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先生，我知道您和墨夜的關係，但還是想問一句，您的身體。。。。。。”
    麗娜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頭痛過，好不容易等來了莊遠，誰知道他竟然成了這個樣子，還有他竟然是公爵，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莊遠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點開光腦調出幾份文件資料。
    “這是ΩML41星的所有權證，那顆星球是我的了，這是我的遺囑，您可以看一下。”
    “可這上麵，什麼都沒有啊！”
    那張遺囑是空白的，隻有最下方簽署了莊遠的姓名，以及四位公證人的名字和一位執行人的名字。
    “隻要我永遠不立遺囑內容，不確定下一任柏特萊姆公爵是誰，那現在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會歸入公爵府，被永久封存。”
    “您準備。。。。。。不行，墨夜是家養人魚，他在野外活不下去的！”
    “麗娜，並不是墨夜需要我們，是我們需要他。”
    莊遠的嗓子並不適合長時間的對話，他已經開始咳嗽了。
    “這個再說，莊遠，我希望你可以和我說實話，你還能撐多久。”
    “快的話五年，慢的話也許十年吧。”莊遠的臉色未變，語氣平常。
    “你這是對墨夜的不負責任，你離開之後，他要怎麼辦！”
    “你我都知道，我們不過是飼養者。”
    麗娜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眼中的驚慌驗證了莊遠的猜測，戴麵具的男人微笑著繼續說，“請原諒，我沒辦法把遺產留給您或者研究所，我做不到把墨夜推給任何一個人。”
    人魚不允許擁有財產，莊遠也很苦惱。
    “這個，這個沒事，我，我理解的，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麗娜磕磕巴巴地說，這是研究所高層的研究員心裏的秘密。
    “我與他相處了快四個月，自然也看到了他對法斯特的態度。”
    提起了法斯特的名字，莊遠周身的氣壓陰冷了不少。
    “軍部並不想動他。”麗娜也搖搖頭，“你也能猜到軍部想要做什麼，但是並不是任何一隻人魚都像墨夜一樣，可以同時安撫幾十人。”
    莊遠神色如常，麗娜便繼續開口說，“軍部那邊會有動作，也麻煩公爵多加注意。”
    “當然，還有什麼資料需要簽字嗎，今天可以帶墨夜離開嗎。”
    麗娜微笑著整理了桌上的文件，“還有些準備工作，不過會很快。”
    人魚可以短暫地離水幾小時，莊遠也準備了可以裝水的人魚車，柏特萊姆公爵府的老管家忠心耿耿，對墨夜盡心盡力，幾百年曆史的公爵府裏也因為有了墨夜的加入而進行了一係列改造。
    縱橫交錯的水池連通了莊園裏的每一個角落，莊遠拿著光腦一一為墨夜介紹著，“這是我的書房，你可以在這和我一起看書。”
    “很多東西還沒有添置，墨夜和我一起選好嗎。”
    “我擅自把床安在了你的水池裏，不知道墨夜介不介意呢。”
    “我終於研究明白那些刷魚鱗的刷子了，原來我之前很多時候都用錯了。”
    一人一魚在水池邊聊著天，麗娜不忍打斷，隻能略帶歉意地看著愛迪生，還是墨夜看到了門口的兩個人，揮手喊出了愛迪生的名字。
    “新朋友嗎？”莊遠問他。
    “愛迪生，莊遠。”墨夜熱情地和兩人介紹。
    莊遠伸出手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很感謝您的幫助，以後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找我。”
    “小事一樁。”愛迪生笑了笑。
    “那希望您可以多去公爵府上多坐坐，我在主星沒什麼朋友。”
    “好啊，我休假的時候一定過來。”
    麗娜也跟著莊遠他們一起回了家，墨夜在懸浮車裏並不老實，總是吵著要看外麵，小時候法斯特幾乎從來沒帶他出去過，更不用提什麼人魚社交了。
    老管家看出了莊遠的心思，在市區裏多繞了幾個圈，一直到墨夜必須要泡回水裏了才把車開了回去。
    麗娜很滿意莊遠的布置，反而是墨夜皺著眉頭說，太大了。
    “那我們換個小點的房子？”
    莊遠問他，同時拍了拍黑色的魚尾巴，示意墨夜翻個身，他好繼續打理其他的鱗片。
    正午的陽光照射在水池裏，波光粼粼，墨夜黑色的頭發散落在水中，染著一層金光，水池邊的莊遠一身隨意的打扮，唯獨臉上的麵具在陽光下，折射著五彩的光芒。
    墨夜選到了伴侶的事早已傳開，聯邦所有人都想一窺這個新的柏特萊姆公爵的樣子，知道內情的人尚且能說出幾句老公爵對兒子的思念，但更多的人都在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
    埃文斯畢竟位高權重，敲打了不少企圖窺探的媒體和記者，也有意把自己的外孫引薦給了不少主星的上流貴族，對於這樣一位富可敵國的柏特萊姆公爵，大家也都報著交好的心思。
    在外，別人隻知道他是路易·埃文斯·柏特萊姆，隻有親近的人才知道他是第十八軍團的列兵，莊遠。
    “墨夜要記住，在外麵要喊我，路易。”
    莊遠撓了撓墨夜的小肚子，那裏竟然能裝得下三個冰桶的魚。
    “路易。”墨夜重複了一句，“沒有莊遠，好聽。”
    “我也這麼覺得，還要生蠔嗎，還是想試試看這個。”
    莊遠遞過去了一盤綠色的水草，擺盤精致，每一棵都被製作成蝴蝶結的樣子。
    人魚很少會喜歡吃素食，但也有喜歡的。
    墨夜拿了一棵嚼了嚼，倒也還算是不排斥，“不好吃，不過以前吃過。”
    “以前？什麼時候，你還記得嗎。”
    莊遠沒有因為墨夜提前以前而生氣。
    “海裏的時候。”
    “海裏？墨夜你去過海裏？”
    “嗯，很久，很久，很久的很久。”
    墨夜發呆出神，像是在回憶之前的事，莊遠也不打擾他，直到墨夜晃悠著腦袋說，想不起來了，他才把打開的生蠔遞了過去。
    “莊遠，也吃。”
    墨夜沒有接，反而把生蠔往水池邊推了推。
    人魚很少會分享食物，星網上有一個帖子裏，發帖人記錄了自家的人魚把吃剩的魚頭給了自己，主人如獲至寶，覺得自己得到了人魚的認可。
    也有人說，他家的人魚是在扔垃圾，但大多數人都為他感到高興。
    莊遠也見過墨夜把拿到的魚分了一半給法斯特，那是在他剛到駐地的時候，法斯特隻是接了過去。
    那魚是生的，血肉模糊。
    也許有的主人會當著人魚的麵吃下去，但法斯特不會。
    墨夜見莊遠沒有反應，又把生蠔往前推了一點，“吃。”
    “好。”
    新鮮的生蠔，很美味，莊遠沒有拒絕。
    墨夜甩著尾巴，莊遠知道這是他高興的表現，他剛放下手中的叉子，墨夜已經自己用指甲打開了新的生蠔，托著蠔殼，遞到了莊遠眼前。
    “好吃的。”墨夜說。
    “謝謝墨夜，我很喜歡。”
    莊遠的話音剛落，墨夜又刷刷刷打開了四五個，一起把它們放在水裏的托盤上，推到了莊遠的麵前。
    “墨夜不吃嗎。”莊遠問他。
    “莊遠喜歡。”
    “莊遠隻喜歡墨夜給我的。”
    池邊的人用手指蹭了蹭水中人魚的臉頰，墨夜褪去了原本的嬰兒肥，他的棱角和五官比其他的人魚給為深刻。
    不像是人魚，更像是成年的男性，雌雄莫辨。
    莊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墨夜好像又長大了不少，雖然身形依舊是消瘦的。
    “墨夜，你還記得什麼，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很多吧，但是我也說不清。”墨夜歪著腦袋說，“都是在很多很多水的地方，你們把那裏叫做海。”
    “還記得什麼？”
    “很多和我一樣的魚，在海底有珊瑚做的房子，他們很厲害，會結伴圍剿長著尖牙的魚，還會在夜晚浮到水麵上，一起去找能噴水的魚。”
    “墨夜想要珊瑚做的房子嗎，我帶你去看能噴水的魚好嗎。”
    墨夜在水裏轉了個圈說，好的。
    兩人的出行格外簡單，老管家駕駛著懸浮車把他們送到了人魚用品商店，莊遠推著人魚車，墨夜坐在裏麵，睜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
    他看到了與他一樣的人魚，藍紅相間的彩色尾巴，身上還有藍色的鱗片，頭發是金色的，上麵綴著五顏六色的寶石。
    他先看到了墨夜，齜著牙讓自己的伴侶送他過去，一個有些偏胖的男人急忙操控著人魚車，停在了墨夜前麵三四米的地方。
    “那個，您好。”男人和莊遠打了招呼，“可以認識一下嗎。”
    “您好，柏特萊姆。”
    “啊，我知道您！”
    男人剛想誇獎莊遠的人魚好看，就想到自家人魚絕對要吃醋，急忙扯開了話題說自己的人魚想和墨夜說話。
    “好啊。”墨夜回答他，“可以過來一點嗎。”
    男人有些吃驚，用看待別人家孩子一般的眼神打量著墨夜。
    人魚有人魚的語言，溝通起來毫無障礙，這是墨夜第一次見到其他人魚，他有些膽怯，但對方卻是個大大方方的自來熟。
    “深藍，我的名字，你叫什麼？”
    “墨夜。”
    “好好聽的名字啊，你好漂亮，我喜歡你。”
    “你也很好看。”
    “你喜歡我的鱗片嗎，我送給你好不好。”
    說著深藍就在自己的尾巴上搜索起來，他看中了一塊純藍色的鱗片，鱗片上還貼了一個同色係的寶石。
    “我不要你的鱗片。”墨夜搖搖頭，“他們在你身上很好看。”
    深藍有點不高興，“可是我想給你。”
    “拔掉鱗片很疼的。”
    “是嗎，比撞到玻璃還要疼嗎。”
    “應該是的吧。”
    “可是我還是想給你。”
    “也許你可以給我別的東西。”
    “這個兩腳獸可以嗎，他很聽話的。”
    人類聽不懂人魚的語言，胖胖的男人叫費德羅，他說自家的人魚脾氣很暴躁，不僅是看到人類，連看到同類的人魚都會打架。
    “我都不敢帶他去人魚社交中心。”費德羅小聲說，他不好意思說自己和深藍都被那邊拉黑了。
    “他看起來，很溫順啊。”莊遠附和了一句。
    “唔，說實話，這還是第一次。”
    兩人正說著，費德羅的背上就挨了深藍的一尾巴，莊遠看見藍色的人魚向費德羅嘶吼，一邊發出呲呲呲的聲音，一邊用手指著墨夜。
    人魚車被他撞得晃晃悠悠，費德羅極力安撫，旁邊也有工作人員圍了過來。
    “深藍，深藍，我不要你的兩腳獸，你頭上的寶石給我一個好嗎，他們很好看。”
    暴躁的人魚這才安靜下來，他拿指甲割斷了自己的頭發，把上麵的寶石取了下來，遞給了墨夜。
    費德羅終於鬆了口氣，他略帶尷尬地衝莊遠笑了笑，又去和周圍的人低頭道歉。
    “你們說了什麼？”莊遠問他，身後的深藍和費德羅還留在原地，深藍還在向費德羅發出嘶嘶的聲響。
    “他想給我他的鱗片，可我不想要，他就要給我他的兩腳獸，我也不喜歡。”墨夜玩弄著深藍給他的寶石，“我就讓他把這些給我了。”
    “兩腳獸，我們嗎？”
    “嗯，是的。”
    “那墨夜會把我送給別的人魚嗎。”
    “不會啊，墨夜喜歡莊遠。”
    得到回答的莊遠笑著摸了摸墨夜的腦袋，商場的導購領著他們看遍了所有的珊瑚房子，但都沒有墨夜喜歡的。
    “莊遠，我要珊瑚，我可以自己建房子。”
    導購愣了一下，“先生，是您的人魚在說話嗎。”
    “是的，他很聰明。”莊遠回答他。
    “確實很聰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說話這麼流暢的人魚，而且全黑的人魚，好像以前從來沒。。。。。。”
    “是嗎，純色的人魚隻是稀少罷了，我也隻是運氣比較好，那個貝殼燈還有其他樣式的嗎。”
    “有的有的，我們有各種貝殼和海螺，還有仿珊瑚樣式的。。。。。。”
    莊遠幾乎訂購了全部的珊瑚，這種用來撒在水池裏的小物件顏色形狀各異，大多都是買其他東西時的贈品，商場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會買這麼多。
    “建房子還要其他的東西嗎。”莊遠小聲地問墨夜，“礁石？小石頭？貝殼？”
    “牡蠣殼，貝殼也可以。”墨夜昂著頭驕傲地說，“不過我們可以用吃完的！”
    “好啊，那墨夜的小肚子能裝多少下去呢。”
    “莊遠也要吃，這是我和莊遠的，房子。”
    “你，你說什麼？”莊遠難以置信，“你再說一遍？”
    “房子是我和莊遠的，墨夜要建房子給莊遠住。”墨夜笑眯眯地又說了一次。
    莊遠並不想和麗娜多聯係，但還是在晚上躲開墨夜撥通了她的通訊。
    “麗娜，你方便說話嗎，我有點問題。”莊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得到許可之後就把白天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下。
    “人魚會用珊瑚建房子嗎，還有他叫我們”兩腳獸”，我沒看到有教程上提到過這些，正常嗎。”
    “其他我不知道，不過有記載，人魚遇見心儀的人魚時，會把身上的鱗片送給他們，如果對方接了，就是定情的信物。”
    莊遠剛想開口，就聽見麗娜接著說，“不過隻是記載，沒人證實過。”
    “因為。。。。。。”
    “是啊，你知道墨夜為什麼不同了吧。”
    “墨夜說他記得很久以前的事，記得在海裏的事，這個正常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莊遠才聽到麗娜的聲音，“你還和誰提過？”
    “沒，隻有我知道，是法斯特帶他去過海裏嗎。”
    “是的，可能是法斯特沒有和我們通報，很感謝你提醒了我，我一會讓人補上記錄。”
    “那就好，麗娜你覺得帶墨夜去認識更多的人魚，對他的恢複有沒有幫助，我在考慮帶他去人魚社交中心。”
    “可以試試看，但是不要找魚多的時候，我還是建議這段時間你能多陪陪他。”
    莊遠又寒暄了幾句，掛斷電話之後回到房間裏，墨夜已經躺在水草床上睡著了，黑色的大尾巴掛在水池邊，身旁還散落著搭建用的珊瑚。
    人類總是無法抵擋來自人魚的誘惑，莊遠自然不能免俗，白天的時候老管家委婉地提醒了他，希望莊遠可以應承下埃文斯的邀約，適當出席一些主星的晚宴，不要天天和人魚膩在一起。
    公爵府的生意並不需要他操心，而出生於孤兒院的莊遠很顯然並不善於遊走在貴族和上層名流之間。
    更何況他的身體並不允許他拋頭露麵，莊遠又在遞交申請時偽造了身體檢查報告，他也不想被人發現曾經的身份。
    老管家還在勸說，按理說莊遠承爵時就該宴請賓客，那時公爵府以要裝修改造庭院為由推脫了些時間，而現下與公爵府交好的貴族都在詢問，第二十三代柏特萊姆公爵什麼時候可以和大家見見麵。
    “去籌備吧。”莊遠做了決定。
    “我會盡量縮短您出場的時間，這些天也會有晚宴公司的人前來布置會場，您盡量躲開那些工人。”
    “外祖還沒查到證據？”
    “涉及軍部和戰略調動，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莊遠點頭，他知道想找出法斯特謀害小隊的證據很難，但自己決不能輕易放過他。
    ***
    第二日莊園門口就停滿了車輛，埃文斯不放心莊遠，將自家的保鏢也一起派了過來。
    昔日裏冷清的莊遠瞬時熙熙攘攘，莊遠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墨夜，好在這些天墨夜一直在人魚室的水池裏建房子。
    “墨夜，去外麵好嗎，太陽出來了。”
    莊遠的身子傷了根本，即便是夏天都畏寒，有次他和墨夜鬧著玩被拖到了水裏，當晚就發起了高熱，在治療倉裏躺了一晚上。
    自那之後墨夜也像是明白了什麼，平日裏也不敢大力氣在池邊煽動尾巴，就怕把水濺到莊遠的身上。
    隔著人魚室水池的玻璃，莊遠看著墨夜堆疊著珊瑚，水流仿佛有了靈性，在墨夜手上穿梭，想無色的絲線一般，固定住墨夜擺出的造型。
    這裏除了莊遠之外，任何人都不被允許進來，事情遠比他想的要複雜。
    “墨夜，要不要去外麵曬曬太陽，我們去個遠一點的池子。”
    莊遠又再次發出了邀請，墨夜甩著尾巴遊了過來，“珊瑚不夠了，我還想要魚骨，很大很長的那種。”
    “我們去外麵的池子選，好嗎。”
    墨夜點點頭，順著書房的管道遊了出去。
    一人一魚在後花園的角落裏，莊遠點開各種魚類的骨骼照片，墨夜挑選著他的材料，都是ΩML41星上的魚類。
    莊遠命人去訂購了魚骨，同時把墨夜挑選的魚類照片發給了麗娜，”想不想去ΩML41星遊玩一番，嚐嚐當地的特有魚類？”
    ”謝謝，不過最近突然想吃家鄉的麵條，他們說兒時的口味有時會伴隨一生。”
    莊遠看著麗娜回複的消息，有些慶幸他買下了ΩML41星，那是一顆幾乎完全被海洋包裹的星球，定居的人類很少，大多是旅遊者和漁業公司的員工。
    人魚蛋發現的位置都是最高機密，莊遠不知道麗娜是否真的知道，還是這是她研究得出的結論，但總比毫無頭緒要強。
    ”過幾日會有晚宴，我準備了您家鄉的麵條。”
    莊遠回了過去，隨後收到了麗娜的回複，”期待與您見麵。”
    剛關閉對話框，莊遠就聽見遠處樹林裏的爭吵聲，他剛想跑去水池邊，樹林裏飛出了一道身影，一名黑衣保鏢被打飛在地，掉落在他麵前。
    莊遠沒有精神力，無法自保，他摁下了光腦上的求助。
    隻見樹林裏走出的男人慢慢逼近，法斯特站在他麵前。
    “莊遠？”
    法斯特出乎意外，雖然半邊臉被遮擋，可他還是認出了自己的副官。
    “你是柏特萊姆公爵？”
    莊遠上前一步，“拜你所賜，我一直很想和你說聲謝謝的。”
    “嗬。”法斯特悵然一笑，“不是你安排的嗎，好算計啊。”
    “那也多虧你給了我機會，不是嗎。”
    “莊遠，你是怎麼過的體檢，人魚協會不會允許沒有精神力的人申請。”
    “精神力不過是考核之一。”
    “麵具很好看，你在墨夜麵前也戴著嗎。”
    莊遠沒再回答，府裏的保鏢已經趕了過來，遠處聽到了治安官的警笛聲。
    “我要見他。”法斯特說的誠懇，“求你了，我很想他。”
    “墨夜並不想你，這裏也不歡迎你，請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