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超改造的廠房裏，陳澤在二樓有間自己的房間，不大，一室一廳一衛的開間，沒有家具，床墊扔在地上，筆記本電腦連著接線板放在地上，旁邊一個半開的整理箱裏堆著衣服。
    床墊上被子沒疊，被當成睡衣的T恤和運動短褲扔在枕頭上。
    “沒想到你會來，沒怎麼收拾。”陳澤不好意思地說，“我給你拿衣服，衛生間裏有浴巾，不過是我用的。”
    “我能下去看看嗎。”
    剛才進屋的時候，他看見王維明他們在樓下打遊戲，除了源生工作室的人，剩下的一個他也認識，嚴浩宇，陳澤之前的助理。
    “當然。”最大股東來視察工作，員工當然要熱情接待。
    王維明他們在測試即將上線的直播網站，嚴浩宇想參照其他直播平台邀請些漂亮的小姐姐，但玩遊戲的妹子少之又少。
    網站主打競技遊戲，這類遊戲的受眾麵本身就小，大型國際比賽的解說的大神也都是長相木呆呆的宅男，有時光靠技術，實在沒辦法吸引眼球。
    不過剛才陳澤回來時，他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韓宴，抱著懷疑的態度，他小聲問了王維明，剛才那個長得好看的人是誰。
    專心打遊戲的王維明和其他幾個人，輕描淡寫地回了句，韓總啊，韓宴總啊。
    哦，韓總，什麼，韓總！
    嚴浩宇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些什麼。
    “韓總怎麼會在這，不是，韓總和澤哥很熟，不是，他們關係很好？”
    “是啊，他倆住一塊，看起來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不可能！我跟了澤哥這麼久，不可能！”
    那估計隻是個和韓宴長得很像的，不可能是韓宴，陳澤和誰在一起都有可能，但絕對不會是韓宴。
    他正糾結著，就看到韓宴從樓上下來，陳澤跟在後麵提醒他下樓慢點。
    王維明見韓宴過來，隨口就問了恒仁正在開發的射擊遊戲的事，嚴浩宇剛想阻止，這種商業機密韓總怎麼會回答。
    誰料韓宴想了會，“我不是很清楚具體是進度，但明年年底大概就會公布，你們很感興趣？”
    “是啊，韓總，有內測碼嘛，來一個唄。”
    “內測碼？我要去問問。”
    “韓總，真的和網上爆出來那些一樣嗎，怎麼想著做射擊遊戲的。”
    “網上？今年有個遊戲預案，有人說網上那些射擊遊戲都不真實，就想做一款逼真一點的。”
    “韓總，來一盤不，這個不難，要不試試？”
    王維明身旁的人起身把電腦推到了韓宴麵前，他玩的是一款大眾化的籃球遊戲，隻要是會打籃球的男生就知道怎麼操控，上手難度不大。
    一看韓宴要上手，王維明他們全都圍了過來，簡單地向他們學了基本的操作和鍵位之後，韓宴開了一把人機對戰。
    前期有些不熟練，但很快掌握節奏之後，韓宴連著幾個投球追評了比分，僵持了一會之後，中場休息的聲音響起，韓宴反超了電腦2分。
    “想不到韓總打遊戲這麼厲害！”王維明感歎。
    “這個不難吧，會打籃球的一般都沒問題。”
    王維明和其他幾個人又急忙向韓宴推銷其他遊戲，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嚴浩宇腦中油然而生，他悄悄看了看陳澤，想著自己要怎麼開口。
    後來事實證明，韓宴也就玩的好剛才那個遊戲，王維明他們看著陳澤鐵青的臉，咽下了還想讓韓宴試試更多遊戲的想法。
    洗完澡出來的陳澤見韓宴已經躺在了床墊上，顧不上濕著的頭發和身上的水滴，蹭了過去。
    玩著手機的韓宴一腳踹了過去，“你和他們睡去。”
    “沒別的地方了。”
    “這裏這麼大還會沒你睡的地方？”韓宴不相信，“樓下有沙發。”
    “宴宴。”陳澤擒住韓宴剛伸過來的腿，大手握緊他的腳踝輕輕吻了一口，接著他拿著韓宴的腳，踩上了自己的胸膛。
    略帶微涼的腳踩在帶著氤氳水汽的身體上，韓宴想抽出來，但奈何陳澤不允許，他拿著韓宴的腳往身下探。
    往下是棱角分明的八塊腹肌，再往下延伸，淺褐色浴巾下包裹著某個不言之處。
    “你幹什麼！”韓宴像炸了毛的貓，“陳澤，鬆開！”
    等韓宴反應過來，陳澤已經拽著他的腳踝把他拉到了床墊邊上。
    “不老實的小東西，我衣服在哪？”陳澤問他，就像隻是問這個問題。
    韓宴別過頭，“整，整理箱上。”
    陳澤一鬆開了韓宴的腳踝，他立刻躲進被子裏，還把自己包成了個粽子，他看見陳澤用浴巾擦了擦臉，身上的水珠順著肌肉滑向腰間的人魚線。
    沒等擦幹，陳澤就套上了短袖，韓宴紅著臉移開了眼睛，但又好奇的縮在被子裏往外看。
    陳澤的身材，真的很，血脈噴張，連投下的陰影都帶著侵略的氣息。
    見背著身的陳澤沒發現自己，韓宴大大方方欣賞起來，又不是沒見過。
    麵前的男人四肢健壯，肩膀寬闊，背後不明顯的地方還有幾條細小的傷口，在古銅色的肌膚上並不明顯。
    陳澤解開腰部的浴巾，腿上還殘留著些水漬，他套上了運動短褲，對還在愣神的韓宴說，“小/色/狼，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咳咳，睡覺了。”韓宴又補充了句，“我，我明天還有事，有，有股東會，還，還有項目總要……”
    “嗯，睡覺，不早了。”陳澤關上燈，躺在了韓宴身側。
    “被子，宴宴，別都抱著了，給我點。”
    韓宴一點點把壓在身下的被子抽出來，陳澤扯到自己身上，韓宴能清晰的感受到身旁的體溫。
    黑夜讓每一絲毛孔都張開著，眼睛失去了作用，其他感官就會異常敏感。
    韓宴翻了身，把後背留給了陳澤，自己在瞎想什麼。
    等韓宴的呼吸漸漸平穩，陳澤才像之前一樣，把他攔到了自己懷裏。
    他給韓宴拿的是自己昨天穿的短袖睡衣，把臉埋在韓宴鎖骨裏，溫熱的氣息讓睡夢中的韓宴微微發抖，陳澤皺起眉，夢中的韓宴翻了個身，蹭到了他懷裏。
    廢舊的廠房暖氣效果不好，韓宴不自覺地拱進了身旁熱氣騰騰的懷抱裏，還把腿搭在了陳澤腰上。
    陳澤條件反射的用手攬緊了韓宴的腰，不安分的大手伸進了衣服裏，沒有更多的動作，用鼻尖蹭了蹭韓宴額前的碎發。
    少年精瘦的腰際線透過薄T恤的觸感過於清晰，身上的溫度隨著嚴絲合縫的手掌源源不斷地傳到心口裏。
    真當你老攻是吃素的。
    晚安，宴宴。
    ***
    韓宴被鬧鍾吵醒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離開了，他伸了個懶腰，換好衣服往樓下走。
    樓下餐桌上，陳超買回來了附近大集上的豆漿和油條，他早上知道韓宴在這，還專門買了糯米發糕和牛奶。
    “陳澤呢？”韓宴問陳超。
    “跑步去了。”陳超把發糕和牛奶遞給他，“你看看愛不愛吃，不喜歡的話再讓陳澤去買別的。”
    韓宴指了指袋子裏的油條，“我能吃那個嗎。”
    “有點油，你等等。”
    陳超拿來碗，把油條泡進豆漿裏，“這樣會好點。”
    “陳澤說他昨晚帶你吃了街對麵的攤子，腸胃還好吧，我說不能帶你去，他非不聽，不過那家味道確實不錯。”
    “沒什麼問題，這裏是你弄的？”
    “自己閑著沒事打發時間的，昨天我睡得早，早上才知道你來了，睡得還習慣嗎，暖氣來沒來得及改，晚上冷不冷？”
    “還好，不是很冷。”韓宴想來昨晚暖暖的懷抱，麵上一紅。
    還好背著他忙碌的陳超沒太在意。
    跑完步的陳澤恰巧回來了，他隨手塞了根油條進嘴裏，才看見韓宴也拿著一根。
    “那家油不行！”
    “沒事。”韓宴抬手避開了陳澤，“昨天的燒烤都沒事。”
    “陳超，你也不看著點，是集市上紅色帳篷那家的嗎，那家油幾天才換一次！”陳澤數落著，“豆漿別喝了，油條嚐嚐就行了。”
    韓宴就在陳澤對陳超絮絮叨叨的抱怨裏出了門，陳澤載著韓宴開著車去中介拿到了自己的車，“記住怎麼走了嗎？”他問韓宴。
    “你缺錢了？”
    “還好，周轉的過來。”
    “那陳總都淪落到賣房子的地步了。”
    “名下房子太多，黎江去了雷州島，嚴浩宇一個人打理不過來，想著又不去住，賣掉省點事，你怎麼知道我在賣房子？”
    “中介推的。”
    兩人撒起謊來絲毫都不會臉紅。
    “我一會讓沈征把上次住院的醫療費給你。”
    “我哪會要你的。”
    “那就幫我給陳超，我想給恒仁高管拍證件照，還想拍個恒仁的宣傳片，我不知道他怎麼收費。”
    “我問問他願不願意。”
    ***
    沈征的動作很快，陳超答應之後就送來了合同，甲方是韓宴，而不是恒仁集團。
    “這是韓總的意思，要不然還要上董事會討論，搞不好還要招投標，挺麻煩的，這不馬上就新年了，韓總想快點換個新宣傳片。”
    陳超問了陳澤的意思，陳澤讓他自己決定，最後陳超在乙方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錦城今年的第二場雪紛紛落下時，陳超扛著設備去了恒仁，拍照簡單，拍攝宣傳片的時候，他喊上了幾個圈內的好友。
    當春節的鍾聲敲響，恒仁大樓的光幕上播放了陳超拍攝的宣傳片，視頻裏少有的出現了韓宴，雖然隻有幾個一晃而過的鏡頭。
    年三十的晚上，陳澤和陳超一起回陳家老宅，陳超遞給了陳澤一張銀行卡，“韓宴給的，我扣掉了付給朋友的那份工資和雇人剪輯的錢，剩下的還有很多。”
    “你收著吧。”
    “哥，韓宴是給你的，又不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