墨夜想來見我，他早就來了，不是嗎。”
    麗娜望著身旁蒼老了許多的男人，這是她埋在心裏很久的一句話，墨夜不想見他，也不想見自己。
    “我會證明你是在旅遊的途中出了事故，這類事故很常見的。”麗娜出言安慰，“唔，如果根據情節的話，處罰會很輕。”
    天價的罰款和子孫後代永遠不能申請成為人魚的伴侶。
    似乎對莊遠沒有什麼影響。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墨夜找回了自己的族人，他又不是人魚，為什麼要被我們圈養。”
    莊遠咧嘴一笑，“我其實挺開心的，他陪了我很久，在海裏。”
    “你，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麗娜幹巴巴地說，“我去準備資料，你會在治安官那裏待上幾天，相信我，不會太久的。”
    莊遠沒有任何狡辯和借口，人魚丟失是聯邦的重罪，即便麗娜提供了充分的資料證實，墨夜是在旅遊的途中覺醒了野性，自己脫離了伴侶，回到了深海，可還是要經曆繁複冗長的手續和公文傳遞。
    老管家和埃文斯都來看望了莊遠，他們不知道內情，隻能深表遺憾。莊遠麵色如常地接受了他們的問候，除了微白的鬢角，仿佛已經接受了一切。
    再與麗娜見麵時，莊遠得知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軍方在有意阻攔他的審判。
    “我本來想去找盧卡元帥幫忙，可是他的人魚因為上次的事故之後異常暴躁。”麗娜壓低了聲音說，“據說還有幾條也是這樣，高層已經注意到……”
    “軍部？”
    “我知道的很少，他們把我排斥在外。”
    “去找法斯特。”
    “莊遠！你瘋了嗎！”
    “聽我說，視頻不是他放出去的，你去找他，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他。”
    莊遠心裏的篤定，法斯特會幫他們。
    麗娜沒費什麼心思就找到了法斯特，雖然不情願，見了他也沒什麼好脾氣，但還是原原本本把事情說了一遍。
    她沒抱什麼希望，來的時候樓下和門外的列兵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雖然法斯特示意麗娜，她可以自由說話，但他也一樣被監視了。
    “嗬，所以他是在莊遠那小子的麵前遊走的？”像是聽到什麼快樂的事，法斯特笑著說。
    “軍部是不是出手了？”麗娜沒有理會他的陰陽怪氣，單刀直入地問。
    “你說的那個星球有凋兵，但是我的權限不夠，你的朋友愛迪生查不到嗎？“
    “法斯特，你有辦法對不對，墨夜在那，他們肯定是去找墨夜的！”
    法斯特聳聳肩，抬頭示意她看看門外的監管。
    “莊遠在治安官那裏？你知道具體位置嗎？”
    麗娜點點頭。
    法斯特微微一笑說，“那就好辦。”
    幾個小時之後，麗娜終於明白法斯特說的好辦是什麼意思了。他們劫了獄，法斯特剛剛帶著他們避開了追捕，飛往ΩML41星。
    “想不到你的精神力成了S級？”
    一場鏖戰之後，掛彩的法斯特被莊遠拉著處理傷口，如許久之前在駐地一樣。
    莊遠沒有回答他，法斯特又接著問，“墨夜做的？”
    “不可能，人魚做不到。”法斯特很快就搖著頭說，“莊遠，墨夜到底是什麼？”
    兩個人都沒回答，而法斯特明顯不是個古文化愛好者。
    “我看到步寧也被派過去了，實在不行我們也許可以求求他，不過……”
    “怎麼了？”
    莊遠聽過這個人，風評並不是很好。
    “他對人魚無感。”法斯特回答，“甚至有點排斥，好像是小時候有不好的經曆。”他沒說自己這位同僚連海裏的魚都不吃。
    被他們念叨的步寧正在上，一周前他受命來此抓捕人魚，除了高級軍官之外的人收到的作戰計劃是關於獵捕稀有水生動物，而作為高層他知道，軍部在找野生的人魚。
    野生的人魚肯定是有的，要不然人魚研究所的蛋從哪裏來。
    但他們太狡猾了，從來沒人見過他們。
    他的副官來報，同時拿來了墨夜定位儀的軌跡圖，幾分鍾前定位消失在一處海溝深處。
    “繼續搜索現在這片區域，信號都消失了，再去有什麼意義。”他駁回了副官的請求。步寧在拖延，也在消極怠工，像他一樣的高階軍官很多如此，可也不妨有特例。
    盧卡元帥一進醫院，那些跳梁小醜就蹦了出來。下達命令的人叫申良，步寧知道他迫切地想要一隻人魚，可申請了許多次，都沒成功。
    家養的人魚都看不上你，野生的就會看得上你？步凝嗤笑一聲。
    “長官，我們捕捉到了！”副官激動地彙報，“遊速很快，聲納顯示不是任何已知魚類，我們已經跟上去了。”
    “保持航速，注意安全。”
    “我們要追捕的生物很危險？”副官不解。
    “嗯，你見過誰動用軍用船隻來抓魚的？”
    步寧沒有正麵回答，說的話也模棱兩可，副官心裏一驚。
    “傳下去，跟著就行，抓得到也沒人給我們功勳。”
    副官急忙應和，為了不知名生物而將自己置於危險，甚至丟了性命，不值得，他們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小劇場***
    ΩML41星的海灣小屋，今天墨夜回來的時候帶了一截章魚的觸手。
    莊遠看著那幾米粗的橫截麵，猜不到這是何種章魚，“去獵捕什麼了，這麼大嗎。”即使他對星球上的海洋生物很熟悉，可墨夜總能帶回他不知道的品種。
    “不是獵捕的，是朋友送給你的。”墨夜把它拖到岸邊說。
    “朋友？”
    “克拉肯。”
    “是我想的那個克拉肯嗎。。。。。。”
    “他魚很好，但他住的地方風浪太大了，他又很宅，不喜歡出來。”墨夜有些失落，“我和他說了很多你的事情，他也很想認識你。”
    “會有機會的，他把自己的觸角送給我了？”
    “嗯，是啊！”墨夜甩了甩尾巴，“他說人類喜歡吃鐵板魷魚，還說他的觸角做出來的最好吃，他猜你會喜歡的。”
    莊遠歪著腦袋，那節觸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在做什麼，好香的味道啊。”墨夜問他。
    “清蒸魚，你昨天帶回來的，正好在做午飯。”
    “怎麼做的？”
    “料酒和薑絲醃製一下，搭配蒸魚豉油，我還加了點辣椒碎，你要吃吃看嗎。”
    “你們人類有很多種方式烹飪魚類，你昨天晚上說的要吃掉我，就是這個意思嗎。”
    莊遠：。。。。。。
    海溝裏的克拉肯：你猜我怎麼知道用自己的觸角做出來的鐵板魷魚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