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解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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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邱時還是逆著本意去握了一下,誰知對方就抓著他不放手。還用大拇指去摩裟他手背,要不是他是個男的,都要懷疑霍臨安是個色狼。
“霍。。。霍先生?”他用小拇指狠狠地鑽了一下對方手心。霍臨安吃痛放開他,小白兔,下手倒狠。
邱時忍著火後退兩步,對岑野說,“姐被嚇到了,我媽先陪著她去休息。”
岑野點頭,“我陪梁琰去醫院,你先回去吧。”
“好。”
“哎”,霍臨安對著梁琰抗議,“你去醫院可以,那我怎麼辦?不是說好要盡你的地主之宜嗎?”
梁琰哂笑,“有話直說。”
霍臨安攬住邱時後背,“讓他陪我去吧。”
邱時拚命掙脫出霍臨安的鹹豬手,這貨腦子是被驢給踢了嗎?怎麼進這麼多水?
梁琰深知好友的花花腸子,用眼神瞪他:再說一遍。
霍臨安不甘示弱:你、管、爺。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彙,噼裏啪啦呲出一段電花。
岑野把邱時拉來,問,“你想去嗎?”
邱時正要拒絕,霍臨安那廝卻衝他一挑眉:慫了?
邱時磨了磨後糟牙,咬牙切齒道,“去。”
霍臨安繼續得寸進尺,“不會勉強你吧?”
“不會。”邱時滿麵和煦地說。
卻又在心裏暗暗“呸”了一聲。壞事都讓你做完了,現在又來當好人。
披著狐狸皮的狼,從裏壞到外。
“回去之後切記別提重物,”醫生拉著岑野絮絮叨叨的叮囑,“藥膏一天三次,不能吃發物,飲食也一定要清淡。”
“醫生,您應該和他說。”岑野朝坐在旁邊當大爺的梁琰撇撇眼。
醫生一副任重道遠地樣子拍拍岑野的肩膀,“他是病患,你是家屬。再說了,他是你哥,兄弟間相互照顧是應該的。”
岑野:“……”誰跟他是兄弟?
梁琰忍不住哧哧笑出聲,成功招來岑野的一記白眼。
岑野取好藥,走到梁琰身旁。滿臉的虛假笑,“走吧哥哥,弟弟扶你回家。”
梁琰很配合地站起身,通情達理道,“辛苦弟弟了。”
“嗬嗬…”
“嗬嗬嗬…”
倆人就像神經病一樣,一路“嗬嗬”到住處。
臨別之際,岑野將裝藥的袋子塞進梁琰手裏,笑得明媚,“哥哥照顧好自己,弟弟先走了。”
他站在自己門前掏鑰匙,半響也沒聽到身後的開門聲。
一轉頭,梁琰正半邊身子靠在門上,用沒傷的那隻手玩手機。
接收到岑野目光,他眼皮一掀,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式假笑,“弟弟,加個微信?”
岑野不動。
梁琰再接再厲,“我把錢轉給你。”
岑野麻溜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解鎖,遞交。整套動作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
梁琰:“……”你還能再快點嗎?
岑野仰麵朝天躺在床上看梁琰的頭像。
一片黑色,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巧的是,他的頭像恰好是一片白。
真是黑白分明,水火不容啊。
半夢半醒間,手機突然振動一聲,成功嚇跑了岑野的瞌睡蟲。
他火氣極大地翻開手機,是隔壁姓梁那位發來的消息。
【危險分子:開門。】
【山今:有事?】
梁琰繼續堅持不懈,【開門。】
岑野扔掉手機,拖著滿身戾氣去開門,目露凶光地瞪著梁言:你最好是有什麼急事,不然爺爺殺了你。
梁琰微微一笑,渾不在意道,“我想洗澡。”
岑野黑臉,“所以呢?”
“我解不開扣子。”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手,疼。”
岑野,“……”您是大爺,您說了算。
“你站過來點!”
“你怎麼不過來?”
“你站那麼遠,我怎麼給你解?”
“我就站在這裏沒動,是你自己往後退的。”
“不解了!”
梁琰妥協,“好,我過去。”
岑野站在梁琰浴室裏,骨節分明的手指正在和梁琰的襯衫紐扣作鬥爭。
桃花眼透著不耐,“這什麼破衣服?”
梁琰:“……”怎麼還搞遷怒呢?
隨著衣衫的敞開,肌理分明的身材逐漸暴露在岑野視線中。
梁琰膚色偏白,帶著小麥色。倒是不同於岑野的白皙。
脫到最後,他手指不小心碰到梁琰一小塊皮膚,還挺有彈性。
梁琰甩掉襯衫丟進髒衣桶,轉身時發現岑野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他挑眉壞笑,“好看嗎?”
岑野慌亂地移開視線,像是上課幹壞事被老師抓包的學生。
他冷哼一聲,“自戀。”又撇撇嘴補充一句,“我也有。”
說完他臊著臉走出浴室,把門“砰”得一聲關上,力道大得梁琰在裏麵也能感到震動。
岑野站到窗邊給邱林玉回電話,那頭揪著他說了一大堆,他時不時地“嗯”兩聲以示回應。
梁琰從浴室出來時他剛好掛了電話,男人裹著一身水汽腳步急促地朝他走過來。
“怎……”
岑野話沒說完就被人抓著肩膀扭了個方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左邊衣袖就被梁琰扯下,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戰栗。
梁琰垂眼看著他烏青連成一片的皮膚,嚴重的地方還發著黑,看起來駭人極了。
“怎麼傷的?”他臉色頓時黑沉如墨,壓著嗓子問。
見岑野愣在那裏不說話,他火氣蹭蹭地往上竄,“說話。”
岑野猛地掙動起來,想要逃脫梁琰的禁錮。可那能人不知道吃了什麼,力氣大得他動不得一絲一毫。
他向來不喜人管,脾氣也忽得上來,“跟你有什麼關係?”
兩人周身氣壓驟然降低,能凍死個人。
僵持不下時,梁琰歎了口氣,“脾氣這麼大。”
說著幫他拉上衣袖,將他轉過身。
四目相對,梁琰無奈一笑,“抱歉,是我唐突了。”
又揉了揉岑野的頭發,手感不錯,比主人軟多了。
“沒事,”岑野硬邦邦地說。
說完他繞過梁琰向門邊走,“既然你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
等防盜門合上,梁琰頭疼地坐在沙發上。
他承認,他剛剛確實是失控了。但他也思考不出個所以然。
昨晚過後,他對岑野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就像他在曆史研究中一樣,忍不住想去探究一個古物究竟埋藏著怎樣的曆史,是否一如表麵的光鮮亮麗。
以至於失了分寸。
岑野回到房間,拉上窗簾。室內陷入一片昏暗中。
他強撐著自己不倒下,床頭鍾表的秒針不疾不徐地轉過幾圈。
他終是適應不了,踉蹌著去開燈。
光照下來的一瞬間,他渾身癱軟地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
他的衣服被冷汗浸濕,整個人在無助地顫抖。
樓上小孩又開始哭鬧起來,吵了有二十多分鍾才偃旗鼓息。
岑野從被子裏挪出來,氣息不穩。
他自嘲地笑笑,分明是個該永遠呆在黑暗裏的人,卻又懼怕黑暗,多可笑啊。
他一覺醒來,外麵天色也漸黑。
夜像是舍不得光似的,總想要添上星星,這樣它們才會顯得不孤單。
岑野無聊地坐在窗台邊,肚子應景地叫了幾聲。
他勉為其難地掏出手機訂外賣,又去廚房泡了碗泡麵。
外賣送上來時,他也剛好吃完,還打了個巨大的飽嗝。
他站在梁琰門外抬起手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反複幾次,他終是氣餒地垂下頭,煩躁地扯扯頭發。
算了,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剛打算回去,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
岑野條件反射性地將外賣藏到身後,瞪大眼睛看著對麵的人。
梁琰也被他嚇了一跳,嘴角一抽,“有事?”
岑野呼出幾口氣,跟做了什麼要命的決定似的。孤注一擲地把外賣往梁琰懷裏一塞,語速飛快,“你還沒吃飯吧,剛好我多點了一份,給你。”
說完像有鬼在後麵追他一樣,跑得飛快。不等梁琰說話,就將門關上。
梁琰看著懷裏仍帶餘溫的外賣,像是想起什麼,搖頭笑笑。
他本是想給岑野送藥膏的,誰知對方就站在他門口。
他走過去敲敲門,“岑野?”
岑野後背靠著門,聽到聲音,他渾身一僵。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下來。
“你要是不想吃,可以還…”他氣急敗壞地拉開門。說到一半,看見梁琰手裏遞來的東西,聲音頓時弱了下去。
“我幾時說過往不要的?”梁琰哭笑不得道,“隻是想給你送管藥膏而已。”
“…謝謝。”岑野接過,又不梁琰反應,迅速將門關上。
獨留梁琰一人在感應燈中淩亂。
梁琰敲門,“岑野?”
岑野不應。
他又敲,“岑野?”
岑野還不應。
梁琰無奈,他隻能回房間用微信給岑野發消息:
【藥膏一天三次,早中晚。別忘了塗。】
岑野洗漱完上床睡覺時才看到這條消息,他皺著眉,給梁琰回了個“好”。
躺下好一陣,他翻來複去地睡不著。
起身將梁琰給他的藥膏從抽屜裏拿出來,擠了一坨在棉花棒上。
剛一碰到傷處,藥膏冰得他一激靈。
他忍著疼,將藥膏細細塗勻。
抹完後,像有團火燒過半邊肩膀,火辣辣地疼。
疼完又見清涼起來。
天上地下都體會個遍兒。
一個禮拜後,岑野肩上的傷好了個七七八八,隻剩下一些瘀痕。
他從外麵買菜回來,賣肉夾饃的李大媽叫住他,一臉神秘,“小野,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
岑野好奇,“什麼事?”
“明天早上咱鎮子要舉辦啃玉米大賽,第一名能贏台空調呢!”
“我怎麼沒聽到風聲?”
“這話說的,你現在不就聽到了!”
“……”
“你就說,你去還是不去?”
“…去。”
他走到一半又折回來,“姨,你幫我報倆名…”
“好嘞,包在姨身上。”
“謝謝姨,下次免費幫你挑裙子。”
李大媽心花怒放,“還是你懂姨。”
岑野躺在床上拿著手機騷擾梁琰。
【在?】
那邊過了兩分鍾才回他,【嗯。】
【你明天早上有時間嗎?】
【有,怎麼?】
【有就行,明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