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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6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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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詢問一下墨夜的意思嗎?”法斯特仍舊在堅持,他好不容易跟著工人混了進來,就想看一眼墨夜。
    “作為伴侶,我不希望我的人魚見到一個粗魯的闖入者。”
    “僅憑他們,我以為你知道我的實力。”
    “法斯特上將,我希望您冷靜一點。”
    “我隻想見他。”
    莊遠寸步不讓,水池裏的墨夜早就覺察到了這邊的響動,他順著管道遊到了附近,可還是與兩人差了些距離。
    “上將,麻煩您離開。”
    身後治安官也走了過來,法斯特自知理虧。
    “不考慮給之前的上級發一張請帖嗎?”
    “管家會安排的。”
    治安官和保鏢帶走法斯特之後,莊遠立刻在水池邊尋找墨夜,剛才他看見了遠處管道裏的身影。
    “墨夜!”
    莊遠拍打著玻璃,墨夜不在水池了,他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莊遠。”墨夜從水裏探出了腦袋。
    “剛才去哪了?”
    莊遠鬆了口氣,他的後背全是冷汗。
    “他們帶走了那個人。”
    莊遠摸著墨夜濕漉漉的腦袋說,“我知道,一個,一個迷路的人。”
    “你為什麼戴著麵具?”
    “我喜歡黑色,這個首飾和墨夜的尾巴顏色一樣。”
    墨夜晃了晃尾巴,輕輕一使勁就坐到了水池邊緣的台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莊遠。
    “你不一樣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人魚的身體是冰冷的,墨夜修長的手指撫上了莊遠左臉上的麵具,“沒有以前好看了。”
    莊遠摁住了他的手,麵具下是被毒液腐蝕的傷口,坑坑窪窪的,從裏往外翻著紅色的嫩肉,還帶著些惡心的綠色。
    “墨夜最好看,誰都比不上墨夜。”
    人魚抽出了自己的手,他把手指放進嘴裏,尖銳的牙齒刺破了指尖,鮮豔殷紅的顏色。
    他把手指扔到了莊遠的嘴裏,“咽下去。”
    無力反抗,莊遠吞咽了一口,不像人類的血腥味,絲絲甜味充斥著口腔,引人遐想,恨不得想要更多。
    墨夜把手指抽了出去,莊遠意猶未盡。
    “會有不舒服。”
    話音未落,莊遠已經扯著領口癱倒下去,他渾身像被火焰灼燒一般,說不上來是難受還是痛苦,他能感覺到墨夜的血液在體內遊走,從五髒六腑到骨髓深處。
    墨夜的身體冰冷,人魚的尾巴卷在他的腰上,尾鰭勾著他的腳踝,透心的涼,莊遠抱住了墨夜。
    可當他醒來的時候,身邊的老管家說他睡在了地上,是墨夜喊他們過來的,他睡了一天一夜。
    “墨夜在哪?”
    “剛才還在這,他說你快醒了,要去拿生蠔。”
    “生蠔?”
    “是啊,他還和廚師說,人類不能吃魚,隻能吃生蠔。”老管家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也是可愛。”
    莊遠起身下床說,“我去找他吧。”
    進了衛生間,莊遠隨手摘下了麵具,鏡中的自己正如他想的那樣,不僅是麵貌,恢複的還有身體。
    他重新戴上了麵具,等晚宴結束,自己一定要盡早帶墨夜離開。
    “墨夜,不要把血液再喂給其他人。”莊遠叮囑道,“答應我!”
    “唔,我知道了。”
    “墨夜,和我保證。”
    “還需要一次,不過還是和以前不一樣。”
    “已經很好了,墨夜怎麼知道可以這樣做?”
    墨夜沉默不語,這是以前沒有過的反常。
    “墨夜,過幾天我們就去看噴水的魚好嗎,今天想去哪裏,我們出去好不好,我想出去轉轉,墨夜願意陪我一起嗎。”
    “不能出去,你身體還沒好。”
    墨夜說完就咬破了手指,莊遠歎了口氣,順從地張開了嘴。
    “這次不會難受了,睡一覺你的臉就能好了。”
    莊遠還在想墨夜說的睡一覺是什麼意思,就聽到他已經開始唱起了歌,不似之前的曲調,沒聽過的旋律,讓人昏昏欲睡。
    他看見了海裏的遊魚穿梭在他身邊,漆黑的海床上紅白色的珊瑚宮殿,巍峨肅穆。
    畫麵變化的飛快,深海裏的霸王烏賊噴出黢黑的墨汁,尖牙海龜被扔出水麵,它蜷縮在龜殼裏,遠處是小山般大小的巨龜呼嘯而來,黑色的尾鰭攪弄起一陣海水。
    深穀裏的巨型貝殼展開,吐出一顆黑色的珍珠,反光裏,莊遠看到了墨夜。
    他帶走了那顆珍珠,遊進了宮殿深處,那裏有很多人魚,有人魚想把鱗片遞給墨夜,被他靈巧地躲開。
    莊遠知道這是墨夜的記憶,很久很久之前的記憶。
    “墨夜。”他喊了一聲。
    畫麵依舊在變換,黑色的珍珠被他放進了貝殼裏,貝殼變成了那張黑色的貝殼床,莊遠看到了第十八軍團的戰友。
    莊遠想掙紮,那段記憶並不美好。
    人魚的歌聲依舊,公爵府裏的傭人,布置晚宴的工人,全都暫停在了原地,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他們回過神時,夜幕已經降臨。
    沒人記得這十幾個小時裏發生了什麼,甚至沒人想起最初時,好像聽到了人魚的歌聲。
    莊遠醒來的時候,墨夜尾巴一卷,直接將人拖到了水裏,沒有刺骨的寒冷和無力,他摘掉了臉上的麵具,左臉完好無損。
    “墨夜,謝謝你。”
    “墨夜,我能。。。。。。我能。。。。。。我能親你嗎。。。。。。”
    “親是什麼?”
    貼著墨夜的臉頰,莊遠淺嚐輒止,“就是這樣。”
    “很癢。”墨夜說。
    “那這樣呢。”
    莊遠吻住了墨夜的嘴唇,冰冷的感觸,他用舌頭掃過墨夜的尖牙,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一點點加深。
    “這樣呢,墨夜。”
    “你的味道香香的,像我喜歡的白鱗鮭魚。”墨夜一本正經地說。
    莊遠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墨夜是不是餓了。”
    ***
    晚宴的時間臨近。
    “為什麼還戴著麵具。”
    “和墨夜的尾巴很般配,墨夜不覺得嗎?”莊遠熟練地在墨夜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我很快就回來,然後我們一起吃生蠔好嗎。”
    莊遠鎖上人魚室的門,雖然不忍心,還是關上了人魚室水池裏通向外麵的通道,幾名高等級精神力的保鏢受命守在門口。
    一切就緒之後,莊遠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下宴會廳。
    那裏聚集著聯邦所有的名流和政要,連總理大人都賞光出席,老公爵在世時,柏特萊姆家族的勢力很大,很多人都勸說老公爵再娶一個夫人,或者再去用人造子宮生一個孩子。
    固執的老公爵依舊相信自己的孩子還活著,他也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莊遠的麵具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他端著香檳微笑著說,“我的人魚幫我選的。”
    宴會廳的布置主色調也是黑色,大家紛紛讚歎,同時也調侃他是不是要把頭發也染黑。
    埃文斯總是適時的搶過莊遠的主場光環,讓所有人的視線聚焦在他身上,他站在台階上說起政治上的觀點,幾個親信黨羽也誇誇其談,風頭瞬間被他們操控。
    傭人們連續不斷地給賓客的杯子裏添加酒水,名貴的食材擺滿了桌子,到場的夫人小姐們討論起了玩助興遊戲拿到的珠寶首飾,攀比起誰的珍珠大還是誰的寶石色彩豔麗。
    莊遠準備靜悄悄地離開,他退出人群,剛想拉開宴會廳的後門,就聽見有人喊他,熟悉的聲音,是法斯特。
    該來的終於來了。
    “許久不見,下士。”法斯特淡淡地打招呼,他身後還跟著幾名軍官,他向他們介紹起自己曾經的副官,還談到了他因受傷而退役的事。
    “很嚴重嗎。”一名軍官說,“現在身體如何了?”
    “應該沒什麼事了,畢竟前段時間莊遠申請了人魚伴侶。”法斯特輕描淡寫地說,“不過那確實是一場死裏逃生,不是嗎。”
    “是啊,一起被救出來的人還在療養院裏,公爵確實幸運。”
    莊遠看出來了,那幾位軍官都是法斯特的人。
    “是啊,所以也趁機離開軍團,還是回家繼承家業比較清閑,不是嗎。”
    “我隻想看一眼墨夜。”法斯特湊近了身子,“就一下,可以嗎。”
    莊遠麵無表情。
    身旁的軍官裝作不小心碰倒了長桌上的香檳塔,嘩啦啦玻璃破碎的聲音,吸引了宴會廳裏所有人的關注,大家聞聲而來,軍官不好意思地大聲說著抱歉。
    而同時,法斯特揭開了莊遠臉上的麵具。
    “定製的,你如果喜歡我可以讓管家給你店鋪的地址。”
    莊遠言笑晏晏,似乎是在與法斯特討論臉上的麵具,賓客並沒在意,有幾個人搭話,想讓莊遠也把信息給他們。
    “你的臉?”
    “都說我長得像老公爵,祖父還有些傷心呢。”
    聞訊趕來的埃文斯哈哈一笑,拉著莊遠非要讓旁人說,他與自己更像一些。
    “莊遠!你在戰場上沾染了蟲族的毒素,活不了多久的,我這有軍醫的診斷證書!”
    法斯特破罐破摔,直接用光腦投射出了文件。
    “我的孫子確實受了傷,也正是這次傷病讓他決定回來繼承爵位。”埃文斯擲地有聲地說,他安排的親信也在場內帶起了節奏。
    “至於蟲族毒素和這份報告,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怎麼會呢,部長大人,要不然我們當場檢查一下?”
    “這位上將您的要求確實有些無理了。”有賓客為莊遠發聲,這個軍人真是不知禮節。
    “唔,他好像是法斯特上將,我見過他的照片。”
    場內有人認了出來,就像是一滴水滴進了滾燙的油鍋裏,會場裏噼裏啪啦地議論起來,原來是為了爭搶一條人魚。
    “我同意檢查,但如果我身體並無大礙,上將是不是該為自己拿出的,所謂的證據負責呢。”
    埃文斯剛想要阻止,但莊遠衝他微微一笑,好像在說自己有辦法。
    “你想要如何?”
    莊遠聳聳肩,“墨夜有一個黑色的貝殼床留在了你那裏,當然我會按市場價支付費用的。”
    “不行!”
    “一個擺件罷了,上將你還會貪一條人魚的東西嘛。”
    賓客裏有人這麼說,很快就有人接茬,大概是不過是貝殼床,最貴不過幾萬塊錢,莊遠不過是隨意說了個物件,堂堂公爵還買不起一張一樣的床嘛。
    有人勸法斯特答應下來,在他們看來,莊遠已經很大度了。
    “好,不能是醫生,電子醫療檢測設備。”法斯特咬著牙說,他有預感莊遠已經治好了身體裏的毒素。
    “當然。”
    莊遠自始至終都是微笑著的。
    醫療檢測設備被安放在了大廳裏,賓客裏不乏醫生和研究員,他們檢查了一遍儀器,確認沒有問題之後,莊遠便站在了掃描台上。
    隨著儀器屏幕上檢查結果一行行顯現,法斯特的眉頭越來越緊,身旁的幾位軍官一點點將自己淹沒在人群裏。
    “有些偏瘦,其他沒有大問題。”
    賓客裏一名醫生瀏覽了檢測報告之後,說出了診斷。
    “並沒有重傷的後遺症,也沒有毒素,至於能活多久嘛,我祝公爵能看到他的人魚老去的那一天。”
    星際時代,人類與人魚的壽命相差無幾,這種祝福更像是在說,希望莊遠和墨夜白頭到老。
    賓客們紛紛舉杯,沒人再去在意狼狽的法斯特,公爵府的傭人和埃文斯的手下已經禮貌地將他請出去了,連帶著那幾名軍官一起。
    一場鬧劇,大家一笑而過。
    莊遠接受了祝福,以更換衣物為理由提前離開了會場。
    當他趕到人魚室的時候,一切如他離開時一樣,不安的心才稍稍放下,推開門,屋裏的墨夜還是他走時的姿勢,水池邊的桌子上擺著打開殼的生蠔。
    “久等了,墨夜。”
    “來了很多人嗎。”
    “是不少,不過一會就會離開。”
    “你的麵具呢?”
    莊遠這才想起來,麵具被法斯特拿走了。
    “可能忘在哪裏了吧。”
    “被那個人拿走了。”
    “唔,可能吧。”
    “那個人碰你了,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那我去洗個澡,等我好嗎。”
    墨夜點點頭,他不喜歡這個味道,還有些討厭,而且莊遠也不喜歡,所以他也不喜歡。
    那個人曾經說,自己是他的伴侶,他雖不明白什麼意思,可在他的記憶裏,伴侶的所有要求都要滿足。
    可漸漸地,隨著他年紀增長,墨夜明白了他不過是個飼養者,就像麗娜一樣。
    不過是一個不合格的飼養者,可他畢竟喂了自己吃的,墨夜噘著嘴。
    複蘇的記憶告訴他,要把不合格的飼養者丟棄到海溝的最深處,要把他們扔給長著鋸齒的大魚,或者丟到礁石上,讓太陽把他們烤幹。
    莊遠洗好澡出來,管家和他說,麗娜在找他。
    傭人把麗娜帶來了人魚室,莊遠正在給墨夜喂食,見她來了,墨夜用指甲劃出魚腹,將帶著血的魚肉遞給了麗娜。
    “是給我的嗎,謝謝墨夜,我很喜歡!”
    莊遠有點疑惑,等麗娜戀戀不舍地離開之後,他才問墨夜,“為什麼你沒有給過我魚肉呢。”
    “你想要嗎,人類不能吃的。”
    “那你為什麼要給他們?”
    “禮物啊,人類很喜歡收到禮物。”
    莊遠算是明白了墨夜的意思,一旁的墨夜把血淋淋的魚腹取了出來。
    “暫時隻有這個,等我抓住了大魚,給你最大的。”
    ***
    莊遠這幾天都會帶墨夜出門,他本想宴會結束的第二天就前往ΩML41星,但是埃文斯告訴他,軍部的人盯上了他。
    祖父和老管家都勸他,先在主星逗留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離開。
    今天一人一魚去了人魚社交中心,莊遠的宴會上見到了費德羅,他是個小有名氣的商人,今天也是他邀請他們一起。
    費德羅花了大價錢疏通關係,才將自己和深藍從黑名單裏撤了下來,自那日深藍見過墨夜之後,幾乎是天天吵著要去人魚商店。
    進去也不買東西,就是坐在人魚車裏等在門口,如此幾次之後,費德羅感覺他是在等墨夜。
    他提出上門拜訪柏特萊姆公爵,但公爵府一直閉門謝客,無奈他隻好在宴會上,尋了個由頭,以聊生意的名義將他們約出來。
    人魚社交中心的占地很廣,算得上是主星最大的建築之一,莊遠帶著墨夜進去之後才發現,今天裏麵的人和魚都格外的多,他剛想和費德羅說換個時間,就看見墨夜在人魚車裏好奇地往外張望。
    “隨他們去玩吧,樓上有休息室,我們上去等吧。”
    費德羅見莊遠是第一次來,很熱心地介紹起了各種設施,深藍鱗片上鑲嵌的寶石,還有頭發上的寶石,都是在這做的美容。
    “他身上的鱗片,不是美容?”
    “不是啊,天生的,很好看對不對,流光溢彩的,不過他自己不怎麼喜歡,一看不住就會自己摳的血肉模糊。”
    費德羅見莊遠很有興趣,便繼續滔滔不絕。
    “人魚真的很神奇,說實話我之前也對他們不感興趣,覺得養他們太費錢了,誰知道很偶然地看見了深藍的照片,就覺得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得到他。”
    “可我看別的人魚就沒這個感覺,我叔叔也有一隻人魚,雖然很漂亮,但好像對他從來都隻有欣賞的感覺。”
    “包括你的人魚也一樣,墨夜確實很吸引人,而且他的性子太溫和了,竟然還能流暢的對話,可我還是隻有欣賞。”
    “很感謝您和我說這些。”
    莊遠真心道謝,看著胖胖的費德羅說起他和深藍相處的點點滴滴,時不時還感動地抽幾下鼻子,莊遠實在不想告訴他,你家的人魚想把你送給別的魚。
    而下方的深藍也確實在向墨夜推銷費德羅,“墨夜,我可以帶著我的兩腳獸去你的水池裏嗎,他很會照顧人,拿來的魚很對我胃口。”
    “我還是喜歡我的兩腳獸。”
    墨夜已經拒絕了他很多次,但深藍總是過幾分鍾就忘了,又會再提一遍。
    “你竟然會喜歡兩腳獸。”
    旁邊一隻人魚遊了過來,他的體格很壯,一頭紅發格外耀眼,魚尾是雜色的。
    “我把鱗片給你,你喜歡我好不好。”
    “滾開,墨夜是我的,你的鱗片那麼難看。”
    深藍齜著牙,甩著尾巴不想讓那條人魚靠近墨夜。
    “你是不是新來的,以前沒見過你啊。”
    又一條人魚遊了過來,銀色的頭發,魚尾也是銀色的,瞳孔也是銀色的。
    “我叫阿雲,他叫赤紅,你別理他,他很笨的。”
    難得看到和自己一樣的純色人魚,墨夜甩著尾巴湊過去,“我叫墨夜。”
    “你的頭發和眼睛,原來也是黑的嗎?”阿雲羨慕地問。
    “是啊,你的眼睛很好看,像銀白色的珍珠。”
    赤色在身後噗呲一聲笑了,“他是染的,眼睛裏戴了玻璃。”
    “是啊,好看吧!”
    被戳穿的阿雲沒有任何不開心,反而開始說起最新的瞳孔改色技術,他想去做,可家裏的兩腳獸不願意。
    “他竟然敢違背我的意誌!我已經一周沒理他了,昨天還揍了他一頓,讓他知道到底誰說了算。”
    深藍也用尾巴拍打著水麵,“兩腳獸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赤色倒是不以為意,他正在問墨夜第三遍,要不要自己的鱗片。
    “你們為什麼要打兩腳獸,他們給了我們魚,還幫我們刷鱗片,還給我們布置水池。”
    “墨夜,你怎麼能這麼想!”幾條魚異口同聲地說。
    “允許他們看到我們就是最大的恩賜了,他竟然還想碰我!”
    “墨夜,你不要被兩腳獸的外表迷惑了,他們竟然還想讓我們唱歌。”
    “唱歌怎麼了,我很喜歡唱歌啊。”
    “你會唱歌?”深藍疑惑地看著他,“教教我。”
    旁邊的赤色和阿雲也一臉期待。
    “很,很簡單啊。”墨夜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唱歌。
    赤色一本正經地說,“每次我都是隨便叫幾聲,我的兩腳獸就像發了瘋一樣,反正他讓我唱歌我就這麼做,那估計大家都一樣了。”
    阿雲和深藍也沒有反駁。
    “你們真的不會嗎。”墨夜小聲說,“你們想聽我唱歌嗎,我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唱歌。”
    三條魚有些不願意,但還是點點頭,對於同類,他們有著最大的善意。
    墨夜甩著尾巴退後幾步,他選了一首輕快的歌,尾鰭拍打在水麵上,為自己打著節拍。
    他越唱越起勁,身邊圍著的人魚越來越多,歌聲讓在場所有人魚心醉神迷。
    不僅是人魚,在場的所有人類也都愣在原地,他們與那日在公爵府的人一樣,全都沉浸在歌聲裏,隻有一人例外,莊遠。
    費德羅已經沒了意識,他咧著嘴角,口水都流到了下巴上。休息室裏的其他人也一樣,莊遠認出了盧卡元帥,還有一名上將,都是S級的精神力。
    每當提到大航海時代的眾多傳說,所有人都會想到,當船隻航行在深海時偶爾會聽到的天籟之音。
    可人類的船隻駛向了太空之後,沒人再記得那些經驗豐富的水手們的提醒。
    千萬別被那些歌聲所欺騙,如果你被這個聲音所吸引,等待著你的就隻有死亡。
    閉上眼,不要盯著他們看!
    可他們好美。。。。。。
    捂上耳朵,不要聽他們的聲音!
    可他們的歌喉就像教堂裏的聖歌。。。。。。
    快,調轉船頭!
    礁石!啊啊啊,你們這群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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