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是生病，是耍酒瘋。”
    秦時溫給墨白戴上口罩，拖著人形抱枕下車，朝路邊一家社區醫院走去。
    季叔有個朋友就是這裏的醫生。
    秦時溫以前來過幾次，這位醫生治感冒發燒還挺有經驗，不僅症狀能快速減輕，而且免除了去大醫院的麻煩。
    秦時溫任由墨白趴在自己肩頭，跟著記憶大門。
    推開門的瞬間，藥水味撲鼻而來。
    社區醫院不大，隻占了一間門麵房，原本短短的走廊此刻竟有些誇張的縱深感。
    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
    秦時溫的腳步僵在原地，他甚至有種重回遊戲的錯覺。
    墨白乖巧地靠在他身上，見他停下腳步，疑惑地抬頭，也順著他的目光向走廊那頭看去。
    窒息感扼住秦時溫的喉嚨。
    盡頭的房門被打開，幻覺瞬間破滅，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朝他們走來。
    “小秦，你怎麼來了？”
    “陳叔好。”秦時溫甩甩頭，禮貌回應。
    來人的胸口掛著工牌，上麵印著清晰工整的三個字——陳海川。
    如果秦時溫沒記錯的話，麵前的陳叔，應當是聲名遠揚的a市學霸，具體事跡雖然不得而知，但根據他的出名程度，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二。
    現在為什麼會在社區醫院工作呢……
    一絲違和感從心頭閃過，秦時溫沒來得及捕捉。
    陳叔語氣真誠，笑容慈祥，臉頰紅潤，顯得神采奕奕。
    “我朋友生病了，他不太方便去醫院，所以帶他來您這兒看看。”
    秦時溫不再細想，拖著墨白跟在陳叔身後。
    在陳海川從辦公室出來前不久，他好不容易擺脫的人形抱枕又重新黏在了他身上。
    墨白甚至把臉也埋在他頸間，滾燙的呼吸火舌般從他皮膚上掃過。
    “什麼症狀啊？”陳叔問到。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有點咳嗽，體溫挺高的，”秦時溫把墨白推開，讓他麵對陳叔坐下，“你自己給醫生說。”
    氣氛有一瞬間的微妙，墨白和陳叔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
    “小秦啊，”陳叔幹笑一聲，“他是……”
    想來陳叔應該已經認出了墨白，連看著他們的眼神都變得不自然，他必須得解釋兩句。
    “朋友，真的是朋友。”秦時溫眼神真誠，就差舉起雙手自證清白了。
    陳叔沒有追問，向墨白了解詳細情況之後，開始埋頭開藥。
    “應該是過度勞累導致的免疫力下降，今天又有點受涼，”一氣嗬成寫完藥單，陳叔將它交給秦時溫，“去輸液吧，兩三個小時。”
    秦時溫拍拍墨白的肩，“你有空嗎？”
    對方點頭。
    秦時溫接過單子，迅速出去繳費，讓墨白先去輸液室坐著等他。
    護士麻利配藥，紮針的動作也非常專業嫻熟。
    社區醫院的生意並不好，護士離開之後，偌大的輸液室裏竟然隻剩下了兩人相對無言。
    “……你躺下睡會吧，我給你看著。”秦時溫率先打破尷尬。
    墨白的眼神裏仿佛燃著火，火苗燃燒旺盛，滾燙的熱浪持續向他湧來，秦時溫全身發麻，大腦空白。
    “不想睡。”墨白在床上躺下，眼睛大睜。
    “那你想幹嘛？”
    “不知道……”
    “……”
    行，這天他是聊不下去了。
    “我不想睡。”墨白小聲呢喃到，雙目混沌，就像被拖入了某個回憶。
    秦時溫替他搭上被子，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眉頭不自覺擰起。
    這還沒睡著呢，怎麼就開始做噩夢了。
    他往手中哈了幾口氣，確保指尖不再冰涼之後，憑著記憶找到幾個能緩解頭痛的穴位，輕輕給墨白按了起來。
    對方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甚至有些受用地眯起雙眼。
    中醫學果然博大精深，墨白很快便有了睡意。呼吸趨於平穩。
    秦時溫收回雙手，用左手托住下巴。
    墨白看著很瘦，實際上肌肉不少，至少他剛剛按過的幾個地方，都是柔軟而韌性十足，使勁按一下，甚至還能感受到隱約的彈性。
    嘖，他還沒摸過幾個活人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