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兔子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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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房門,潮濕味撲麵而來。
青苔順著牆角向上生長,深入牆壁的裂縫中,陣陣黴味在之中發酵。頭頂的牆壁裂痕遍布,似乎下一秒就要從樓上掉下來什麼,毫無安全感可言。
房型是一室一廳一衛,生活用品倒是齊全。
台燈的插頭還在插線板上,電源開著。玻璃杯幹幹淨淨,盛著的溫水未落灰塵。
門後的鞋櫃上放著一本牛皮封麵的筆記本,秦時溫拿起仔細端詳,把興致勃勃胡亂倒騰的白時叫到身邊。
“這是以前的住戶的?”白時問到。
筆記本手感光滑,但深褐色的皮革上附著著深深淺淺的斑駁痕跡,和整體皮麵相比,這幾道痕跡的手感太過粗糙了些。
秦時溫放在鼻尖一聞,眉頭擰起:“是血。”
“啊?我還以為是花紋呢?”
氣氛凝重起來——看來這屋子裏也並不安全。
“寫了什麼……”白時緩緩翻開躺在秦時溫手中的筆記本,目光驟冷,“兔子?”
每一頁的紅墨水都被暈開,在淡黃色的紙張上宛如血花綻放,濃鬱的分不清是血還是墨水氣味令人陣陣作嘔。
其他的文字都變得模糊,隻剩下兩個猙獰的,清晰異常的字眼——兔子。
“屋裏也有兔子?”秦時溫環視客廳,問到。
“客廳裏沒有……那就在臥室了,”
進入臥室,左手邊是狹窄的衣櫃,麵前兩米的大床旁邊擺放著一個鮮豔異常的紅木床頭櫃,分成均上了鎖的上下兩層。
一隻沾滿灰塵的兔子玩偶端正地坐在上麵,嘴角帶笑,目光直直射向房門。
“果然在臥室。”
“嘶,我怎麼感覺這兔子這麼眼熟呢……”白時發現異常,小聲嘟囔。
“跟帶咱們進來的那隻特別像,”秦時溫打量著兔子,回複到,“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白時沉思了一會,眼睛驀地一亮,“給它鎖衣櫃裏怎麼樣?”
“……啊?”
不等秦時溫回複,白時利索的拎起兔子,打開衣櫃,迅速塞了進去。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毫無顧忌。
這衣櫃上確實有個隱秘的鎖眼,鑰匙就插在上麵。白時左右擰了幾下,又反複拉了拉櫃門,確認鎖上後拔掉鑰匙扔給了秦時溫。
“給我幹嘛?”下意識接過鑰匙,秦時溫問到。
“我兜裏裝不住東西,過會就丟了。”白時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仿佛這是個天大的優點。
秦時溫麵露無奈,將鑰匙貼身收好。
二人走出臥室,白時用食指在茶幾上輕拭:“桌麵上沒有灰塵,杯子裏還裝有水,之前住過的人好像剛剛離開。”
秦時溫眉頭微蹙,神色複雜地道:“我怎麼覺得不是”離開”呢?”
“怎麼說?”
“從電梯過來的路上,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血腥味?”秦時溫一邊解釋,一邊在屋裏翻翻找找。
“沒有……你在找什麼?”
“剪刀。”
打開電視櫃的最後一個抽屜,雜亂的棉線下是一把泛著銀光的鋒利剪刀。
他把剪刀拿出抽屜,大大咧咧的放在茶幾上,“留著,估計有用。”
二人又仔仔細細把房間檢查了一遍,除了兔子和筆記本之外,沒什麼其他的異常。
約摸著時間,走出房門,走廊上已經站滿了人。
“真去吃女人做的飯啊?”
陰陽頭不斷瞪向身邊顫抖的女人,站立不安。
他和女人的上一場遊戲是以二戰為背景的大逃殺,真真切切地踏過屍山血海,槍林彈雨中穿梭,百人開始,二人終結。
長達一個月的廝殺遊戲,讓夫妻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失常。
遊戲後的每一夜,陳康都是被曾經精明強幹的妻子的尖叫聲驚醒。大街上有人對他說話,他都會下意識得揮拳頭過去。
假珠寶店也無心經營,斷了財路,日子渾渾噩噩。
“吃不吃再說,總得按時到吧,”齊哥滿臉淡定,“畢竟這女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眾人跟著齊哥走去,秦時溫默默跟在最後。
紅色金邊的地毯觸感明顯不對,底下分明是某種比地麵柔軟許多的東西,使勁跺幾腳,還有汩汩粘稠的液體流出。
“感覺到了嗎?”秦時溫看向並不那麼緊張,反而有些懶散的白時。
“什麼?”
“這個地毯的觸感。”
白時停下腳步,認真地踩了踩,突然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激動的衝他點了點頭。
白時壓低了聲音問到:“這底下會不會就是上一波住戶的屍體?”
秦時溫搖搖頭,他並不能肯定地回答,但這底下的確是某種活物的屍體,這是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給出的答案。
“你清楚遊戲規則嗎?”
眾人已經圍在了女人門口,齊哥領頭敲響了門,秦時溫問到。
“差不多,不過講起來很複雜。”
“我想知道,在這種三無遊戲裏,應該先做什麼?”
“依我看啊,”白時細長的手指在下巴處來回摩挲,“當然是了解遊戲背景,熟悉場景……”
談到遊戲,他儼然換了一副神色。明眸下的殺意洶湧,寒意凜然。
“然後尋找鬼怪弱點,逐個擊破。”
秦時溫心下了然,看來想要了解遊戲場景,這個地毯,他是非剪不可的。
女人恰好在談話結束後打開房門,原本被洗的發白的圍裙撒上鮮血,身後的房間裏燈光昏暗。但不可否認的是,的確有香氣從房裏傳來。
“人齊了嗎?”
女人的聲音悠悠響起,渾濁的眼神從每個人身上掃過。
“十個人,都到了。”
女人側身,請眾人進入。
餐桌上擺滿了一碗碗熱氣騰騰的肉湯,漂浮的油層倒映著燈光,看起來誘人極了。
“你們隨意吃吧,”女人想用圍裙擦手,卻沾了滿手的鮮血,“不想吃也沒關係,但這裏不會提供其他的食物。”
木質地板被踩踏後發出的吱寧聲,伴隨著女人近似威脅的語氣,大家的臉色不約而同沉重起來。
還好女人已經離開,眾人三三兩兩開始討論。
由於顧忌肉的來源,大家都盡可能敬而遠之,但秦時溫卻淡定入座。
“你不怕這是人肉什麼的嗎?”有人問到。
“不是,是兔肉。”
這話倒是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齊哥緊隨其後入座,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我很好奇,現實中的你是做什麼的?”
已經低頭準備開動的秦時溫不耐煩地抬頭,淡淡地道:“醫生。”
“醫生怎麼會對肉類這麼了解?”齊哥翹起二郎腿,緊緊逼問。
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和警察有些過節,如果在生死難料的遊戲裏暴露了法醫的身份,那秦時溫要提防的,可就不隻是鬼怪那麼簡單了。
能接連問出這些問題,想來齊哥也是對他有所懷疑。
“一個勤勤懇懇的醫生,可不會進到這個遊戲裏啊。”
“齊哥,醫生的確沒必要對肉類那麼了解,但我對人肉的味道十分清楚。”
秦時溫淡定應答,甚至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尤其是……人煮熟了是什麼氣味,我想沒人比我更清楚了。”
白時淡淡瞥他一眼,然後麵不改色的繼續吃飯。
裝得竟然還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