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有一陣子，去過了。”梁琰一一回答，拿出背在身後的手，舉到王映庭麵前，邀功般地說，“看！我給您買了什麼？”
    “那家老店的？”
    “對。”
    “呦！還是我家琰寶惦記著奶奶。”
    梁琰無奈道，“奶奶，我都這麼大了，您能別再喊那兩個字了嗎？”
    “哪兩個字？”王映庭明知故問。
    “就是……”梁琰有些難以張口，最終還是屈服於自家奶奶的惡趣味，“算了，您開心就好。”
    “琰寶，這次回來打算住幾天？”
    “陪您兩天就走。”
    “行，”王映庭打開空調，抱來一個西瓜放在桌上，使喚梁琰，“去幫奶奶拿把刀，給你切大西瓜吃。”
    “奶奶，您什麼時候買的？”梁琰把刀遞過去，不經意地問。
    心下卻生疑，老人家一直不喜歡吃這種瓜類東西，怎麼會專程去買。
    “哦，你說這瓜啊。”王映庭一刀劈下去，瓜立時裂成兩瓣，威力不減當年。
    她把一半收進冰箱，往另一半瓜囊裏插了個勺子推給梁琰，笑笑說，“你隔壁張爺爺送來的。”
    梁琰頓時心下了然，撥去表皮的黑色瓜子，挖了勺送進嘴裏。
    甜絲絲的，不難想象送瓜人當時懷揣著怎樣的心情。但是，可惜了，連喜好門路都沒摸清，還是太嫩了。
    他咽下嘴裏溢滿的汁水，笑著問，“奶奶，張爺爺是不是想追求您？”
    話剛說完，頭上就挨了一板栗，“臭小子，瞎說什麼呢，再胡說就讓你回你爸那兒。”
    “行，我不說了。”梁琰立刻投降。
    “是不是受氣了？”王映庭戴上老花鏡，細細地看著他，“你爸又說你了？”
    “沒有，”梁琰搖頭，“他什麼樣您還不知道，翻來覆去就那一套，沒一點新意。”
    “你什麼樣我也很清楚，”王映庭不好糊弄，歎氣道，“每次受了委屈淨往自己肚子裏咽。”
    “奶奶，我真沒受氣。倒是我爸的臉色不太好看。”
    “行，你自己拿主意，”王映庭去臥室拿太陽帽，邊戴邊說，“奶奶去買點菜，你先吃著。”
    “要我跟您一起去嗎？”
    “不用，”王映庭趕忙擺擺手，“我可不想一屁股老太婆追在後麵問我孫子有沒有女朋友。”
    梁琰被逗笑，從老宅出來的陰霾心情一掃而光，“那您路上慢點。”
    王映庭走到一半又忽然折回來，站在院門口喊，“琰寶，在家別給陌生人開門，知道沒？”
    “……”
    梁琰抱著吃剩的瓜三兩步上樓，他躺在床上拍兩張西瓜的照片發給岑野，勾起唇角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正昏昏欲睡時，手機振動兩下。
    岑野給了他兩張回禮——一大箱冰淇淋的照片，還配有一個十分不屑的表情包。
    他皺起眉，這人胃好了？
    剛想說道兩句，就聽見樓下有人喊他奶奶的名字。
    梁琰幾拉上拖鞋下樓開門，一個懷裏抱著西瓜，身上穿著白色短袖襯衫滿臉皺紋的黝黑老頭子站在門外。
    老頭看見他一愣，旋即憨厚地笑笑，“你好，俺找王映庭，她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