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這哪兒?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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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韋舒亦幾乎沒怎麼睡,直到天邊魚肚白才睡沉。
    元漪卻睡得很好,大清早就醒了,精神抖擻,顛兒顛兒跑回自己那屋換上校服,又兔子一樣一蹦一跳地回到韋舒亦的房間。
    身邊這麼大的動靜兒,韋舒亦跟著就醒了,元漪回來的時候,他正換衣服,依舊是白色的背心和牛仔褲。
    目睹元漪歡快地跳躍,韋舒亦心說小孩子恢複力真強,腳上青紫那麼大塊兒,一晚上就全好了。
    元漪跳到床上,伸手摸到韋舒亦腰側的一條傷疤。
    “叔叔你身上也有這麼多疤呀?我爸爸身上也有好多疤。”
    韋舒亦本來一激靈的,聽到這話,又不由地挑了挑眉。隻不過他現在對元成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了,恩怨已了,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當然,得先把孩子還回去。
    牽著元漪下樓吃過早點,韋舒亦親自開車送這丫頭去上學。
    元漪讀的是企業園區的小學附屬幼兒園,開車過去得一個來小時,這丫頭嘴皮子就沒一分鍾停下的,嘰裏呱啦講個沒完,韋舒亦悶聲聽了一路。
    元漪嘴皮子都說幹了,她這未來小爸爸還沒開口,小丫頭又急又氣,下車的時候響亮地冷哼了一聲。
    韋舒亦莫名其妙地,又心道孩子果然是三花臉,一眨眼一個變。
    車子停在校門口對過,周圍全是孩子,送孩子上學的又幾乎全是當媽的,連校門口迎接學生的老師也是女的。韋舒亦身心抗拒,有點想立馬逃離的衝動。
    正猶豫著是轉身走人還是硬著頭皮把孩子送到門口,元漪就拽著他往前走了。
    走到門口,一個圓臉戴著眼鏡的女老師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韋舒亦鬆開手,元漪卻緊緊拽著他。
    “一一,今天來這麼早呀,這是誰呀?”
    女老師衝著元漪問,眼珠子卻在韋舒亦身上來回打轉。
    元漪甜甜地答道:“爸爸。”
    韋舒亦一愣。
    女老師也是一愣。元漪的爸爸她是見過的,這也是爸爸?還這麼年輕?那……
    女老師多看了韋舒亦兩眼,露出恍然大悟又不言而喻的表情。
    “一一爸爸,我是一一的班主任老師,我姓楊,以前都是元先生陪一一參加開放日活動,這還是第一次見您。”
    這女人明顯誤會了什麼,韋舒亦想解釋可話卻堵嗓子眼兒,根本出不去。
    “老師再見。”
    元漪禮貌地朝老師鞠躬,拽著韋舒亦就往學校裏走,根本不給韋舒亦拒絕的機會。
    韋舒亦措手不及地一步跨進校園。
    校園裏人來人往,四周充斥著女性的氣息,壓抑、窒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僅僅幾個呼吸,雙眼視野便模糊了,耳邊一片嘈雜,急速升高的心率甚至引起了眩暈。
    身體的不適讓韋舒亦條件反射地甩開了元漪的手。
    元漪小手抓得很緊,這猛地一下,一個趔趄便被扯翻在地。
    模糊的視野中元漪那雙驚恐的大眼成為了最後的畫麵。
    “哎呀!”楊老師見韋舒亦突然倒地不起,一聲驚叫,旁邊的保安立馬跑了過來。
    元漪嚇得不輕,爬過去把韋舒亦的頭抱了起來,哇哇直哭。
    本來校門口人就多,韋舒亦這一倒周圍瞬間堆滿了人。
    楊老師去抱起元漪,忙問:“要不要叫救護車呀?”
    保安探了探韋舒亦的鼻息,發現呼氣滾燙,再一摸額頭,燙手。
    “讓開讓開,留點空氣。”揮退圍觀的人,三個男保安把韋舒亦抬到了保安室。
    楊老師抱著元漪跟在後頭,“怎麼回事,剛才人還好好的呢。”
    保安說:“燒得厲害,可能是感冒了吧。”
    楊老師低頭問元漪:“一一,爸爸生病了?”
    元漪哭著搖頭,抬手用電話手表給元成打電話。
    元成才剛起床,正刷牙。
    “爸爸,小爸爸他暈倒了。”
    元成一口牙膏沫子吞進嘴裏,“在哪兒?”
    “學校門口。”
    楊老師插話道:“一一爸爸,那個……這位先生好像是發燒了,剛才突然就暈倒了。”
    “楊老師,麻煩把人先送學校醫務室,我馬上就來。”
    元成把牙刷和杯子丟進水槽,抓了外套轉身出門。
    元成開車本來就猛,心裏著急更是把車開得跟飛一樣,這頭保安才剛把韋舒亦送到學校的醫務室,水銀溫度計夾在咯吱窩還不到三分鍾,元成就急匆匆趕到了。
    “怎麼回事兒?”元成頂著一腦門子汗進門就問,把校醫問得一愣。
    不等校醫說話,元成徑直走到床邊,摸上韋舒亦的額頭,滾燙。
    保安在一旁解釋:“進門的時候還沒事兒呢,走了沒幾步就暈倒了。”
    元成點頭應謝,瞅著韋舒亦夾著的水銀溫度計,又扭頭看向校醫。
    “醫生,幾分鍾了?”
    校醫是個年輕的女醫生,眼神兒在元成和韋舒亦之間來回漂移,心思都不在看病上。
    “醫生?”元成提高了音量。
    校醫看了眼牆上掛著的老式鍾,“差不多了,拿出來吧。”
    元成拿溫度計轉了半圈,瞧見黑色的線直逼近40那數,伸手扯起韋舒亦的一條胳膊,試圖將人扛走。
    校醫說:“我這兒有退燒針,要是超三十九度了,還是先打一針再去醫院吧。”
    元成瞧著女校醫那桃花含笑的眼神兒,心裏沒由地起膩,“把針藥給我,我自己來。”
    “你是醫生?”
    元成沒說話,隻是朝校醫伸出了手。
    女校醫聳聳肩,在藥櫃裏翻出針藥遞給元成,杵在一邊直勾勾地看著。
    元成解開韋舒亦的皮帶,手指觸及牛仔褲扣,他頓了一下,扭頭對屋裏的幾個人說:“請你們先出去。”
    “還挺護著的。”女校醫小聲嘟囔一句,搖著小腰出了醫務室。
    另兩個送來人的保安是巴不得趕緊走,剛才那小丫頭一口“爸爸”一口“小爸爸”的,他們消化不了。
    不過職責所在,保安還是多問了一句:“需要搭把手抬上車不?”
    元成說:“不用,我抱得動。”
    保安汗顏,轉身走人。
    女校醫躲在門口,捂著嘴角努力地憋住笑容。
    元成本心無雜念,人都燒成一把火了,他又不是畜生,這種時候還惦記著占人便宜。可扒拉開牛仔褲,一眼瞅見緊繃的三角褲衩,邪念瞬間橫生,連動作也本能地慢了下來。
    手指勾著褲腰往下滑,緊致飽滿的圓臀暴露在眼前,元成喉頭抖動。
    好吧,還是畜生。
    “咳咳。”門外傳來兩聲輕咳。
    元成拔掉視線,抽藥、排氣、注射一氣嗬成,一管退燒藥打進肌肉之後他立刻把韋舒亦的褲子穿好。
    “麻煩搭把手。”元成半蹲在床邊,衝門口的校醫喊了一聲,示意她把韋舒亦翻到他背上。
    校醫一邊進屋一邊說:“你不說抱著走麼?”
    元成看著她,沒出聲。
    校醫也沒再說別的,走到床邊把韋舒亦翻起來,又使了一把勁兒將人送到元成後背上。
    “謝謝。”
    元成背起韋舒亦,原地顛了顛,調整好韋舒亦趴著的位置,雙手墊在彈性十足的大腚下頭,背著人走了。
    校門口對過一輛顯眼的黑色奔馳停著,元成看了一眼,把韋舒亦背上了自己停在校門口的車。
    韋舒亦腿長,躺車後排隻能蜷著,元成將副駕駛的靠背放倒,又把座位移到最寬,讓韋舒亦躺了上去。
    元成盯著韋舒亦看了一會兒。
    韋舒亦長得很俊,不是他情人眼裏出西施,是真的很英俊,而且相當耐看。眼梢略微上撩,一雙標準的鳳眼。這種眼型給人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一種是妖媚,一種是冷傲。
    顯然,韋舒亦屬於後者。
    不過再冷傲也不至於麵對幾歲孩子的軟磨硬泡還冷得跟鋼板一樣。
    就一宿,還把自個兒冷感冒了。
    盯了得有幾分鍾,元成往韋舒亦兜裏翻了翻,牛仔褲四個兜,掏出一把車鑰匙兩把折疊刀,其餘的啥也沒有……
    元成歎一口氣,把韋舒亦留在車裏,拿車鑰匙去開了黑色奔馳的車門,在車裏找了一圈,身份證和手機沒找到,翻出一堆管製刀具……
    元成哭笑不得,這算什麼,另一種身份證明?
    他把車門鎖上,重新回到自己車裏,再摸了一把韋舒亦的腦門,燒退了,還挺快,身體底子是好。
    “誒!”
    元成對著韋舒亦耳邊一聲喊,沒反應。
    元成勾唇一笑,這就不是我畜生了,一個證件沒有,醫院不會收,叫又叫不醒,隻能帶回家了。
    車鑰匙一轉,元成驅車回巢。
    韋舒亦全程睡著,下車、上樓、丟床上,不管元成怎麼搬動全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元成猜測這廝昨晚上是一點沒睡,趁著生病的功夫身體自動休眠了,一時半會醒不了。他在床頭留了一杯水,收拾利索自個兒去上班了。
    下午四點過,韋舒亦才迷迷糊糊醒來,頭昏昏沉沉的,這種感覺他熟悉又陌生,得有個五六年沒發病這麼嚴重了。
    睜眼看了看四周,這哪兒?
    學校保安宿舍?
    光禿禿的房間,隻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和一個雙門衣櫃。床頭櫃上擺著一個瓷水杯一個玻璃杯,瓷水杯裏麵插滿了煙頭,玻璃杯裏頭裝著半杯不明液體。
    韋舒亦很渴,但直接略過了玻璃杯,潛意識這杯子裏的東西就不是能喝的。
    他掀開灰色的被子,摸了摸褲兜,刀和車鑰匙還在。
    翻身下床,打開房門,一堵銅色的肉牆赫然堵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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