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溫好幾次想要開口，都被硬生生吞了回去，最後形成一股憋悶的氣流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回房間吧，天快黑了。”
    正當他還在糾結如何開口的時候，白時早已從之前的話題中走出，拉著他調轉方向。
    其實太陽不過剛剛落山，雪層反射的餘暉足以照亮世界。
    但秦時溫沒有質疑白時的提議，既然沒什麼頭緒，不如早點回房間的好。
    “……天黑的是不是有點快了？”
    鎖上大門，秦時溫站在並不寬敞的院子裏，可視距離已經不足二十米了。
    從他們決定回房到剛剛踏入院子，撐死不過十分鍾，但天色已經大變，幾乎是徹底黑了下來。
    “不知道其他玩家怎麼樣……”
    “鎮子上沒有照明設施，我猜是遊戲故意設下的局，”白時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和他一起注視著漫漫長夜，“知道死亡禁忌的應該都會想到這點。”
    “所以提前回到房間，是最好的辦法。”
    秦時溫：感覺被罵。
    “這次的主線比之前都要清晰，”他決定轉移話題，“祭祀結束後大概就能通關了。”
    “是啊，不過誰能保證祭祀順利結束呢。”白時聲音平靜，明明是問題，卻被他以陳述的語氣說出。
    其實主線任務裏沒有明確他們與祭祀活動的關係，按道理來說，活著挺過祭祀，就能通關遊戲。
    “其實最大的問題不在祭祀活動，而在於祭祀成功舉行的因素。”
    “什麼？”
    “善良的年輕人。”
    視覺隨著最後一絲光亮的消失徹底失效，身邊人的臉都看不清晰，雪花落地的簌簌聲被放大數倍。
    鎮子裏沒有年輕人，而玩家又全都是年輕人。
    “界定詞會是”善良”嗎？”秦時溫問到。
    “說不定呢，畢竟這是年婆婆親口說的。”
    兩人明明站的很近，但溫度卻沒有相互傳遞，以至於秦時溫的體溫越降越低，直到手腳麻木。
    他推推白時，示意進屋說話。
    知道進門前有幾級台階，但在此刻的環境下完全看不清楚，所以秦時溫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白時被他刻意的動作逗笑，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東西，哢噠一聲，前方被照亮。
    “……”
    “為什麼你有手電筒？”
    秦時溫感覺自己身邊好像是個遊戲bug，而他就是被帶飛的無知新人。
    “我怕黑，睡覺的時候會隨身帶手電，沒想到這次就碰巧帶進遊戲，就碰巧用上了唄。”白時驕傲地晃晃燈光，語氣上揚。
    “遊戲隻強調了不能用火，但沒有說能不能見光，還是小心點更好。”
    成功坐到床上，白時把手電關掉，裝進貼身口袋。
    “我知道，這電也不耐用。”
    白時坐在他旁邊，兩人的手隻有一線之隔。
    “你把鞋脫了吧，襪子擰擰水，”白時用腳背挑起秦時溫的小腿，“這麼濕，難受死了。”
    “幼稚。”
    秦時溫剛把腿從白時的腳背上挪開，對方就又湊了上來，像糾纏哥哥的調皮小孩一樣，將這種行為當成了一種樂子。
    “……你別動，這樣我怎麼脫鞋。”
    他被隊友突如其來的稚氣搞得措手不及，隻好抓住白時安靜的間隙迅速脫鞋，順便將襪子搭在鞋口。
    “能睡就……”
    “今天下午的事……”
    二人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陷入沉默。
    白時隱在黑暗中的雙眸突然亮起，屏息等待後文。
    “你有注意到那兩具屍體……有什麼異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