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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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打在舞台上,高馬尾的女alpha撥動了吉他的弦,微啞的嗓音唱著動人的情歌。她垂著漆黑濃密的睫毛,在光影下,鼻梁和頜骨都顯示出極其優越的線條。
她是個歌手,起初隻是校園樂隊的主唱,後來簽了經紀公司,不溫不火地過了五年,終於在今年唱了一首《未命名的歌》拿到了華國含金量最高的獎項,經紀公司趁熱打鐵給她冠上了“新晉歌後”的頭銜。
雖然許多人說她的“名不副實”,但她的經紀公司隻需要一點點錢就能招來更多的人證實徐今釋就是當之無愧的“歌後”。
在歌迷們熱情的歡呼聲中,一聲玻璃破碎的響聲被隱匿其中,很快,人群中傳來一陣尖叫,是一個少年站上了觀眾席的椅子,抬起了纏繞著血液的手臂,握著染血的玻璃片,一身的白衣被染紅了半邊。
“徐今釋!你的歌,唱得問心無愧嗎?”少年大喊著。
台上的歌早就停了,女alpha握著吉他發著愣,台下是驚叫是議論,和少年聲嘶力竭的嘶吼。
“徐今釋!拿著別人的歌當歌後,不怕下地獄嗎?”
他用鮮血和生命吸引著眾人的注意,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隻是在指控著徐今釋在剽竊他人的歌,沒有證據,也不說出被剽竊者是誰。
安保人員出現得很快,少年沒有逃跑,或許是手臂流了太久的血連站著都已經是勉強,更何況逃跑,又或許,他本來就不打算跑,畢竟他不確定現在對著他的鏡頭會不會跟著他。
醫護人員也來了,帶著急救箱。
就在醫護安保人員距離少年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少年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倒下了。他周圍的人早就散開了,他倒在椅子上,手臂耷拉在一邊,血還在流,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血色水窪。
他的身體裏隻有不超過五千毫升的血液,他的身上也遠不止手臂上的傷口,在如此巨大的出血量下,他能支撐這麼久已經是個奇跡。
攝像頭對著他,記錄著他如何倒下,如何被醫護人員的擔架帶走。他獲得了鏡頭,也結束了這場演唱會,很難說他在迷離之際是否後悔在身上劃下了那麼幾道傷。
當天晚上,徐今釋這個名字衝上了熱搜,人們深扒著那個少年的背景,隻是想知道徐今釋是不是真的抄襲了別人的歌,又究竟抄了誰的歌。
關於徐今釋的輿論在第二天中午發酵到了頂峰,就在這時,徐今釋所屬的經紀公司曬出了一係列證據證明了她的清白,而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又有人曬出了少年的全部資料。
一名beta,來自河省,在當地最差的中專就讀,父母離異,是某個樂隊的粉絲。
一時間,那支小樂隊也第一次衝上了熱搜,和新晉歌後綁在了一起。
程經籍結結實實地挨了自己父親一巴掌,腦袋砸在了茶幾上,血液從額頭流下,他撐著地麵站起,擦去嘴角的一絲血,低著頭,等待著父親的發落。
“程經籍,我程瀚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廢物兒子?學了十幾年英語,還能出現這種低級錯誤?你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程經籍的喉結一滑,咽下滿口的血腥味,咬著後槽牙回答道:“我說了,我做不了同傳,是您非要我去參與。”
“我腆著老臉去幫你找機會,你還怪上我了?”程瀚抬起手,作勢要打人:“你甚至還不如和你同期的beta,你一個alpha,甚至不如beta!”
在這個社會上,alpha向來就是默認的社會領導者,例如林嬖,又例如林頌風,再例如程瀚,beta則是生來平庸,或許擠破腦袋可以和alpha們站在同一個位置,但隻是少數人。而程經籍則是打破了這個定律。
程經籍十二歲時就被認定會分化從一個alpha,他被所有人誇讚著,即使百分製的考試他隻獲得了七十分也有人拿他做榜樣,總有人說“看,程經籍隨便一考就比大多數人要好”,起初,程經籍還會有些不好意思,後來,他自己也忘了,其實他是全力以赴才獲得的七十分。十八歲時,他不負眾望得分化成了一個alpha,那時距離高考隻有兩個月,他的模考隻是堪堪過了本科線,可仍舊有人對他說“別怕,alpha上個南秦大學不是輕輕鬆鬆的嗎?”,於是,他又相信了,直到分數下來,他才知道,有些東西,alpha也要努力才能拿到。
南省的南秦大學的beta不少,但南省的鬆華學院卻沒有多少alpha。
從alpha踏進鬆華學院起,他最常聽見的一句話就是,你甚至不如beta。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失誤?”程瀚質問道。
程經籍不回答。
程瀚便把一遝照片甩到他頭上,怒吼道:“你明明知道第二天有重要工作,為什麼前一天晚上還會出現在演唱會現場?你成天和那個女alpha混在一起你當我不知道嗎?程經籍,你現在是整個南省的笑話!”
程經籍無話可說,程瀚沒有罵錯,是他非要去看徐今釋的第一場大型演唱會,他也確實是因為滿腦子都是今天網上的熱搜而造成了同傳失誤。
“我的錯,我自己會承擔。”
“狗屁!程經籍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幾十個億的項目你能承擔什麼?你以為你現在為什麼還在這裏?因為你不是程經籍,你是程瀚和穀雨的兒子!是你爹媽幫你收拾爛攤子!”
程經籍咬著牙,雙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得陷進皮肉:“我隨你們處置!”
“處置?好,你說的,隨我們處置。”程瀚被氣昏了頭,猛灌了一口茶水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你就為程家做好一件事。”
“什麼事?”
程瀚拿出了一張照片,直接拍到了兒子的胸口,“這件事隻有你能做,你也一定能做得好。”
“這是京城林家的公子,真正的世家omega,讓他做你的omega,讓他成為和我們程家相關的omega。”
程經籍像觸電一樣往後一退,那張薄薄的照片就掉到了地毯上,照片上的omega神色淡漠,雙眼無神,惹得他心頭湧上一陣惡心。
照片被程瀚撿起,拍幹淨了上邊的塵土,放到了茶幾上,他睥睨著驚恐的程經籍,冷冷地問:“程經籍,想清楚,你現在能不能保住工作是我說的算,而那個所謂的歌後,也是資本堆砌出來的易碎品,還是說,你們已經想好了去哪條街要飯?”
程瀚將兒子逼到了牆角,高大的alpha散發出濃烈的信息素,再加上身為父親的威嚴,兒子處於了完全的弱勢。
“程經籍,你想好,你是程瀚的兒子。你的名聲在南省已經爛透了,廢物alpha,除了有個好爹媽一無所有,林家的omega,是你在高攀。”
“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程經籍說這話時顫栗著,沒有一點底氣。
程瀚毫不掩飾自己的嘲笑:“我再說一遍,程經籍,你算個屁。”
年長的alpha暴力地捏住了兒子的下半張臉,剝奪了他說話的權力,把omega的照片塞進了他西服的外套。
“林家已經開口了,星期五,收拾好自己,去南秦大學,去接,你的,omega。”
已經是命令了。然而,程經籍還是把口袋裏的照片撕碎了。
“絕不,我寧願去要飯,也不會放棄我僅剩的權力。”
照片已經成了碎片,程經籍額頭上的血液也已經凝固,他凝視著長者的眼睛挺直了腰板:“如果作為alpha還要被包辦婚姻,我就真的是個連beta的廢物了。”
程經籍或許想著他的骨氣能引起父親的刮目相看,不想獲得的卻是狠狠的一腳。
“滾。”
一個字,讓程經籍踉踉蹌蹌地逃出了書房,他的母親站在書房外,穿著優雅的長裙,她剛剛從宴會上出來,在一群衣著光鮮的太太嘴裏聽說了兒子出名的原因。
程經籍,強行取代了南秦大學一個翻譯高材生的位置,參與了跨國集團的會議的同傳工作,結果因為翻譯失誤讓華方集團損失了一個幾十億的合作。
她們笑著安慰穀雨夫人,說她的兒子隻是因為第一次接觸同傳工作還不熟練,心裏大多笑開了花,看著程家的笑話。
“媽。”程經籍的雙手開始止不住得顫抖。
穀雨的指尖劃過兒子額頭幹涸的血液,溫柔得讓人毛骨悚然:
“好好處理一下,omega總是喜歡長得好看的。別讓媽媽失望了,好不好?”
“媽。”程經籍往後一退,銅製的門把手就抵在了他的背,“我不想害人,我愛的是徐今釋。”
穀雨的手來到了程經籍的胸前,她幫兒子整理好衣物,扶正領帶,溫柔極了。
“經籍,你30歲了,該有自己的家庭了,媽媽不想逼你,但是,媽媽著急了,知道嗎?”
此時程經籍的恐懼要比在書房時更盛,三十年了,他無比清楚麵前的這位美豔的omega心要比她的alpha丈夫更加冷漠,更加狠厲。
“林說文,28歲,現在是南秦大學的古漢語講師,嗯,你沒考上南秦大學,還可以娶一個南秦大學的omega,多好啊,不是嗎?”
穀雨的眼角揚起,紅色的雙唇就像染了血,輕輕地落在程經籍的脖頸上就是一個印記。
小時候的程經籍,是穀雨一親就會很乖巧的寶寶。
作者閑話:
哈哈哈,挑了個節,開更