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瘋子(入局) 第十二章:消失的小紅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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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明達感到疑惑,王冰是上周才從西城區馬華山派出所上調市局刑偵支隊的骨幹,剛剛分配到原明達的手下,兩人見麵說話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更別談有什麼交情了。
“原隊,很抱歉深夜打擾您,剛在西城區發生了命案,死者我認識,名叫方梅,上月,我調離馬華山派出所的最後一個案子,就是他丈夫的墜崖案,我現在在市中心醫院,跟方梅的兒子--趙小軍在一起,我想把這個案子跟完,能方便您出麵……”
電話那頭,聲音很輕,最後幹脆就聽著沒音了。
“喂,王冰,你是想讓我出麵,把案子要過來吧?”
“原隊,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有點唐突……”
“你在市中心醫院等著我。”
原明達一秒起身,五秒穿好羽絨服,又五秒係好皮帶,五秒穿上皮鞋,最後五秒拿上車鑰匙,關燈鎖門。問他為什麼不穿衣服、褲和襪,因為他根本就沒脫。
原明達邊開著車,邊聽王冰彙報著他的案情。
“死者名叫方梅,是市中心醫院的精神科醫生,在今晚淩晨十二點被她八歲的兒子發現死於家中,後在她鄰居姚大軍的幫助下被緊急送往醫院,但還是太遲沒能搶救成功,十二點半宣布的死亡。”
“死因呢?”
“通過藥檢,在方梅的血液裏發現濃度很高的三唑侖。”
“安眠藥?”
“嗯……原隊,她丈夫趙剛,一個月前在馬華山陪他兒子郊遊的時候不慎失足摔死了,現在他們家就隻剩她兒子趙小軍一個人了。在處理他父親墜崖案時,我給趙小軍留了我的電話,他媽媽今晚出事後,他就立即給我打了電話,這孩子可憐,我不能不管……”
原明達眼睛右瞥,立刻把車停在了路邊。
“王冰,把她家地址給我發過來。”
“原隊,您不來醫院了?”
“王冰,你就留在醫院,這案子,我們接了。”
“原隊,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王冰,你是個好警察,我會通知高輝蕭盈還有劉婕的,你好好陪趙小軍,我先去他家看看,等劉婕到了,讓她把方梅的屍體帶到市局,做下屍檢。”
“好的原隊。”
原明達聯係了西城區刑警大隊,把趙小軍的案子給要了過來,在一一的通知一遍之後,原明達安靜地坐在車裏,王冰把方梅家的地址發了過來,原明達發動了車子。
一個月內他們家接連發生兩起命案,天生的刑警嗅覺讓他心有不安,而他的敏感在於對方還隻是個八歲的孩子。
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做什麼?原明達邊開著車邊想的出神。
“嘟嘟嘟……”
手機的震動,讓原明達一頓好找,手機……我手機哪去了?
“咣”的一聲,手機掉在了車盤底下,他彎腰撿起手機,這才驚覺原來手機一直被自己握在手裏。
這個手機並沒有震動,但手機的震動聲一直在響。
他回過神來,是自己的“老古董”。
這個舊手機原明達沒有在用了,知道這個手機號碼的人都是母親大人給他介紹的相親對象,不過每一個相親對象的手機號都被原明達給拉黑了,他想不出是誰會打來。
“159……”來電顯示未知。
“又是這幫詐騙犯,太猖狂了。”原明達上次就釣了個冒充他女友行騙的女詐騙犯,差一點兒,就上鉤了。
想到這裏,原明達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原明達接通了電話,等待對方先開口。
“喂,是警察叔叔嗎?我有……一個秘密要跟你說。”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稚嫩的男童聲音。
好啊,現在都已經偽裝成小孩兒來行騙了,行吧,我看看你們的劇本是怎麼編的?
“喂,小朋友,你能先告訴我,叔叔的手機號你是怎麼知道的嗎?”原明達細聲細語的,他想先逗逗這群騙子。
“是心理醫生叔叔告訴我的,他說這是個很厲害的警察叔叔,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打這個電話。”
“哦……那小朋友,你知不知道這個叔叔叫什麼呀?”
原明達一邊開著車,一邊假裝附和著電話那頭的詐騙犯,對待小朋友,自己也要傻白甜一點兒。
“那個叔叔說,他叫秦升。”
什麼?原明達立即點了刹車,幸虧是半夜,馬路上沒有什麼車輛。原明達慢慢靠邊停車,他想起來了,秦升確實接觸過他這個手機,很有可能知道他的這個電話號。
這個小孩不是騙子?不過,這秦升,什麼時候做心理醫生了?
要給秦升打電話確認嗎?關於這孩子,他知道些什麼?
就在一個月之前的夜深同酒吧,原明達斬釘截鐵地告訴秦升,自己跟他絕無可能後,兩人便再也沒有見過麵。現在,放下自尊,主動聯係他,還在這大晚上的,不合適,不合適……
“喂,叔叔,你還在嗎?”
“在,在的,那個,小朋友,可以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嗎?”
電話那頭突然就沒音了。
“喂,喂……”原明達一看,電話掛斷了。
這熊孩子是誰?半夜不睡覺,還給我打電話?不會,出事了吧?
原明達心有不安地撥通了蕭瑩的電話。
“喂,原隊,我已經跟西城區刑警大隊做了工作交接,高輝他們已經趕去了方梅家,劉姐已經把屍體運回去了。”
“蕭瑩,你幫我查個號,159……”
“這個號不是?等下師傅……”
蕭盈頓了頓,接著說道:“師傅,這是趙小軍班主任王曉燕的電話。我們來之前她已經把孩子給接走了,她到家剛給我打完電話。”
“哦,我知道了,那先這樣……”
“師傅……”為什麼總是你把想說的話說完後就掛了,啊啊啊……
豐窄胡同是老城區的一個標誌性破舊胡同,人口不多,環境也差,光附近的垃圾廠就有好幾個。很多人都在市中心買了商品房,還在這兒住著的,都是老年人,他們住了一輩子了,不喜挪窩。
胡同狹窄,車子開不進去,原明達隻好老老實實地把車停在附近收費的停車場,大概步行了一刻鍾才到豐窄胡同。
高輝帶人已經到了案發現場,看見原明達走了過來,便迎了上去。
“勘察的怎樣了?”
“死者應該是服安眠藥自殺的,現場沒有第三方的指紋。案發時臥室門窗緊閉,她兒子半夜做惡夢驚醒,想去她臥室睡覺,這才發現了她梳妝台上的兩瓶安眠藥,都空了,叫也叫不醒。她兒子這才跑去她鄰居姚大軍的家求援。聽附近的鄰居說,自從她丈夫月初失足落崖後一直狀態不好,精神恍恍惚惚的,跟她說話也不理不睬,她鄰居懷疑她是得了失心瘋了。”
“找到遺書了嗎?”
“沒有。”
“她臨死前就沒有什麼要跟他兒子交代的嗎?”
“這女人精神有問題的話,想不起來寫遺書很正常。”高輝說道。
“她是怎麼拿到的安眠藥?”
“哦,她是精神科的醫生,據她同事說,早一年之前,她就在她們醫院給自己開過安眠藥,一年來陸陸續續地拿過好幾瓶的藥,為此她醫院領導多次找她談話,差點就把她給開除了。”
“這麼說來,她可能有長期服用安眠藥的精神病史?”
“很有可能,那個……這事我跟趙局彙報過了,他的意思是如果確定為自殺,就不必把事件的影響給擴大了。”
原明達明白趙局的意思,如果中心醫院任用患有精神疾病醫生的事被泄露出去,又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丟飯碗。
“原隊,您看?”
“就依趙局的意思吧。”
“原隊,難得你和趙局思想同步啊。”高輝笑道。
原明達出了方梅的臥室,眼睛一撇,看向了那孩子的房間。
原明達不自覺地推開了趙小軍的房門,他用手探索著靠近門附近的牆壁,終於,他找到了一根豎著懸空的繩子。
原明達用力一拉,頭頂上吊著的微黃吊燈照亮了這個可以容納兩張單人床的小屋。
一張60厘米高的席夢思,左側床腳對著房間門,床對麵的實牆上,排列整齊,鋪滿牆壁的獎狀像一個個方陣兵,歡迎著原明達這個不速之客。
床頭的左側是寫字桌,上麵放滿了各種課外讀物,床頭右側有個兩米來高的老式木書櫃,離床一米,上下兩層,下層放被褥,上層放書籍。
“原隊,這趙小軍還真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你看,這什麼三好學生獎、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獎、優秀班幹部獎,學習標兵獎、課外知識競賽一等獎……這寫字桌、書櫃裏的書都趕上我這半輩子讀的書了。”高輝不好意思道。
“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發現?”原明達向高輝問道。
“原隊,您這話問的,我心裏直發毛,您是在考我嗎?”高輝心虛地向後退了一步,除了這些,他還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屋裏的布局不對嗎?”原明達問道。
“布局?這布局挺好的呀……”高輝再次心虛道。
原明達翻了個白眼,正要說話。
“哦……我知道了,原隊,這屋子沒有窗戶。”
“還有呢?”
“還有?嗎?”高輝都不敢看原明達的臉了。
“右邊的書櫃剛好是一個成年人的高度,但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顯然是夠不著的。書櫃離床一米,顯然孩子不可能通過站到床上來取書。那書櫃裏的書沒有落灰,顯然書是被經常翻閱的。書櫃的上層整齊地排列著《精神科疾病臨床診斷和治療方案》、《夢的解析》等有關人體意識、精神的專業書籍。對於八歲的孩子來講,這些書都太過於深奧。屋裏隻有寫字桌下麵的一把椅子,如果是孩子經常過來取書,那他每次都要搬來椅子才能夠的著,太不方便。還有這張席夢思對於孩子來說也過於高了些,床的兩側都不靠牆,也沒有護欄,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講,睡覺是很沒有安全感的。”
“那原隊的意思是?”
“這間屋子不是趙小軍的房間。”
“原隊,他們家就兩間臥室,趙小軍不睡在這兒,那就隻能是睡在她媽媽的房間裏了,可是如果他睡在她媽媽的那間房,那趙小軍很有可能目睹了她媽媽吞安眠藥的過程,他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