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我要回來的，”梁琰蘸了點茶水在桌上畫畫，頭也不抬道，“您二老有什麼罵人的話就直說，不用藏著掖著，罵完我好走人。”
    “你……你……”梁安國猛地揚起巴掌，卻怎麼也落不下去。他憤憤地放下手，喘著氣對李潔說，“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現在，他眼裏還有誰！”
    “爸，您這話可就說錯了，”梁琰又倒杯水擱在他父親麵前，恭順道，“我眼裏可一直都有您。”除非瞎了。
    “哼。”梁安國小抿一口，順著這個台階下來。
    他咳嗽一聲，恢複成平日氣定神閑的樣子。拍拍李潔的手，示意她坐到旁邊。
    “最近在外麵過的怎麼樣？”李潔溫柔地問。
    梁琰挑眉，似是想起什麼，輕笑道，“還不錯。”
    “外麵再好能有家裏好嗎？”李潔有意湊近他，“要不還是回來住吧？”
    梁琰摸索著桌腿上的孔洞，聞言揚唇一笑，不作聲。
    “我看就住外麵挺好，”梁安國起身打斷李潔接下來的動作，瞪著梁琰道，“剛好磨練磨練，最好把那一身戾氣磨幹淨。”
    話音將落就抬腿去了書房。
    李潔麵露尷尬地朝梁琰笑笑，忙打圓場，“梁琰，你爸脾氣就這樣，你別跟他計較。”
    “不會。”梁琰笑笑，站起身說，“媽，我先走了，奶奶還等著我。”
    “哎！”李潔拉住他，“你不在家裏吃飯了？”
    “不了，去奶奶那裏也一樣。”
    “他要走就讓他走，”梁安國忽然拉開書房門，站在門口沒好氣地說，“你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
    梁琰勾起唇角，對李潔笑笑，“媽，那我先走了，您照顧好自己。”
    李潔站在原地左右為難，最終歎口氣點點頭，隻能放梁琰走人。
    “你也真是的，”梁琰一走，李潔就追到書房責備梁大教授，“他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不能控製住自己的臭脾氣。”
    “控製不了，看見他那樣我就來氣。”
    李潔見他油鹽不進，也變了臉色，“行了，我是管不了你們父子。今天中午你自己吃飯吧，我去學校。”
    “一個兩個的，都是什麼意思！”梁安國甩掉眼鏡，疲憊地揉揉太陽穴，嘀咕道，“自己吃就自己吃，我還吃得更香呢。”
    梁琰去市區的招牌酥禮記老店買了點王映庭愛吃的小零食，順路打車去郊區。
    他悄咪咪地推開院子大門，王映庭正放著吱呀呀的戲曲在太陽底下澆花，花白的頭發，整個人看起來柔和又慈祥。
    “奶奶，”他輕聲叫人。
    應該是樂曲聲音放得過大的緣故，她還是沒反應地繼續去給菜地澆水。
    梁琰無奈笑笑，從王映庭身後握住壺手，又喚了聲，“奶奶。”
    王映庭動作一頓，驚喜地轉過身，“哎呦，乖孫回來了，可想死奶奶了。”
    “回來怎麼也不提前給奶奶說，我好去買點你喜歡吃的菜。”王映庭丟下灑水壺，拉著他往裏走，“什麼時候回來的，去你爸媽那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